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張敏勇如此的高興,發現了頭顱等于說就離真兇不遠了。
只要調開屠宰場的監控,找出一個兇手來,并不算什么難事。
然而等幾個人回到警局之后才知道,那家屠宰場開了幾十年,歷史太悠久的有些設備就更新不及,比如說監控。
簡而言之,工廠的冷庫確實有監控,只是那監控在很多年前就成為了睜眼瞎。
“實在不行就把工廠里所有的人都審問一遍,說不定可以找到兇手”江海認真地提出建議。
“這家屠宰場大幾百號的人,你給我一個一個審問,審到猴年馬月去嗎?”張民勇更是頭疼了,聽了這個建議立刻拍桌子瞪眼。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發布懸賞通告,希望有人能認出這個死者來,更何況死者的面部有一個形狀奇特的胎記,只要有人見過應該很難忘記。
在等消息的期間,法醫的結果也出來了,死者是死于一種氰化物,這種毒無色無味從中毒到死亡基本上不會感覺到痛苦。
而正如高錦玉所判斷的那樣,死者在死亡之后才被砍下了頭顱,根據理化檢測死亡時間超過四十八個小時。
死者身上沒有內傷,外部也沒有傷痕,只有輕微的擦傷,還是在死者死亡之后造成的。
刑偵組的辦公室里眾人聽完法醫報告的結果思緒紛紛。
張敏勇帶頭說出自己的想法:“氰化物是劇毒市面上禁止流通,兇手能夠買到這種毒物足以說明有一定的經濟能力。”
有了帶頭人,其他的刑警也紛紛說出自己的想法。
“死者身上沒有傷痕,說明下毒的兇手跟死者很熟,而且死者對他沒有戒備心。”
“這就不對了,兇手跟死者有仇恨關系,甚至為了泄憤而砍下死者的頭顱,那么死者怎么會對兇手沒有戒備心呢?”高錦玉搖搖頭,滿臉都是對上述論斷的不贊同。
她的話讓辦公室里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陳東拎起咖啡壺,褐色的液體在杯中涌動,他慢條斯理的坐下來,笑呵呵的看著眾人討論。
眼看著眾人又開始沉默起來,他不緊不慢的說道:“這確實是一個矛盾點,但既然存在就必然有存在的理由,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遲早會把它挖出來。”
幾個刑警忍不住點了點頭,張民勇簡直忍不住要翻白眼了:“遲早是多久?老子可不想在一件案子上花費個十年半個月的。”
噗額的一聲,有人笑得出來,然后趕緊拿手捂緊自己的嘴巴。
陳東斜了他一眼,也沒理他,反而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用油性筆在玻璃板上龍飛鳳舞的寫下一行大字:“我們現在來思考一下兇手為什么故意將尸體拋在鬼屋呢?”
游樂場的鬼屋客流量相當的大,就算游客一時以為是道具,但只要等到腐爛很快就會發現這是人的尸體。
而兇手的目的就是讓人發現有人死了,只是讓人費解的是他為什么要扔到鬼屋里呢?
“會不會和那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一樣,只是為了顯示自己殺人的成果,純粹的心理變態”高錦玉看待問題的角度一向很犀利,我微微抬著頭等著男友的表揚。
陳東含笑看著美麗的女友,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嗯,想問題的角度很聰明,可惜并不是建立在事實基礎上。”
一種刑警感覺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糧。
張民勇看他們兩個人關系如此的和睦,心里倒是挺高興的,他搓搓手:“連環殺人兇手一般都有反社會人格,很多時候會把殺人當做行為藝術,如果真的是為了炫耀恐怕就不會扔到鬼屋里,而是扔到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了吧?”
“正是如此,再者對于一個連環殺手而言如果真的是為了泄憤,我們拿到的尸體應該比大卸八塊好不了多少”陳東一邊說著,腦子里卻在極速的思索。
鬼屋拋尸現場,法醫的尸檢報告,樓頂上那本不該出現的兩樣東西,一一在他的腦海里飄過。
心底的猜測伴隨著線索的明晰而越加的清楚,然而完全遵從自己的猜測里面蘊藏著漏洞,他需要證據去支持自己的猜測。
再沒有其他啟發的情況下尸體就是最好的線索,陳東突然站了起來,把周圍其他正在討論的刑警下了一跳。
“東子,你搞什么呀?”張民勇轉過頭來。
陳東伸出手:“車鑰匙和法醫報告給我,我要去一趟法醫室。”
對于法醫部門最了解的高錦玉也站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陳東為什么要去,但還是果斷的說:“我跟你一起去。”
張民勇知道陳東不會胡鬧,既然對方不說明她也不追問,從口袋里拿出警車鑰匙丟給他。
一路警車急速,法醫院的大門很快就出現在眼前,下了車陳東直接問道:“你知道被害人的尸體現在放在哪里嗎?”
這是要查看尸體?高錦玉一邊領著他往里走,一邊說道:“看尸檢報告不就得了,你一個外行人看尸體未必能看出什么。”
“那倒不一定”陳東說話間兩個人已經到了停尸間,在值班法醫的幫助下順利找到了被害人的尸體。
冰冷的拉板上,中年男子的尸體安靜的躺著,白單下露出的皮膚發紅看起來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拉開白單露出男子的臂膀,陳東覆蓋了一層手套的雙手掰開他的胳膊和胸側。
腋窩下一道泛白的圓柱形勒印露了出來,粉色的皮膚上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這是……”高錦玉自然也看到了,她隨即有些生氣,轉頭問一旁的法醫:“這具尸體是哪一個法醫檢測的?為什么沒有發現厲害人的腋窩里有勒痕?”
值班的法醫也是老資歷了,翻了翻記錄說道:“那個法醫我也沒什么印象”下一秒拖長了音調“哦,原來是新來的呀,我說呢這法醫院還能有我不認識的”他笑瞇瞇的勸導:“小高呀你也別生氣,畢竟是剛來沒幾天的難免有些失誤,回頭我教訓教訓他。”
一身輕笑忽然響起。
兩個人看過去只見陳東挑眉笑道:“難怪我先前的猜測有漏洞,原來兇手是一個女人。”
這句話讓高錦玉震驚了:“兇手怎么可能是女人?女人怎么可能背得動一個160斤的尸體爬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