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方非常的狡猾，而且謹慎。足足有一個星期我們一無所獲”劉輝微微的瞇起了眼睛，瞳孔里透著一絲野性:“后來有一天，我們發現耿秋前往了平臺市，于是暗中跟在他后面，但是可惜的是到了市區之后卻被他察覺了，沒過一會兒的功夫，我們就被甩掉了，后來耿秋回來之后，基本上沒有什么異常，除了又開了兩家健身俱樂部的連鎖店之外。”

陳東仔仔細細的聽著，不肯放過劉輝嘴里的任何一個句子，在他看來，每個句子里都有可能引導出一個隱藏的線索。

不過就目前來看，他暫時還沒有發現什么端倪。

“也就是這個時候，王麗帶著孩子說要返回平臺市，因為她不放心獨自在家的丈夫，我和王達都覺的平臺已經不安全了，勸她留在許市，但是她怎么都不肯，當天就買了車票回去了”劉輝捏著手心里的瓶子，目光盯著地面上的光影:“我和王達只能兵分兩路，我跟隨王麗去保護她，王達繼續留在這里調查耿秋。”

“我跟隨王麗去了她家，當天夜里不知道王麗跟陳浩然說了什么，兩個人爆發了激烈的斗爭，陳浩然讓王麗滾出家門，于是王麗就只帶上了我去了酒店居住”劉輝說到這里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停了，因為他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不得不努力的去回想:“中間的那段日子，我已經想不太起來了，只記得有一天王麗突然把我支了出去，我在回酒店的時候從服務員的嘴里知道王麗死了，她的丈夫因為在現場被列為了嫌疑人。”

低著頭，劉輝又仔細了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樣，沒錯！平臺的案子，我一個外人肯定不能插手，所以我連忙趕回了許市，和王達見了面，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了他，我們兩個都覺得殺害王麗的，定然是那個追問王麗款項在那兒的神秘人，只是我們都沒有證據，想要征求許市警方的幫助也不可能，因為畢竟不在管轄范圍內，而且又沒有確鑿的證據。”

“所以你們是不是決定去調查那群高利貸，但是最后卻發現那群高利貸和耿秋有聯系？”陳東慢慢的推測到，因為陳浩然的這個案子跟耿秋本身就有關聯。

劉輝聽了陳東的話，驚訝的挑了挑眉毛，他聲音干澀地說道:“看來你是個聰明人不過我不喜歡聰明人，因為他們往往自作聰明。”

說完這句話，他也不等陳東的反應，開始講述起來:“當我們調查出來發現黑社會和耿秋有聯系之后，就開始猜想這會不會是針對王麗的一個局，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從報紙上看到平臺那邊兒已經將陳浩然正式指認為兇手，但是真兇明明另有其人，于是王達想了整整一夜，給當時負責調查這起案子的唐元打電話，我們準備和盤托出，可是萬萬沒想到，唐元居然在來的路上發生了車禍，我們聽到這個消息之后都愣住了，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為這只是一起單純的車禍，但是只有我和王達清楚唐元就是被人謀害了，我和王達都感覺到后怕，但是如果那個時候停止調查的話，王麗和唐元就真的枉死，他作為一個警察是絕對不可能讓受害人含冤而死的，于是我們決定冒著風險繼續調查下去。”

“只不過這一次你們改變了策略，王達在明，而你在暗是嗎？”陳東說到。

許維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劉輝輕聲嗯了一聲，“王達還是一直緊盯著耿秋不放，我則在暗地里調查耿秋的通訊聯絡，可是沒過兩天，王達突然在一個偏僻的地方，約我見面。”

咳嗽了一聲，他繼續說道:“王達對我說，如果他在查這樁案子的時候遭遇不測，就讓我立刻躲起來，無論是誰都不要告知自己的下落，我那時候還很納悶，一頭霧水，可是第三天王達就死了，所有人都說他是自殺的，可是我知道不是，我開始感覺到害怕，我不敢對警局里王達的同事說王達是被人謀害的，只能狼狽的逃竄躲藏了起來，可是我的心里隨著時間的流失，卻越來越內疚。”

說到這一點，劉輝的面皮抖動著，聲音明顯哽咽了。

“我在王達安葬的附近村落，隱姓埋名過了幾年，等到風聲過去了，我找到了王達的妻子，親口告訴她王達是被人害死的”劉輝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王達的妻子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會自殺，聽了我的話之后嚎啕大哭，一個勁兒的追問我，到底是誰殺了她的丈夫？我本來不想告訴她，但是看她那么可憐，所以我最終還是把實情告訴了她。”

后邊的內容，即便劉輝不講述，陳東也已經推斷出來了，他代替劉輝說道:“你想替王達報仇，因為你覺得你能活下來是因為王達用他的命護住了你的命，所以你和王達的妻子達成了一個協議，那就是如果王富貴能夠長大成人，就把事實的真相告訴王富貴，到時候再和王富貴聯手繼續調查這個案子。”

“沒錯，你說的都對”劉輝說到這里，聲音開始激動起來:“見過王達的妻子之后，我開始每天都在盼望著這一天的到來，我要親手抓住殺害王達的兇手，我要讓他在王達的墳前謝罪。”

聽著這激動的語調，陳東無聲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19年啊！19年的時間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一個孩童可以長成一個成人，也意味著一個成人可以退化成一個眼睛里只有仇恨的孩子。

悠悠的嘆息一聲陳東說道:“很抱歉，這個案子我們不能在讓你參與進來。”

“為什么不能讓我參與進去？你憑什么做出這樣的決定？”就是劉輝像是被刀捅了一樣，猛地彈了起來，他勾的身子重著陳東怒吼道。

陳東也站了起來，他面色鄭重而嚴肅:“因為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調查案子，但你其實就是為了復仇，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王達而復仇，但你其實是為了自己這19年來茍延殘喘的生活而復仇，聽他你已經沒有了當年那種純粹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