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作為國內(nèi)電子與網(wǎng)絡(luò)科技最為發(fā)達的城市，幾年前便以“小硅谷”的稱號讓世界為其側(cè)目。

如今，幾家同業(yè)的上市集團與陸氏并駕齊驅(qū)，在風云莫測的商場中領(lǐng)導著整個行業(yè)。

為了招賢納才，各大企業(yè)使出了吃奶的本事，三天一講座五天一峰會，藍圖描得比新聞聯(lián)播里都好看。

唐言蹊向來不喜歡去這種地方湊熱鬧，甚至覺得這幫滿身臭銅味、滿嘴跑火車的奸商就會忽悠人，還總有一群智障上當。

這樣想著，她就這么咬著奶茶吸管面無表情地路過了國際展覽中心門口。

幾秒鐘后。

保安比她還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奇怪的女人又原路倒了回來。

“要進去？”保安睨著她。

“嗯。”女人點頭如搗蒜。

保安鐵面無私臉，“門票。”

唐言蹊，“……”

心里暗罵了一句果然都是奸商，她掏出兩張人民幣，往保安懷里一塞，在對方僵硬的注視下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身后，展覽版上的海報被微風拂過，上面幾個大字將主題點得格外分明——

帝國覆滅，酒神“狄俄尼索斯”的消亡史。

會場中有無數(shù)個展位，從酒神初露鋒芒，到后來一戰(zhàn)成名、如日中天……

“這就是酒神最早寫出來的程序嗎？”有個小伙子嗤笑，“中規(guī)中矩，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這種東西我都寫得出來。”

唐言蹊站在不遠的地方，眸光凝然未動。

只聽另一人道：“你腦子進水了吧？知不知道網(wǎng)絡(luò)科技更新迭代的速度有多快？”

“知道啊，那又怎么樣？”

“這他媽是人家十年前寫的代碼！那時候你連電腦都沒摸過吧？”

那小伙子猶如被什么震懾，再去看那一串尋常的代碼時，眼神都不一樣了。

唐言蹊叼著吸管，淡淡轉(zhuǎn)身離開。

會場里總能聽到或遺憾或不滿的感嘆：“這么有天賦的人，怎么就跑去做黑客了呢？”

“黑客多酷啊。”

“小孩子氣！”

“你說誰呢！”

一男一女吵了起來，其中那個飛揚跋扈的女孩子順勢就拽住了路過的吃瓜群眾，“你說，黑客是不是很酷？”

唐言蹊看了眼自己被拽住的袖子，半晌都反應不過來她是怎么突然被扯到這場爭論里的。

沉默片刻，她抬眸給了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苦笑，“還行吧……”

他們做的事情可能是挺酷的，不過那群人本身——

唐言蹊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沒辦法把“酷”之一字代入到她曾經(jīng)認識的那群注孤生的科技屌們身上。

“再酷也沒用，他做出來的事情天理難容！”男孩板著臉道。

唐言蹊怔了下。

女孩立即針鋒相對地反駁：“他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理由？”男孩冷笑，“無非就是為了賺錢牟利，庸俗！”

“不是！”

“就是！”

女孩氣得不想和他說話，拽著唐言蹊的胳膊往旁邊展位走，眼圈一陣泛紅。

唐言蹊也就順從地跟著她走，邊走邊伸手從口袋里掏出紙巾，“姑娘，妝花了。”

女孩接過紙巾，嘴里不停重復著同一句話：“他肯定不是為了賺錢才做這種事的，肯定不是……”

“嗯。”背著光，看不清女人臉上的神色，只能聽到她平淡而篤定的兩個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