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高天一呆:“小祖宗,那只蚊子死了,死了就沒了,沒了你就看不見了,這可實在抱歉得緊了!下次我打到了蚊子,我一定送來給你看,聽說南方那鬼地方他媽的什么都沒有,但蚊子卻一定有的。”
丁七郎在外面嘆了口氣:“老子倒沒看到你打蚊子,只不過看到你小子打著一個混蛋小賊!”
丁高天怒道:“你這呆鳥傻鳥,大人說話,你小孩子他媽的滾一邊去!你能看得見什么?真是多事!老子又沒把你家祖墳給創(chuàng)了,你干么跟老子做對!”
丁七郎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丁高天臉上的怒容就像是被人一刀砍了也沒這樣去得利索,轉(zhuǎn)眼之間他已是陪著笑臉對俞文照道:“小祖宗,我們先不管蚊子的事情了,少林寺姓江那家伙,你打算怎樣收拾他?”
俞文照一聽,果然來了勁,歪著頭苦苦地思索了起來,丁高天不等俞文照說話,搶著道:“小祖宗,要不然你瞧瞧這樣好不好,那傻大個正閑得沒事干,不如叫他把那姓江的干干凈凈地洗了,吊起來活活地割死他!”
丁七郎鬼叫了起來:“你奶奶的,為什么你不去洗,卻來害老子?獨眼龍,老子又沒偷你老婆!”
丁高天笑嘻嘻地道:“原來你沒有偷我老婆么?干么不早些說?要不,叫那幾個家伙把姓江的洗剝干凈了——從前我在山上當強盜的時候,就聽說有一種人心湯,專把活人的心開膛取出來,做成的湯,醒酒最有神效,你現(xiàn)在還頭痛么?要不我就去叫那個石老大他們動手?”
丁七郎聽了這話,才不作聲了。
俞文照想了半天,還是沒有說話,卻聽得外面院子里頭啪啪地幾聲響,丁高天還沒有開口,卻聽丁七郎歡然道:“又來了幫孫子,怎的要老祖宗你親自動手,孫兒殺了他們就是!”
丁高天打開門往外看時,只見院子里五六個黑衣人躺在地上,動也不能動了,眼里全是駭然之極的神色。
一二一鹽商
五個人被屠還原從房頂上用重手法擲下來,一個個筋斷骨折,七孔滾血,一個都活不成了。
俞文照皺皺眉:“這些家伙是什么路數(shù)?”
屠還原道:“這幾個人有兩個是武當派的,另幾個好像是崆峒派的。聽他們的口氣,像是在蒙城聽說我們把西山石敢當四個家伙弄來做腳夫之后便一路追來。”
丁高天聽得眉開眼笑:“小祖宗,這回可真他奶奶的好玩了,我們還沒找上崆峒派,想不到他們竟自己送上門來了。西涼那地方實是雞不吃屎,狗不生蛋,能不去自然最好。”
俞文照冷笑:“那么我們便把崆峒派的家伙見一個殺一個,總非要逼得無恨道人自己入關(guān)來,老子想個法子架住了他,再逼得所有的崆峒弟子來給老子陪罪求饒,借機把那些家伙一網(wǎng)收光!本來明天老子都不打算去吃那揚州將軍的酒了,嘿嘿,老子現(xiàn)在故意在路上慢慢地走,總也有些好處的,那老子還急什么?反正老子又沒打算去做鐵樹宮的女媚!”
俞文照說著女婿兩個字,又喃喃地念道:“女婿,女婿、女婿?不錯,對了,老子又有新花樣玩了。假慈悲,你可曉得高老一第一個女媚在哪里?老子們總要想法子把高老一的女婿帶幾個回去給他看的!”
丁七郎失笑道:“不錯。小祖宗,這法兒著實不壞!”
屠還原問道:“老大,你的頭不痛了么?”
俞文照笑道:“老子想到了這樣妙絕的法子,哪再會怕什么鬼頭痛?很好,叫上有眼無珠,我們?nèi)フ医o高大姑娘梳籠的那個家伙!”
丁高天指了指檐下兀自昏死的江德通:“這家伙怎么辦?我們?nèi)鋈チ巳f一有人來救了他,那我們豈不是做了虧本生意?”
俞文照想了想:“你去叫那他禿老二進來,老子交代他!”
丁高天果然就出去叫了西山禿二來:“谷主小爺,你有什么吩咐?”
