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6.華夏之殤
死寂，死一般的寂靜。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所有的事情都只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前一秒，劍圣還帶領華夏武道為戰神聶南天擺宴相慶，下一秒戰神便一掌把劍圣直接打進了山腰里。
大地震顫，山石爆裂。
除了劍圣的身體砸穿巨石的爆炸之聲，此處天地，卻是再也聽不到其他絲毫聲音。
“這...這怎么了？”
“他...他真的是戰神？”
燕山之上，所有人都已經懵逼了。
杜仲和云山等人更是死瞪著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們華夏武道的最強者，竟然把最高武者協會的會長給揍了？
那種感覺，就仿若一個老王爺把古代的帝王當著文武百官之面生生從金鑾殿上踹下去一般。
這種沖擊無疑是巨大的。
直到現在，眾人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槍王也是呆在了那里，滿心的疑惑。
劍圣踉蹌著身體從山石堆里爬出來，仰頭看著聶南天，灰頭土臉的樣子上，卻盡是不解。
“老聶，為什么？”
“為什么？”九天之巔，聶南天混聲一笑，“你自己的所作所為，你難道不知道嗎？”
“剛才那一掌，為楚云所打！”
“一個十九歲的少年，縱橫在外，在世界之上，為我華夏武道打出了赫赫威名。令我華夏威嚴大漲，國威轟傳世界。哪怕當初被你們在無極殿上無情拋棄，楚云依然心系華夏。不入他國國籍，并愿在華夏危難之時出手相助。”
“而你們呢？無情無義不說，竟然一錯再錯。”
“在楚云危難之時，不助不救不說，竟然還落井下石，將其在華夏武道除名，親手把楚云送到了絕境！”
“如此不仁不義之事，莫無極，我就想問你，你可還有臉？”
滔滔怒聲之中，無邊勁氣卻是再度狂涌。轉瞬之間，一道遮天之掌卻是再度成形，對著劍圣等人，猛然拍下。
戰神之威，劍圣根本躲無可躲，擋無可擋，怦然一聲，卻是再度被砸進山石之中。鮮血流淌，筋骨碎裂。
“這一掌，我為華夏武道而打。”
“楚云乃天縱之才，十九歲登頂血榜。有他在，我華夏武道的未來便在。而你，莫無極，親手葬送我華夏武道的未來。”
“我就問你，你心中可曾有愧？”
神威滔滔，戰神聶南天屹立九天之間，極致的憤怒之下，卻是青筋暴起，近乎睚眥欲裂。五指屈伸，勁氣噴涌如龍，下一刻，又是一掌，再度對著山石之中的莫無極，狠狠砸去。
嘭！
大地震顫，山石崩飛，整個燕山的山頂，都是瞬間被削去一半。
看著那山石爆裂之景，滿山之人盡皆惶恐，肅穆而立，驚不敢言。
而劍圣莫無極更是悶哼一聲，再也忍受不住身體之中的傷勢，猛然一口鮮血，便是噗嗤一聲吐了出來。
“這一掌，我為天下人而打！”
“世界形勢波譎云詭，龍炎之井引而待發，平靜表面之下多少危機暗蘊。”
“楚云乃天選之人，應運而生。將來若能幾乎必成超凡，若將來有浩劫降臨，有他守護，我華夏可以少多少生靈涂炭？”
聲若悶雷，鏗鏘之言，仿若金石落地，在此處天地不住響起。
山石之間，劍圣狼狽不已，他看著聶南天，張了張嘴，然而吐出的，卻盡是鮮血。
此刻所有人都已經完全呆滯了，每個人都滿含驚訝，噤若寒蟬。
誰能想到，原本對戰神的慶功之宴，最后戰神卻一連三掌，將劍圣打到吐血？
高百忍眼角抽搐，對比一下劍圣莫無極，似乎自己要幸運很多啊。
而槍王震驚滿面，他看著聶南天，卻是幫劍圣解釋道：“老聶，何必沖動？這件事情是我華夏武道全體決議通過，并不是劍圣一人決定。而且楚云卻是惡事坐盡，殺戮成性，玄武湖大屠殺，景州血戰，那一次不是尸骨累累。”
“此子手上沾滿我華夏武道鮮血，當年決定，我們也是尊民心，聽民意啊！”
“住口！”然而槍王此話還未說完，戰神怒聲打斷，“好一個殺戮成性，我問你，楚云若真是隨意濫殺之人，當年楓海城外，你們三人早就被楚云斬殺，哪里還有命活到現在？”
“血榜第一的威嚴，他若嗜殺，你們加不起來都不夠他殺的。”
“還尊民心，聽民意？真是可笑至極！若民意真是如此，那也是被你們操控的。”
“更何況，楚云死后，江東武道揭竿而起。楚云若是無德，在江東有怎會有如此威望？他若是濫殺，江東之人又怎會冒生死之危，逼劍圣退位？”
戰神一連數問，句句如刀，直問的槍王啞口無言，滿面羞紅。最后沉思良久，方才胡亂狡辯道：“那是江東武道，被那宵小給蒙蔽了...”
