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陳東搬來一張椅子坐下，正好在方華的對面，張民勇則是坐在了旁邊。他很好奇這個方華究竟有什么樣的背景？

“認識�！狈饺A說完，隨后用戴著手銬的手揉了揉鼻子。

陳東這時候不禁開始有些懷疑了，他從來沒有去過那個地方，而且很重要的一點來說，他們兩個年齡差的可不是一點，根本也不可能在之前就認識。

“那就先擱置吧，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殺了趙天城�！彪m然陳東很想知道，但是他還是想確定自己對這個案子的見解是不是這樣。

方華不語很久，手指不停的敲在桌子上，然后笑著看他：“我很不理解啊，為什么大家都是人，我成績也好，所有的人視線為什么都在他的身上……”

“啊對了，還有一種感覺，就是看到他，我就只覺得這副皮囊實在太過于有魅力了，我想要，更想讓人知道皮囊之下只不過是血肉而以。那既然都是一樣……”方華說到這里開始喘著粗氣，而后雙手重重的捶在了桌上：“憑什么？憑什么大家都只喜歡趙天城��？”

“看我的眼神你懂嗎？就是那種看一個怪物，我在他們眼里就像是什么惡心的東西，那鄙視的眼神這輩子的忘不了！”方華笑著盯著他們兩個人，眼睛有些發紅，呲牙咧嘴又激動的說到，桌上還留著剛才噴出的口水。

陳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從平靜轉到激動最后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他撐著手：“樓頂的畫是你畫的吧？”

“是，那又怎么樣，現在說這些都是沒有什么必要，我也知道你想說什么，想問什么，所以，我全部告訴你好了�！狈饺A深吸一口氣，一副無所謂的神情又靠在了椅背上。

“起初我并不討厭趙天城，我覺得至少他是把我當朋友的，可是有一次我聽到他跟別人談話，討論的無非是我有多蠢，多像一個外星人。我從來不注重外表，但是從那一次開始，我就想把他那層虛偽的外皮剝下來！”

方華一停頓，但是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都是殺氣，隨后又開了口：“雖然其他人都會笑我，嫌棄我，但是至少不會欺騙我。所以我就開始計劃著怎么樣能夠把他按照我的想法成為我在雕塑上最完美的作品�！�

“那個時候有個電話打了過來，告訴了我怎么執行每一步，于是我把他騙到家里來，讓方年把他綁上，以他的智商當然是沒有懷疑就照做了。我把他關了一個星期，本來早就可以殺了他，但是我沒有，因為之前跟我相處他對我還是挺不錯的，所以我折磨他�！�

“再后來聽到他日日夜夜的哭喊怕引起周圍人的注意，沒辦法，我實在煩不過就加大力度繼續折磨，終于不喘氣了。我把他放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先從他的腿部開始，但是他的身體越來越硬，好幾次都割到了手，不過，最后還是完成了。”

說完，他露出一個欣慰又滿足的笑，在張民勇眼里無非就是一個變態殺人的詭笑罷了，正因為這樣，所以他把記錄本拍在桌子上：“那你又是怎么把尸體運到竹林里拋下的呢？”

“這還不簡單，方年從小力氣就比正常人大，從我們家到竹林并不遠，那里人不經常去，晚上就更別說了。所以當天晚上我把趙天城的尸體和皮裝進大袋子，跟他一起往竹林那邊走。我讓他故意在哪里停，丟在哪里。”

“接著把他支開把袋子拿走，不過人皮倒是不見了，也無所謂，反正也是一樣的性質，就回家了。”

方華雙手交叉著，他臉上的不屑激怒了張民勇：“你殺了人還不知道悔改？！”

“為什么要后悔，而且我這不是都招了嗎？”方華笑了笑，不知所謂的看了一眼張民勇。

“那后來呢？你的媽媽和方年又是怎么知道的？”陳東像是沒有聽到方年和自己身邊人的對話，只對自己想知道的問題感興趣。

“你覺得呢，一回到家兩個兒子滿身是血，更別說我房間了。我就一五一十把話都說了，那個女人竟然想讓方年做替罪羊，真是可憐了他，對全程一無所知還要這么背黑鍋�！闭f著他像是在想象什么，滿臉的同情，又多有些不忍。

陳東算是知道了原因，張民勇把方華說的話都記錄了下來，隨后起身離開，想起什么之后轉過身看著方華：“這些事情夠你在牢里蹲個好久了，你應該慶幸你還有個哥哥幫你�！�

方華一愣，低頭一笑，是啊他還有個哥哥。雖然從小到大他一直嘲笑方年腦子不好，但是若是任旁人說自己的哥哥一句不是，他都會跟人家打一架。

而方年同樣的，從小就一直保護著方華不被欺負，怎么自己當時討厭所有人卻忘了自己還有方年呢？這時才見到了他眼眶里有些濕潤。

陳東湊近了一些方年，他現在終于可以問那個他忍住不問的問題了：“那個給你打電話的人是誰？”

“不知道，匿名來電，而且那個人跟我說過你，我也去電話局里查過，號碼被注銷了，所以你就別想知道是誰了。”方華聳了聳肩。

“他跟你說了什么？”陳東有些緊張，這個人認識他。剛才的談話張民勇忽略了這個問題，不過對他來說算是一件好事。

“說起一年前你女朋友就是他殺的，讓我相信他�！狈饺A說完，門口進來兩個警察把他帶了出去，“陳東，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小心一點你周圍的人吧。他一直就在盯著你的一舉一動。”

陳東從審訊室出來，正好碰上張民勇。

“沒想到這方華才十五歲就能做出這種事情，他的媽媽同樣也會受到懲罰，真是可憐了方年啊，一直那么相信他的家人�！睆埫裼聡@息一聲，但是陳東沒有對此做出任何回應。

“我還有事，先回家了。”陳東說完離開警局，回家洗了個澡之后躺下睡覺，現在他什么都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