人就被狠狠的扯下車重重的摔在車旁的草地上。
仰躺在地上，司云博不怒不惱，反而突然仰頭就大笑起來。
“哈哈……”笑聲在山頂上遠遠的傳了出去，愉快，興奮，舒暢。
楚肖伸手擦了兩下嘴巴，踩在機車上看著躺在地上大笑的司云博，半響柳眉挑了挑放下手。
算了，估計是第一次享受這樣的刺激，情緒太激動無處發泄才突然親她的吧，想當初她第一次這樣騎機車，事后也激動的跳下抱住雨涵就親，周圍人隨便擁抱，那種情緒她懂。
這一次就算了。
對待病人她一向寬容。
跳下車，楚肖雙手插兜看向司云博：“平靜了？”
一個晚上的極限飛馳，司云博身上那濃郁的暴戾氣息已經消失殆盡，此時看上去已經完全恢復成平日的那個司大總裁，甚至還多了些平日沒有的溫和人氣。
司云博趟在地上看著居高臨下看著他的楚肖，沒有回答楚肖這個問題，反而勾著嘴角嗓音低沉：“你是第一個在這個時候會帶我出來散心的人。”
往日他發火發狂的時候，周邊所有人都對他噤如寒蟬避之不及，而今天，楚肖卻不但沒有避開他，反而帶他出來兜風散心。
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在夜色的映襯下，司云博的眼此時黝黑深邃的驚人，那兩團黑色，幾乎要把楚肖的樣子吸進去，深深的篆刻在里面，永不凋零。
夜色太黑，司云博的眼神楚肖看不清楚，只是一瞬間覺得被司云博盯的毛骨悚然。
眉頭凝了凝，楚肖抖掉突如其來的莫名感覺，神色淡然：“嗯，這是你的榮幸，記得診金按照最高的翻倍給。”
司云博：“……”
看著跳下車就恢復成往日的清冷模樣，不在跟剛才在車上的火辣模樣一樣的楚肖，司云博突然咧嘴又笑起來：“好，好。”
喜歡，他喜歡。
這樣的楚肖他好喜歡。
就著雙手插兜的模樣，楚肖走到山頂最突出的一塊巖石上，低頭看向下方，頭也不回的朝司云博：“過來，看。”
“看什么？”身上的酸麻還在，不過沒有剛才完全的動憚不得，司云博撐起身體搖搖晃晃的走到楚肖身邊，順著楚肖的視線朝下看下去。
黎明前的夜是最黑，那斜斜掛著的一輪半圓的月亮光華已經不大明亮，周圍零零散散的分布著幾顆小星星，一閃一閃的乖巧又寂靜。
山風吹過，帶起兩人的衣角，遠遠看去好似一幅水墨圖。
不遠處，緊隨而至的雨涵把車停了下來。
“砰。”車才剛停穩，袁兵就一個骨碌滾了下去，重重的摔在草地上，四仰八叉的攤在地上一動不動。
雨涵跳下車，見此伸腳踢了袁兵一腳：“裝什么死。”
一路上鬼哭狼嚎的她都不知道一個大男人怎么能夠叫成這樣，簡直吵的她現在兩個耳朵還在嗡嗡的。
要說他是真怕，除了慘叫又沒有其他表示，要說他不怕，又叫的殺豬都沒他這么慘，真是個奇葩。
攤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袁兵，有氣無力的憋出幾個字：“本人已死，有事燒紙。”
他已經死了，別在叫他了。
“一個大男人你至于么？”雨涵嫌棄的撇了一下眉頭，就這就要死不死的。
“至于么？至于，非常至于。”攤地上的袁兵猛的一個跟頭坐起來，扯掉頭盔滿臉控訴的指著雨涵：“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有心臟病坐你的摩托車早就嚇死了，開那么快我就不說了，最過分的，你，你們跳飛車還不說，居然還去跳斷橋。
哎呦我的媽呀，那可是十幾段斷橋，一個分秒之差就能直接去見閻王爺的，我沒嚇尿已經是大男人的出色表現了，你要換個其他人坐你摩托車試試，肯定早給你尿一身，死給你看了。”
從來沒有坐過這么瘋狂的摩托車，人都要瘋了。
雨涵滿臉冷酷：“你可以尿一身試試。”
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要死賴著上車來的，攆都攆不下去，還敢控訴她，還敢給她尿一身，你尿一身試試。
袁兵：“……試試就試試。”
不提屎尿還好，這一提他就覺得馬上就憋不住了，提著褲子，晃晃悠悠就往旁邊的草叢樹林里鉆，一邊還不忘扔下狠話：“你等我回來在跟你說。”
雨涵朝天翻了一個白眼：“你不是死了嗎，死人還能動？”
“詐尸沒見過啊。”
雨涵：“……”
這是那個精明能干的司家大少特助嗎？換人了是吧？
懶得理會尿尿的袁兵，雨涵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楚肖和司云博。
“兩個人看什么呢？”斜跨出去幾步，雨涵靠近山邊也朝下望去，山下有什么好東西嗎？
站在山巔，下方半個京市的風景都映入眼簾。
霓虹璀璨，星光點點。
整個城市亮起的霓虹和萬點燈火遙相呼應，雖然沒有了才入夜時候的燈火通明，但是京市的繁華從來不缺24小時閃爍的家燈。
司云博看著下方閃動的燈火，突然若有所悟的看向楚肖：“你是讓我看這萬家燈火？”
萬家燈火，每一家燈火后面都有屬于它的故事。
高興的，悲傷的，痛苦的，歡喜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開心，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痛苦，故事是不一樣的，但是都是真情實感的。
楚肖這是想讓他知道，今天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也許同時也發生在這萬家燈火里面的一家或者幾十上百上千家里，他的憤怒和痛恨同樣有人在同時憤怒著。
但是燈火依舊會升起，這世界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止轉動，別人能挺過來，他為什么不能。
一切終將過去。
是啊，一切終將過去，楚肖說的沒錯。
雖然說上去有點不太好，但是想著同樣有人跟他一樣慘或者比他還慘，心里的舒服真的不是一點半點。
司云博看著楚肖，眼里隱隱流露出笑意，楚肖看似淡漠，但是這心真是柔軟又體貼，好喜歡。
“不是。”沒想楚肖直接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