嘭！
槍王一語落下，戰神一掌隨即呼嘯而過，嘭然一聲，直接便砸在何西來身上。
鮮血狂噴之間，槍王何西來瞬間便被砸進下方的山石大地。
“這一掌，打你有眼無珠，自欺自人！”
九天之巔，聶南天怒火滔天，青筋暴起。
在他的怒氣之下，燕山之上都是狂風陣陣。
山石崩裂，劍圣和槍王兩人吐血再地，一連受聶南天數掌，兩人卻是身負重傷，根本爬不起來。
發泄完之后，聶南天卻是依舊怒氣難消，胸腔之中，那種壓抑憤怒悲傷總之各種感覺充斥著。此時的聶南天，真的恨不得當場宰了他們。
當初自己就因為楚云之事跟劍圣他們攤牌，最后逼迫劍圣槍王等人親往楓海，在婚禮之上給楚云道歉。
可是聶南天卻是怎么也沒有想到，在自己閉關之后，劍圣他們竟然一錯再錯，絲毫不理會自己當初的警告，不顧楚云生死不說，還對其落井下石，最終導致楚云的隕落。
聶南天簡直無法想象楚云最后身死之時的心情，身后千軍追殺，前方就是故土家鄉，或許楚云死前的最后一刻還在以為，只要回到了華夏，一切就都安全了，所有的危險都將散去。
可是最后等到的卻是自古祖國的無情拋棄，那是怎樣的失落與絕望，聶南天即便想想，都覺得是那般痛心。
“楚云，是我聶南天害了你啊！”
燕山之巔，聶南天悲戚一嘆，眼中有熱淚傾灑。
倘若當年他沒有勸楚云要心念故國，或許楚云那時候就會轉投他國。如果俄國，比如鷹國，當年楚云若真入他國國籍，聶南天相信，今日此時將會是另一般景象了。
哀嘆聲中，聶南天再度抬頭，看向了攤倒在碎石中滿身鮮血的劍圣，最后卻是搖了搖頭，一股含著濃郁失望的話語，在劍圣耳畔，緩緩響起。
“劍圣，槍王，百忍，我們最高武籌建至今，也是幾十年了。”
“我曾以為我們會一直走下去，但現在看來，已經沒必要了。”
“曾經初心已變，我有何必再留。”
“道不同，不相、為謀！”
仿若驚雷炸響，聶南天此話落下之時，劍圣槍王等人隨即便愣住了，神色更是瞬間慘白：“老聶，莫非你要...”
劍圣話語還未說完，然而聶南天卻是忽而轉首。
燕山之巔，云霧之下，聶南天獨面山下數百之人，混混之音，仿若來自萬古洪荒，卻是與下一刻，在所有人耳畔炸響。
“從今日起，我，戰神聶南天，正式退出華夏最高武。不再擔任最高武者協會委員之職。”
“日后，華夏武道之事，與我聶南天，再無瓜葛！”
冰冷之聲，驚天回響。
天地無聲，草木無言！
漫山之人，盡皆色變。
劍圣等人更是焦急而勸：“老聶，不可啊！！”
整個華夏武道之人，也盡皆相勸：“戰神，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