俞文照道:“這小子聽說白天把你也嚇慘了?”
西山群賊一向懼怕元兵,從不敢跟元兵正面對敵,一向都是聽得風聲,便遠遠地逃跑,白天的時候四個人身上穴道被丁高天點住了,根本動彈不得,卻被元兵大隊團團圍住,四個人里頭倒有三個人嚇得尿了褲子,就像是耗子撞到貓了一般,只有皮大刀膽氣似乎壯些,只是上牙跟下牙不住的打架,一個個都自忖性命難保了,卻好在果然這鬼愁谷十三惡人的惡人王手眼通天,非但手上功夫了得,就連元朝的揚州將軍都生怕得罪了他,此時俞文照一提起當時的事情,氣便不打一處來,那禿老二咬著牙,踢了江德通一腳:“都是這王八蛋嚇破了爺爺?shù)幕⒛懀 ?
俞文照笑道:“那好,老子就讓你親手報仇,割了他的舌頭,挑斷他的手腳筋,然后弄聾了他的耳朵,斬了他的手指,剝了他的面皮,然后你就不用管了,縱然這家伙有朋友來救了他回去,那也是個活鬼。”
禿老二一路上動則挨丁高天的皮鞭,哪曾想得到自己竟然也有機會折磨別人,連連點頭:“是是是,小的明白!”
禿老二拖著江德通走了,五個人卻不走正門,來到了飛煙閣外,有眼無珠躍進去找著了老鴇,正好那女人獨自坐了喝茶,隨手點了她的穴道,一把把她提出來,到了眾人所在的巷子里頭,這才解開她的啞穴,丁高天冷冰冰的長劍已是到了她項上。
那老鴇嚇得呆了,想哭又哭不出來,更不敢叫出聲來,只得求饒道:“好漢爺饒命,奴家房里還有幾百兩銀子,這就取了來送給各位好漢爺爺。”
俞文照笑嘻嘻地取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一手晃亮了火折子,兩手一齊遞到那老女人面前:“誰稀罕你那幾個破錢?老子問你一個問題,這張銀票就歸你!”
那老鴇子呆了呆,山西富貴錢莊本是晉王勢敗之前開的,忽必烈派親信接手之后,連錢莊字號都沒變過,在各省的都會、通商大埠都開立了分號,這揚州城里也有三家富貴錢莊的分號,她如何不識得那張票子,眼睛一亮,隨即又看到自己脖項上明晃晃的鋼劍,想起連自己的命都還在人家的手里,倒有七八分打消了得到那張銀票的想法:“各位好漢爺爺要問什么,奴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有眼無珠走上來:“你可認得我么?去年我曾賣過一個小婊子給你的?”
老女人呆了一呆,借了火折子的光,看了一會,眼里現(xiàn)出驚疑的神色:“你就是賣那位高大小姐的大爺?大爺,你老人家想要替高小姐贖身,卻來得遲了。只是不關(guān)鴇兒的事呀,那天雙龍山莊的高大公子打傷了我們十來個看院的武師,那些武師連手都不敢還的,他們倒不是怕那位高公子,但他們死都不敢惹什么鐵樹宮的那位姑娘,鴇兒實在沒法子,只得讓他們把人帶走了。”
有眼無珠道:“我們不是來問你這事情的,這些我們都知道了,我們只是要問你,那位高大姑娘接的第一個客人是什么人?”
老鴇呆了呆,不敢說話了,丁高天冷笑,長劍一動,一株比海碗都大些老樹立時被砍斷了:“你的頭有這樹硬么?你若不說,老子一劍就殺了你!”
那老鴇吃了一驚,果然就接連地點頭:“各位好漢爺,鴇兒說不了打緊,但你們千萬不能跟別人說起是奴家說的陶大爺?shù)氖虑檠剑 ?
有眼無珠問道:“那陶大爺便是我們要找的那個鹽商么?”
老鴇點點頭:“正是他老人家,如今長江邊上販私鹽的販子們?nèi)犔沾鬆數(shù)模也贿^一個婦道人家,萬萬是得罪他老人家不起的。”
俞文照問:“那家伙現(xiàn)在在哪里?”
那老鴇遲疑了一下,終于開口道:“他老人家現(xiàn)在就在飛煙閣,昨天新到的一個雌兒,長得極是標致,陶大爺又出了兩千兩銀子,這時候正在吃酒呢!”
丁七郎大笑:“妙極,妙極!倒省得老子們跑這一趟路了!”
