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民勇冷笑一聲，緩緩的收起了腳，慢慢的朝那藥企的員工走去。

把那自以為自己正義直言的藥企員工嚇得夠嗆。

“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我上頭可是有人你今天要是敢打我，我就讓你吃牢飯”那藥企員工嘴里說著，聲音卻不由自主的發顫。

“像你這樣的雜碎就是打死了也沒人管”一只腳狠狠的踹到了那藥企員工的身上，陳東身體重心往下壓，疼的那藥企員工哎呦亂叫。

陳東的心里豈止是憤怒，即使張民勇沒有在電話里說清楚，如今看到這一幕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陳東可以理解萬宏的主管對于公司利益的考慮，可是誰考慮過蔣妍的死是如何的冤屈?這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他的父母年過40才艱難地生下了他，可現在留給她父母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尸體。

“為什么不搜查這個實驗室？”陳冬冷冷的盯著地中海，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么對方大概已經死了無數次。

地中海捂住自己的臉，腫脹生疼，能做到主管這個位置，多少也是個聰明人，此時心里哪怕怒火滔天，也只能強忍著說道:“這個實驗室儲藏我們藥企最核心，最頂尖的技術，除了老總和魏博士誰都不能進去。”

“就是呀，我們都是小員工，我們也沒有這個權”一個看起來相當年輕的人說道，從年齡上看，至多不超過30歲。

“一個至少主管級別的人說他是小員工，當真是可笑”陳東視線轉到了他的身上，一雙毫無感情的雙眸似乎要冰凍一切:“雖然你穿著藥企的制服，然而不到30歲，卻能帶得起至少幾十萬的勞力士，腳上的皮鞋雖然套著透明的套子，但可以看得出來是精心的獨家設計，一生如此的昂貴，你跟我說你是個小員工?”

被拆穿的男子臉色非常不好:“就算我是這里的經理，那又怎么樣?都跟你們說了這個實驗室是最核心的地方，除了魏博士和老總，我們誰都進不去。”

“那為什么不打電話去請示？你們是沒有手還是沒有腳是沒有耳朵，還是沒有嘴”陳東步步緊逼，他拽住那男子脖子上的領子冷笑:“現在你們之所以拿這個權限理由當借口，是因為你們根本就沒有打電話請示，你們篤定孩子不會被藏到實驗室里，所以也懶得費那個功夫。”

一個巴掌扇到了那男子的臉上，陳東一字一句的說道:“所以你們偷奸耍滑，只從貌似正常的監控錄像和看似完整的電子鎖上判斷，有沒有人進入。”

而自己居然沒有告訴張明勇，把兇手是個黑客這個信息告訴萬鴻的人。

毛丹丹是因為自己沒有識破兇手給她附加的偽裝，而活活的被摘凈了五臟六腑而死。

而現在蔣妍你也因為自己的疏忽，生命永遠的停留在了此刻。

如果真的要追究到底它們都是因為自己而死的。

陳東僵直的站著，就算是一尊從來沒有生命的石頭。

張民勇看到陳東發這么大的脾氣，感到有些心驚，一直以來他所看到的城東從來沒有這么暴怒過。

這瞬間，他能夠感受到陳東把這個孩子的死歸咎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不是你的錯”張民勇握住陳東的肩膀，他的心里很沉，想要說出別的話來安慰，最終只憋出一句話:“我們去外邊兒等法醫他們吧。“沒有必要讓法醫過來，直接將尸體拉去法醫院，聯系受害人家屬尋求最解剖意見””陳東不知為何感覺到自己的頭有點兒暈，然而他現在還不能倒下，幾乎是強打著精神吩咐:“這一邊留下幾個兄弟等待現場勘察師，順順便維護現場的秩序，我還要去鎮海醫院警察分局將孫政提出來，張勝的話，現在就在鎮海醫院，你帶人去守著，說不定能問出一些關于兇手的線索。”

陳東說著感覺自己的眼前越來越黑，他想告訴張明勇一定要征求家屬的同意解剖尸體，然而腦子一暈就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東子，你怎么了？張民勇真給嚇住了，陳東這幾天的情緒一直大起大落，相當的反常，本來就擔心她會承受不住，但沒想到真的暈倒了。

張民勇喊上兩個兄弟把陳東加進車里，發動了機器就像醫院開去。

陳東的身體順著車子的顛簸搖搖晃晃，他好像順著一條很黑的路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目的。

耳邊似乎有人在隱隱約約的說著什么，然而城東四處觀望，卻什么也看不見。

突然就像是有人按下了開關，一個人出現在光柱里，他穿著一模一樣的襯衫和休閑褲，他留著一樣的發型，長著一樣的容貌。

他看著陳東面色冷靜，很挫敗是嗎？你明明有機會救毛丹丹和蔣妍，然而他們卻都死了?你常常覺得比我聰明，然后你卻漏掉了最關鍵的細節。

你一直在尋找真相，但卻從來沒有靠近過真相。

陳東突然笑了，仰天長笑笑的幾乎眼淚都要出來了，他指著另外的自己說道:“你說的對，這樣是因為我的自負，我漏掉了最關鍵的細節。”

他對著另外一個自己說道:“陳東，你有你的縝密而我有我的敏銳，我們聯手終將把真相還原出來。”

光柱中的城東沉默了:“你還沒有發現嗎？”

“什么？”

“我們早已經開始融合”光柱中的陳東突然淺淺的笑了，困在趙曼世界中的城東從來沒有這樣笑過。

他說的是真的？黑暗中的陳冬也笑了。

兩個人張開的雙臂擁抱的一起，劇烈的白光照亮的整個黑暗的世界。

“呼”的一下陳東猛然坐起了身子，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簾，手臂上的吊針在一滴一滴的輸送藥液，這里是醫院，他想。

腦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夢中那兩個人影融合在一起的景象，陳東發現自己的思維特別的流暢和清晰，難道自己的兩個人格真的融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