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阿有些意外的看著老者,道:“你們宗主對我也有興趣?”
老者呵呵笑道:“公子年少有為,膽識過人,不論是誰都對公子有興趣啊。怎么樣呢,公子可愿和我們一起回宗門做客,我們一定好生款待公子!
“白阿,不要答應他們,你別看他們一臉笑意,內心卻絕對沒安什么好心!”莊胥傳音說道。
白阿想了一下,回音道:“呵呵,以我們現在的處境,難道還有拒絕的資格嗎。既然逃不了,那就索性和他們去萬獸宗看看!
莊胥急道:“你瘋了,萬獸宗內強者如云,現在我們拼死一搏還有些逃跑的機會,等到了萬獸宗,就絕對沒有逃跑的可能了。”
白阿自信的說道:“放心吧,我既然敢去,就有能夠安全走出的把握。”
看萬獸宗的態度,就算今日自己兩人逃脫了,日后他們也一定還會不斷派出強者來抓自己兩人。既然如今被困,還不如干脆直接跟他們去萬獸宗山門,然后召喚出四大尊者的分身,一舉將整個萬獸宗覆滅。
莊胥看著白阿:“你真的有把握?那可是萬獸宗啊!
白阿笑道:“放心吧,一個萬獸宗而已,沒問題!
“既然前輩誠心相邀,那晚輩再推辭的話豈不顯得太不識趣了!
“哈哈,好,還是公子爽快!崩险邠犴氶L笑,臉上透露出一股紅光,仿佛醉酒仙翁一般,讓人覺得和藹可親。
右邊那名黑發男子瞥了眼莊胥,哼道:“有些人就是偏偏不識趣!
“你......”莊胥一怒,忍不住想動手,被白阿攔住。
“現在動手,吃虧的只會是我們。”
“哼!鼻f胥狠狠瞪了那黑發男子一眼,最終將怒氣忍了回去。
“公子,請上來吧!本飘Y老者袖袍一揮,一只巨大的白鶴頓時憑空出現,仰天長鳴。
白阿微微一笑,抱著小天鹿腳尖一點躍上了白鶴的背上,莊胥和長風也都先后躍上去。自始至終,長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神色之間也是淡然無比,絲毫不為萬獸宗的威脅感到擔心。因為他知道,白阿能夠解決這個麻煩。通過這兩天的相處,他發現每當白阿露出溫和笑意時,便證明他心中充滿了自信。
“咦,這是北海天鹿?我的天啊,怎么可能,這世上怎么還會有妖獸存在?”酒甕老者忽然盯著白阿懷中的小天鹿驚呼起來,那一雙原本有些渾濁的雙眼綻放出一陣熾烈的精芒。
“什么,北海天鹿?”其他三人聞言都紛紛湊了過來。
“真的,你們看,這不正是古書中所描繪的北海天鹿的樣子嗎。我剛開始還以為這只是一只比較罕見的白靈鹿,沒想到居然會是北海天鹿。老天啊,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們看,多么完美的一只妖獸啊!本飘Y老者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小天鹿,口中不斷發出陣陣贊嘆。
“還真的是北海天鹿!”其他三人也都紛紛驚呼起來,四雙眼睛齊齊盯著小天鹿看,眼中除了興奮激動,還隱隱可以看到一絲貪婪之色。
“咿呀......”被這個怪人不斷盯著,小天鹿不滿的發出了一聲鳴叫,眼神之間流露出極為人性化的不滿之色。
“天啊,這小家伙居然這么有靈性,真是太棒了。”先前諷刺莊胥的那名黑發男子驚呼道。
酒甕老者沒好氣的說道:“廢話,北海天鹿可是上古最為強大的妖獸之一,其靈性比起神獸也差不了多少啊。”
“咿呀......”最終,小天鹿對這四個怪人徹底惱了,直接將小腦袋鉆進了白阿的衣袍中。
“白阿,你這只北海天鹿是從何處尋來的?”酒甕老者目光熾熾的看著白阿。
白阿淡淡笑道:“這是我從家族中帶出來的!
黑發男子:“可是大陸上的妖獸不是早在八百年前都已經被凈世圣子封印進萬丈地底了嗎,為何你的家族還會有妖獸?”
白阿:“呵呵,關于這點乃是我家族的隱秘,請恕我不便告訴前輩!
