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陳東一直都在家,不吃不喝,腦子里全是方華的話,那個人究竟是誰,為什么知道他們一定會過來調查這起案子。
張民勇發短信告訴他,方華的罪名已經定下來了,但是陳東對此并不感興趣,只是回了一個字。
感覺到不對勁的張民勇找到陳東,一開門發現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立馬跑過去:“陳東!你怎么了?”
片刻過后,床上的人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張民勇的眼睛布滿了血絲,“干什么?”
“來看看你死了沒有。”張民勇見到他睜開眼睛之后松了口氣,開玩笑的語氣和陳東說到。但是他注意的地方好像并不在這里。
“你是怎么進來的?”陳東又閉上了眼睛,勉強開了口問到。
“敲門你又不出聲,誰知道你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只好打電話給房東讓他開了門。”張民勇解釋,看著陳東一副半死不活樣子,很想知道他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以至于他現在這么頹廢。
陳東翻了個身,不再理會。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張民勇看著他,多少還是擔心的,可是看著陳東這樣,自己又有些無能為力。
見陳東依舊不回應,他索性直接把他從床上拉起來:“行了啊,別給我在這裝死了,跟我去吃飯,我有事情跟你說。”
陳東皺著眉,實在煩不過,只能是穿好衣服和鞋子被張民勇拖著出了門。
兩個人找了一家餐廳,張民勇點了幾個清淡點的菜,看陳東那樣就像是很久沒吃過東西的樣子了,一下子刺激胃,很可能導致胃穿孔。
飯菜都上來了,陳東也還是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盯著前面愣了神。不知不覺一年又過去了,過幾天還是曼曼的忌日了。
“喂,陳東!我說你小子怎么一回事啊!”張民勇實在也看不下去了,筷子一放,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吃飯吧。”陳東自顧自的吃著碗里的飯菜,實在想不出該和他說什么好,有些事情只能是爛在自己肚子里都不愿意和別人說。
張民勇見他總是和自己說的話牛頭不對馬嘴的,有些煩悶,但是人家不愿意說,總不可能撬開他的嘴,逼著他說吧。
這一吃就是一個多小時,陳東緩緩抬眼看著張民勇:“你說一個人究竟要多殘忍才會殺了另一個人,而且不留全尸?”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神色有些暗淡和復雜,但是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人。
“只能說性格扭曲加上精神上的刺激和心理上的變態吧,這種案子你應該也見過不少吧?”張民勇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問這么一個問題,以正常的角度來分析這件事情,絲毫沒有多想。
“嗯,我第一個接觸的案子就是分尸案,但是到現在依舊是記憶如新,也正是因為那個案子,我肄學了。我去了很多個城市,甚至去了國外和不同的偵探談,但是我依舊不能破了那個案子。”陳東說的話一半真一半假,他這么說無非也就騙騙別人,自己心里比什么都要清楚事實。
“所以這就是你要進警局的原因?”張民勇這才明白他為什么會同意進警局,也終于知道了他的第一個秘密。
“嗯,但是我一直都很害怕,我破不了案子,又或者案子破了,但是自己卻很害怕面對兇手。說實話,我不知道那個時候還能不能控制自己的理智不殺了他,那個時候估計我也是個犯人被你審問吧。”
他苦笑一聲,這些話他說的沒錯。陳東做過很多次的假設,假設自己抓到了兇手,自己會怎么處理,又或者沒有抓住自己又該怎么辦。
“唉,這本來就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船到橋頭自然直,其實前幾天在審訊室里的事情我記得,但是我沒有說。”張民勇根本沒有遺漏什么細節,只不過關乎陳東的事情他想聽到的是他自己親口說出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嗎?那我告訴你。”陳東回了神,氣色好了很多,這是他這一年一來第一次跟別人談論自己的事情,從來他獨來獨往,把自己鎖在房間,拒絕著外界的來往。
“剛才我說的一年前的分尸案的受害者就是我女朋友,我到了案發現場,看到警察封鎖了現場,看著她怎么被運走。我等,希望警方能夠給出一個答案,但是突然之間他們停止了調查,我三番五次到警局詢問情況了進展得到的答案都是一無所獲。”
陳東說起來時幾度哽咽,他從來不會想這件事情,更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從那之后,我就再也不相信警察了。所以后來我開始自己調查,但是到了關鍵時候永遠都是被人暗中阻止,除此之外警察也來警告過我,幾個月后我被學校通告批評,原因我忘了。后來我就休學,搬到了這里。”
張民勇張了張口不知到該說些什么,只能是轉頭向著身后的服務員叫了幾瓶酒,又才繼續看著陳東:“你接著說。”
“其實也沒有那么多想說的,后來這里發生的每一起案子我都到過案發現場查看,發現重要線索就打匿名電話。上次被你抓到就是一個意外,不然我也不會成為什么狗屁公眾人物,現在被人盯著。”陳東有些煩躁,他不是不清楚這些榮譽意味著什么,或者給他帶來什么。
酒很快就被送了上來,張民勇笑著拿了兩個杯子,給了一個給陳東:“你一個年輕人想那么多做什么,誰不是努力活著的平凡人?誰沒有一點自己說不出口的辛酸史,只不過說不出口這個定義還是在自己。所以啊,今朝有酒今朝醉,真相肯定不會被掩埋,你呢也不用想太多,這個案子如果我能夠接觸到,我一定會幫你。”
張民勇倒了兩杯酒,然后推到了陳東面前,看著他端起酒杯就是一飲而盡:“你就是憋屈,雖然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但是現在你得過好,而且還要把以前的秘密都揭露出來。”
陳東一愣,點了點頭,眼淚早就流了出來,胡亂擦干之后,他這才大口開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