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植物人沒區別了。”張民勇嘆了口氣,他弄了這么久,都覺得渴了,自己喝水以后,就尋思給陳東喝點,結果倒了他嘴里,根本不咽下去,反而順著嘴巴流出去,時間長了還嗆到了,咳嗽起來也是面無表情,有氣無力的樣子,張民勇怕他嗆死,便將他扶起來。
扶起來之后,張民勇又給他灌水,但是還是一點也不喝,好像塞子眼撒了一大把雞毛,堵得嚴嚴實實的。
“就你這樣,時間長了還不得餓死?”張民勇第一次發現折騰人也這么累,主要這個人一點反應沒有,那就實在太讓人沒有成就感了。
張民勇坐在陳東的床邊,無可奈何的抽著煙,煙從嘴巴吐出來,都吐到陳東的臉上,陳東偶爾嗆到咳嗽倆聲,但是表情卻還是沒有變化,雙眼還是沒有聚焦,這么久了,陳東看都沒看他一眼。
“這影響也太大了……”張民勇明白了,自己這么弄怎么也不可能讓陳東正常起來,要解決問題,還要從根本入手。
他走出陳東的房間,打了一個電話,是讓人幫他調查陳東以前事情的。
過了一個小時,張民勇已經餓的前胸貼后背了,正盤算著拖也把陳東拖的吃頓飯去,電話打了過來。
“恩,我知道了。”張民勇掛斷電話,看了一眼陳東的房間,這次調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不過陳東基本上已經和他都說過了。
只是從陳東嘴里聽到的,還算是比較好的,真正的真相卻讓張民勇也感慨不已,明白陳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了,他覺得要是自己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以后,自己也不會比陳東好多少。
畢竟有些事情,實在是太摧殘人心,就好像之前賀心瑜的事件,王博已經瘋掉了,人心有時候確實很堅強,但是有時候也脆弱的很。
“不過好歹有個有用的消息。”想到哪個消息,張民勇松了一口氣,想讓陳東正常起來,還要這個,如果這個都沒用的話,陳東這個狀態繼續下去,他覺得以后就把陳東當植物人養得了。
“你要一直這樣下去么?”張民勇走進房間,嚴肅的看著陳東說道。
“……”陳東毫無反應。
“OK,既然你就這個德行了,那我也不管你了,明天你女友的忌日,你也別去了,你這個德行,去了也只會讓你女友失望。”張民勇一邊嚴肅的說著,一邊偷偷看陳東的反應,便見他這話說完,陳東一個猛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明天是曼兒的忌日?!”陳東坐起來以后,連忙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又拿出手機,照了照自己,忽然松了口氣。
“舍得起來了?”張民勇似笑非笑的看著陳東。
“我……”陳東和張民勇對視一眼,有些沉默,忽然嘆了一口氣,“我邁不過哪個坎,曼兒,比賀心瑜還要苦……”
“我知道,我懂你。”張民勇拍了拍陳東的肩膀,“但是咱也不能這么頹廢下去啊,她希望看到的,絕對不是你這個樣子,你要振作起來,找到兇手,他還在逍遙法外呢,你怎么能就這么頹廢著?”
“恩。”陳東點點頭,還是沒什么精氣神,不過也算好了些。
“去吃飯吧。”張民勇松了口氣,帶著陳東在外面找了個飯店,吃了點東西便回來了。
陳東沒什么胃口,只是隨便吃了幾口,張民勇倒是餓壞了,吃了一堆,這次倆個人沒有喝酒,坐在車上,張民勇忽然看了陳東一眼。
“你小子車技不錯啊,而且你最后怎么明確找到那倆個家伙的,你哪刀又是從哪弄出來的,你身手怎么也那么好了?”張民勇實在是好奇,一連串的問題便問了出來。
“……”陳東沉默的看了張民勇一眼,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張民勇見他這個狀態,也不好意思再問了,沉默了一會,對陳東說道:“明天你女友忌日,我陪你一起去吧?”
“好。”
第二日一早,張民勇來找陳東的時候,便看到這家伙穿著一身干凈筆挺的西服,站在鏡子前照來照去,竟然顯得有些緊張。
“你小子這么一打扮,很帥嘛,和霸道總裁似得。”張民勇稀奇的說道,他還沒見過陳東這么穿呢,這一身衣服真的很適合他。
張民勇突然覺得,陳東就應該是那種坐在辦公室里的白領,又或者那些西裝筆挺,出入于法院之間的律師,或者一身白大褂的法醫,陳東現在的工作,反而讓他覺得不適合他。
“但是這小子的天賦,確實是高。”張民勇忽然又想到。
“這身衣服是曼兒給我買的,她說最希望看到我穿西裝的樣子了,她想讓我去當白領什么的。”陳東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低聲說道。
“很好看。”張民勇點點頭。
之后張民勇陪著陳東去買了一束白玫瑰,倆個人便來到了陳東女友趙曼的墓地。
這個時候,墓地里還沒什么人,陳東帶著張民勇來到半山腰,正對著太陽升起方向的墓碑處停下。
“曼兒最喜歡看日出了。”陳東喃喃道。
張民勇這時也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趙曼長的確實漂亮,比那些電影明星,當紅花旦也絲毫不差,還有一種書香門第,溫文爾雅的氣質,張民勇不禁暗嘆一聲,這么好的人就這么沒了。
陳東癡癡的站在墓碑前,雙眼無神,過了許久,張民勇注意到他臉上已經淌滿了淚水。
“你這個樣子,她是不愿意見到的。”張民勇低聲說道。
“我……。”陳東看向張民勇淚眼婆娑,顯得很是柔軟的樣子,張民勇微微一愣,和陳東接觸了這么久,這個年輕小伙子一直顯得比同齡人要成熟的多,給人一種值得信任的感覺,像現在這樣,他從來沒見過。
“好了,別哭了,你要過的更好,才能讓她放心,才有機會抓到真兇。”張民勇抱住陳東,他現在才想到,陳東也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小伙子一眼,雖然他將自己內心的柔軟隱藏的很深,一直以來的表現,讓人不自禁忽略他的年紀,但是他,到底是一個剛剛二十幾歲,便經歷了這么多苦難折磨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