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高錦玉準備奪門而出,然后一只雪白的手卻被陳東緊緊的拽住,她回過頭來瞳孔中是顯而易見的傷。
陳東的心臟不停的跳動,他有很多很多的話可以為自己辯解,但是他無法否認的是高錦玉說的沒有錯,為了破案他直接忽略了她的感受不惜一切地鋌而走險。
是他對不起高錦玉。
“抱歉!”陳東微微的低著頭,他不敢對視高錦玉的目光,他在下意識的躲避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
高錦玉的臉上和眼睛里是無法掩蓋的失望,她嘲諷的笑了兩聲:“你要對我說的就只是抱歉這兩個字嗎?”
果決得甩開陳東的大手,高錦玉聲音里已經帶著幾分寒氣:“在你沒有想清楚之前不要來找我”她快速走了幾步,她一直都清楚,陳東這么拼命的查案子是為了誰,她不想和一個死人比較所以她刻意的去忽略,可是現代她不愿在躲避下去。
緊緊的握著拳頭,高錦玉的背影隱隱的顫抖:“陳東,在你心里我和趙曼究竟誰更重要?是還活著的我,還是在你心里永垂不朽的她!”
陳東完全被鎮住了,他沒想到居然還能牽扯到趙曼,在他看來趙曼已經死了,為什么還要揪住一個死人來比較?
高錦玉遲遲得不到回應,她的眼淚劃過臉龐,什么話都沒說,快步的走開了,剛好和買了啤酒返回的張民勇撞到一起。
張民勇驚訝的看著,忍著淚水從自己身邊經過的高錦玉,頓時感覺到這事情大發了,陳東和錦鈺不會是分手了吧?
趕緊的走進去,隨手把啤酒扔到沙發上,張民勇皺著眉頭:“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兒呀?你們兩個不會是分手了吧?我告訴你,你小子要是敢辜負她,嘖嘖那后果絕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陳東沒有說話,沉默的就像是鋸了嘴的葫蘆,把自己摔進沙發里,拿起一瓶酒猛烈地灌了下去。
一瓶接著一瓶,他本來也不擅長喝酒,張民勇買的還是高濃度的啤酒,四罐酒不到就最長了一灘爛泥。
夢里的世界光怪陸離,趙曼的尸體鮮血淋漓的躺在那里,身上的每一處都是刀刻的痕跡,他跪在那里絕望的吼叫。
一個身體和面部都掩蓋在黑色斗篷里的男人,握住還在滴血的刀子,猙獰的長笑:“你知道我的刀子刺進她皮膚的時候,她有多么的痛苦嗎?”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啊啊啊!”他雙手撐在地上。
卻見那黑色斗篷的男人陡然而變,高錦玉雪白的臉龐上掛著清澈的淚珠,她哀傷的看著他:“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呢?一個為了走出愧疚的替代品嗎?我和她……”
她指著躺在地上的趙曼的尸體,一字一句的問道:“到底誰更重要?”
不,這根本沒有可比性!陳東想站起身來,他想要拉住高錦玉的手,可是當他的目光掃視到地面上趙曼的尸體時,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愧疚如海又淹沒了他的理智。
“看來你也不過如此”一把刀架在了高錦玉的脖子上:“既然你這么難以做抉擇,不如就讓我把她的命也帶走吧。”
被斗篷罩住的黑衣人尖刀揮舞,殷紅的血串子噴射而出,高錦玉就像是破敗的娃娃向后衰落。
他的雙眼里幾乎要沁出血來,伸出一只手來嘶吼道:“不!”
“不!”陳東猛然之間坐起身來,張民勇死死地拽著他的一只手。
看到陳東張開了雙眸,張民勇心有余悸地說道:“小子剛剛真是把我給嚇死了,突然之間大吼大叫,說要殺了我,虧我拽住了你的手,說不定你就掐上來了。”
陳東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意識到自己是在張明勇家里,方才只不過是他做的噩夢,心神才稍微定了一定,然而身上仍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就那樣攤著冷汗如流水一般。
“你這是做噩夢了吧?”張民勇想要倒杯水,看了看飲水機,才發現沒水了,直接打開一塊兒啤酒塞到陳東的手里。
陳東沒有喝,只是緊緊地握著罐體,想到夢里高錦玉被殺的那一幕,雙手猛然用力噗一聲,啤酒罐爆了,酒里獨有的苦澀香味的液體噴刷而出。
到底做事怎么了?
張民勇心里知道就算自己追問了,對方未必會回答,干脆坐到里邊兒悶頭喝酒,他只有今天才能稍微這么輕松一會兒,等到了明天必定會竭盡一切把兇手那個王八蛋揪出來。
陳東一把扔掉手里的啤酒罐,無征兆的說道:“我走了。”
張民勇簡直不知道說什么了,他連忙站起來,沖著陳東喊到:“我說你今天來我這兒到底是為了什么呀?”
陳東本來是想跟張民勇討論一下有關案子的事情,但是這樣會他真是什么心情都沒有了。
站在門外看著川流不息的大街,暮色即將來臨,然而他卻覺得自己沒有地方可去,酒精一陣陣的往頭上涌,陳東兩眼無神的呆了一會兒。
最終還是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那個從來都沒有讓他覺得舒服的所謂的家。
張倩和陳毅磊還有張雨瑤三個人圍著桌子正在吃飯,晚飯顯得非常豐盛,一大盆醬香牛肉散發出誘惑的香味兒。
“你回來了,一塊兒吃飯吧,你張姨特地做的牛肉,味道還不錯”陳毅磊放下手中的餐具看著陳東說道。
陳東在他說前半句的時候,腳步已經發生了轉移,然后最后那句你張姨特地做的牛肉,讓他的腳步又猛然頓住了,他閉了閉眼睛遮住了心中的尖銳:“不必了,她做的牛肉不合我的胃口。”
張倩的臉色頓時變得有點刻薄,站起來就想責罵,見勢不妙,張雨瑤趕緊按住自己的親媽,聰聰從桌上拿了幾個面包,轉而去追陳東。
“哥,你就算是賭氣,也得顧及自己的身體呀”張雨瑤把手里的面包塞給陳東。
面對這個妹妹,陳東沒有拒絕,臉色也緩和了許多,他舉了舉手中的面包:“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