俞文照笑笑:“果然極妙,我們從上面走!”
這一回有眼無珠沒有點那鴇兒的穴道,一把提著她輕輕地就躍過了兩丈高的圍墻,各處猜枚行令,吹奏彈唱之聲不絕,胭脂香和酒氣四處飄揚,那鴇兒莫名其妙地已是回到了墻內(nèi),嚇得呆了,卻聽得丁高天在耳邊輕聲喝道:“說,那家伙在哪里?”
那鴇兒顫著手指著樓上一個數(shù)條大漢把守的房門:“那、那、那里!”
俞文照笑了笑:“老子說話算數(shù),這張銀票給你了!”說著話,果然就把那張銀票塞到老鴇子手里,“你給我閃開,若是不要命了就出來罷!獨眼龍,你上!”
那老鴇子如遇大赦,連忙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里去,把門死死地拴了死死地用桌子柜子頂了。
丁高天找著樓梯口,手里的劍并不入鞘,一搖一搖地走向鴇子指的那間房門,幾個在門口把守的漢子見了,一人連忙大喝:“站住,你是什么人?”
丁高天笑嘻嘻地道:“我是你隔壁的丁小小呀,你不認得了么?”
那人怔了怔:“什么丁小小?沒聽說過!你走開些,陶大爺在這里喝酒,你最好莫要來生事!”
丁高天笑笑:“還真他媽的給你們說對了,老子正是來生事的!”
門口幾個漢子無不變色,撥出刀時,卻只見一道明亮已極的劍光閃過,喉頭一痛,鮮血激射而出,噴得丁高天身上都濕了,全身力道全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丁高天居然一手持劍,一手用力地拍門:“砰砰砰砰砰砰砰,陶家大爺來開門,你家房子著火了,你家又還死了人!”
里面?zhèn)鱽硪粋怒氣沖沖地吼聲:“哪個混蛋他媽媽的不想要命了,敢在老子門前括噪!”
丁高天眼珠子一轉(zhuǎn),笑嘻嘻地道:“曹操你這奸賊,可放得我王莽么?還不開門?”
里面那吼聲更大:“他媽的,老子把你撕成兩片!滾!”
丁高天還是笑嘻嘻地道:“我是對門丁小小,晚上吃得很是飽,現(xiàn)在閑來沒事干,喂,老陶,那雛兒你讓給老子怎樣?”
里面的那陶鹽商再是被人打斷了興頭怒氣沖動,總也覺出不對了,就在這時,一個小廝提著個大茶壺走上樓來,一見身地的死尸,嚇得叫了出來:“殺人了,殺了人了!來人呀!”
丁高天笑吟吟地看了一眼那小廝,左手一掌震開那門,走了進去,就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拉了被子遮住身上,一個肥肥胖胖的中年驚疑不定地瞧著自己:“你是什么人?”
丁高天看那胖子渾身一絲不掛,狼狽之極的樣子,笑嘻嘻地道:“陶大爺,你好,你叫老子找得好苦,你卻躲在這里,看這小妞長得這和水靈,你這死胖子倒是福氣不淺哪!我們小祖宗有請你去走一趟。你快些穿上衣裳罷!”
那鹽商雖看不見門外的死尸,但也看到血都流到門口了,臉色變了變:“你是什么人?”
丁高天笑笑:“原來你這小子不喜歡穿衣裳,好,很好。老子本來就看你的德性討厭,老子也給你過機會的,是你自己不穿衣裳的,凍著你,那可就不關(guān)老爺?shù)氖虑榱耍 ?
那鹽商問道:“你說什么人要見我?”
丁高天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你聽著,老子是鬼愁谷丁高天,我們小祖宗,也就是鬼愁谷十三惡人的惡人王要見你,還要送你到鬼愁谷去見一見你的老丈人!”
那鹽商臉都綠了,失聲叫道:“鬼愁谷惡人王?”鬼愁谷惡人王中午在廿四樓的事他已是聽得手下人報告過了,他也知道有無數(shù)的江湖各大派弟子都趕了來要乘這惡人王勢孤力單之際將其除去,萬沒想到這惡人五居然還會來找上自己。
丁高天笑嘻嘻地道:“陶大爺想必是不會自己老老實實地跟我走的,其是我們小祖宗和兩位老祖宗都在外面等你,老子扛你出去就是了。”說著話,那鹽商只見青光一閃,右肩劇痛,一看時,丁高天一劍已是剌穿了他的肩頭,笑嘻嘻地道:“請了,陶大爺!你老人家可要忍著些!”說著話身子一矮,右手按了劍柄,那劍身平平地擱在肩上,竟把那鹽商挑了起來。
鹽商只痛得有如殺豬的一般鬼嚎怪叫,伸腳踢丁高天時,卻被丁高天頭也不回左手隨手一掌斬下,咔地一響之后,鹽商踢出去的右腳腳踝便被斬得斷了。
丁高天漫聲地唱道:“我們的大王,真是好大王,不光會唱歌,還會殺和尚,和尚長得胖,死爹沒死娘……”
一二二窮光蛋
倒茶的那個雜役小廝一路跌跌撞撞,驚叫不絕,早驚動了許多的人,護院的武師們紛紛地向丁高天那里奔來。
丁高天自嘲地笑笑:“他媽的,和尚再長得胖,只怕也比不過這個奸商,換了別人,只怕這劍都被他壓斷了,呀,他媽的,好沉!”
陶鹽商身上亂閃亂抖的全是肉,丁高天故意要他受些罪,一腳踩在血汩中,啪地一聲,丁高天向后便倒,重重地壓在那鹽商身上,險些把那鹽商壓斷了氣,那鹽商本就痛得要命,丁高天爬起來還故意把劍身搖了幾搖,踢了他一腳:“他的,你是豬么?長這么肥。”慢慢地又把那鹽商挑了起來,此時,幾個護院武師已是上到了樓梯口,手里揚動刀劍。
那鹽商心頭大喜,只盼這些武師打倒這丁高天,救自己脫身,卻聽得花影之下的暗處哧哧哧地一陣風響,數(shù)道黃光截住眾武師,那些人根本連神都沒有會過來,眉心便已平平地嵌著一個銅錢,只有小半露在外面,連銅錢中間的方孔都看不到一點,那些人便一頭栽倒了下去。
俞文照冷冷地道:“老子是鬼愁谷惡人王,有誰他媽的不想要命了,只管再上去!”
中午廿四樓的事已是傳遍了揚州城,也有人遠遠地看到過他,一見他在這里,無不大驚失色,再也沒有人敢上前了。
丁高天搖搖晃晃地用劍挑著那比豬還肥一絲不掛滿身是血的鹽商施施然走下樓來:“小祖宗,這家伙要是殺了來吃肉就好了,他長得這么肥,若是不吃了他,那才真是浪費!”
丁七郎笑道:“他媽的,你小子就想著吃,依老子的主意,不如把這家伙自己身上的肉割下來在他面前煮熟了,叫他自己吃下去,那才更是有趣!”
丁高天哼了一聲,他一身是血,瞪著獨眼,一步一步地走下樓梯,那些堵在樓梯口的護院眼見搶在前面的同伴一條命卻被人家一個銅錢便輕輕易易地要了去,無不頭皮發(fā)麻,垂下手里的兵刃,退著讓出條路了。
俞文照在暗影下叫了聲:“我們走,丁高天,你把那肥豬給我!”
丁高天揚手處,陶鹽商偌大老肥的身子已是飛了起來:“小祖宗,這肥豬好重!你可留心些!”他雖然說著好重,但那鹽商在他手里竟然輕得有如四兩棉花,鹽商早痛得昏死過去了,一串血跡在半空飛濺,眾人順著那鹽商看去,卻見花影里走出來一個少年,伸手抄到那鹽商背上輕輕一托,那鹽商竟被他穩(wěn)穩(wěn)地托在手里,忽地人影一動,眾人眼前只覺一花,俞文照已是托著那陶鹽商上了墻頭,若非親眼看見,那些人也再不敢相信世上竟有這樣的輕功,無不驚呆了。
丁高天凌空躍起,飛鳥一般也越過了墻頭,只留下恍如夢中的眾人在樓板縫一點一點的血滴下來的噠噠聲中呆呆地發(fā)著呆。
幾個人跳回到自己住的那院子外時,只見石敢當四兄弟和那個舉旗的徽州員外五人竟已死了,尸體被排成了齊整整地一排,頸口一道刀口,血兀自向外急流,江德通和先前被有眼無珠活活摔死的那幾具尸體竟然不見了。
俞文照呆了呆,隨即笑了:“這幾個家伙本來惹上老子便是該死,那吝嗇鬼也活得夠了,那些王八蛋來幫老子做了他們,倒也省了老子一番手腳。只是你們他媽的想要嚇老子,嘿嘿!”原來他一抬頭便看到了房門上用鋼鏢釘著一條字紙,冷笑,“血仇血報?只是不知道是你們的血還是老子的血。”
有眼無珠道:“老大,那些人好像是發(fā)了瘋了!非要把我們?nèi)細⑺涝谶@揚州城里一般。”
俞文照嘆了口氣:“若是他們真有本事殺得了老子,老子便是死了也都感激他們,老子早就活得累了,死活都無所謂,老子只怕本就是鬼老天派來把這個武林全都拖入血海的,那老子還客什么鳥氣?這個奸商晚上就放在我這里,你們也去睡一會,老子倒非要在這揚州城里多耽幾天,看看這里到底能有些什么貨色,能弄得出什么花樣來,沒有把這里那些非要跟老子作對的家伙全都殺光了,就算是忽必烈親自抬了轎子請老子走,老子也不走了,明天我們住到那個揚州將軍那里去。”
丁七郎道:“正是,跟這些龜兒子的龜孫子的王八蛋狗雜種們,老子們才不講什么武林規(guī)矩。”
俞文照走到門口,正要推門,卻聽得門上篤地一響,俞文照本能地身形向后便退。他一退出了四五尺時,便瞧見隔門剌出了一個寒光閃閃的劍頭。
這一下連眾人都嚇了一跳,那門內(nèi)剌出來的一劍落了空,只見劍光一晃,那門已是散裂分飛,屠還原道:“丁七郎,這人劍法不壞,真好是你的練劍機會,你去!”
俞文照看到門內(nèi)現(xiàn)出一個黑衣黑褲黑布蒙面的人,大笑:“正是,獨眼龍,這孫子歸你了!”
那黑衣人也萬沒料到自己如此奇突地一劍竟也會落空,怔了怔,再想要追擊俞文照時,丁高天已是一聲大喝,長劍格住了他的劍。
兩人一劍相交,丁高天嘆了口氣:“小祖宗,這人這的劍法也是見不得人的。只不過也比以前我們所見到的那些家伙強一點點罷了,若想要對我的劍法更進一層有些助力,這家伙還差得有些遠!”說話之間,那黑衣人手里的寶劍綿綿密密攻出,卻被丁高天隨手擋開,丁七郎問那人道:“喂,這地上的人是你殺的?”
那人喝道:“正是某家!”他急攻之下,丁高天居然還能好整以暇慢條斯理地說風涼話,見丁高天問他,他自然不愿示弱。
丁高天又嘆了口氣:“你小子他媽的藏什么奸,當老子不曉得你本門的劍法沒有用出來么?在老子面前你都留不了后手,你又怎能算計得倒我們的小祖宗?你自以為出劍快,那好,老子再出十劍,十劍之中,若不能逼得你用出本門劍法,老子便不用你動手,自己把自己的腦袋割了給你拿去尿尿!一!”一劍直剌而出,快速絕倫,那漢子竟然撥不開,架不住,腳下一連退了兩步。
“二”丁高天不等頭一劍用老,第二劍又是直剌而出,那黑衣人明明搶先出手,劍已到他心口不到一尺,丁高天竟是不閃不避,那人剛要冷笑,卻突地手腕劇震,幾乎都拿不住手里的劍了,原來丁高天第二劍竟正剌著了他手里劍柄護手之處,接連又是兩劍直剌而出,那黑衣人手忙腳亂,冷汗都沁了出來,但丁高天第五劍已是直直地剌出了來,這一劍旁人看來雖然簡單得全無章法變化可言,那黑衣人卻是有苦自知,非但丁高天占盡了先機,甚至那黑衣人算的退路都被丁高天這一劍逼得根本用不上。
丁高天第五劍剌出,那黑衣人身形平平地撥起,頭前腳后,丁七郎這一劍從他身子下剌過,他卻身形疾進,飛身一劍平平削出,丁高天身形一退,卻放他一招出全,那人這一劍看來平平,卻是鋒芒不顯,樸實無華,有眼無珠冷笑:“原來是天龍門的大飛龍十七劍。你這一招招數(shù)雖然是武當劍法里的落雁平沙,但那心法卻用的是大飛龍穿云劍式的心法。丁高天,再出三劍,他非要老老實實地用出本門的大飛龍十七劍招數(shù)不可,而且他非用里面的大飛龍沖天劍式,不然他就只有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