“呃......呵呵,理解理解,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隱秘,而且像北海天鹿這樣的珍惜妖獸,就更加要保密了。公子,不知你的家族在何處避世呢,老夫有空也好前去拜訪一番。”酒甕老者忍住心中的激動問道,一旦白阿說出他家族的所在地,他回到宗派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帶領宗內所有的強者趕往那里,將白阿家族內的所有妖獸全部搶奪過來,并逼他們說出其中的隱秘。
只不過,被貪欲蒙蔽理智的他們卻沒有想到過,如果白阿的家族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能招惹得起的,那他們整個宗派的傾巢而出,便將變成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白阿如何看不出他們的想法,心中一笑,如果可以,他倒還真想將長逝山的方位告訴他們啊,這樣一來也可以為自己省下一塊天帝玉牌了。但守天族有規定,外出子弟不得向外人透露家族所在地的位置,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騷亂。雖然他如今身為凈世圣子,可以不再受到家族族規的束縛,但他并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個人的私利,給家族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誠然,將長逝山的方位告訴萬獸宗可以讓自己輕易的消滅掉萬獸宗大量強者,但萬獸宗為了報復,接下來必然會將長逝山的位置對外公布出去,那樣勢必給北宮族帶來無止境的麻煩。
白阿隨便編了個方位說道:“呵呵,我們家族的隱居地位于燕海國以北一百公里的地方,那里可是一片世外桃源啊!
看著白阿說話的同時,眼中所流露出來的那絲對家族的懷念以及敬畏之色,莊胥心中不禁一笑,沒想到這家伙撒起謊來也是這么厲害。燕海國以北一百公里的地方乃是一處無邊山嶺,根本沒有哪個家族在那里隱居。
“燕海國以北一百公里......”酒甕老者低聲念了一遍,眼角微微瞥了其他三人一眼,個中意思不言而喻。
一路上,白阿和莊胥愜意的躺在白鶴上休息著,四名萬獸宗的高手儼然成了他們的護衛。
“莊胥,你和萬獸宗之間到底有什么恩怨,為什么他們一直糾纏著你?”白阿傳音問道。
莊胥憤然道:“那萬獸宗宗主想讓我幫他將一條萬年龍脈的所有龍氣抽取出來,灌入他的一條黑龍坐騎體內,那樣一來,那黑龍將進化為圣龍,實力暴漲百倍不止。切,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有傷天和,我要是幫他做了,我起碼得折壽一百年,鬼才會去幫他!
白阿看著莊胥道:“莊胥,看來你的門派不簡單嘛,居然連這種秘術都有。”
莊胥撇嘴道:“再不簡單也比不過你的家族,隨便走出一個人來,都是震懾天下的狠角色。”
白阿笑笑,沒有再說什么,兩人心照不宣。
黃昏時分,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忽然傳入白阿的鼻中。眉頭一皺,白阿翻身而起,目光望向下方。
目光所及之處,大地一片殷紅,無數身穿宗派服飾的尸體倒在大地之上,流出的鮮血染紅了整片大地。
“咳,又是宗派之爭啊......”莊胥感嘆道。
白阿皺著眉頭問道:“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嗎?”
宗派之間的死傷他倒是并不關心,反正那些人也只是一群冷血的劊子手而已。他真正關心的是那些無辜的百姓,每一次宗派之爭,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平民百姓被卷入其中,白白犧牲。
莊胥:“嗯,基本每個月都會發生!
酒甕老者笑道:“呵呵,公子你太慈悲了,這些弱者,死了便死了,沒什么好在意的。”
白阿瞥了酒甕老者一眼,沒有再說什么。
“咦,七尾靈狐!”忽然,酒甕老者發出一聲驚呼,聲音充滿了激動興奮之色。
白阿知道他肯定又是看到了什么好的靈獸,心中起了貪念。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白阿看到了頗為怪異的一幕。
黃昏垂暮,清風如水。在一座山坡上,一名妙齡女子漠然而立。她身著一襲典雅白羅裙,身材窈窕如仙,頭上斜插一根云珠步搖,端莊而典雅。
在她身上,白阿體會到了沉魚落雁的傾城之姿,那舜華之顏不著一點塵煙,宛若畫中仙子的飄渺絕麗。眉目流轉間,萬物之華仿佛為之葬送。額間一點朱砂,掩蓋下血染江山之畫。
她就那般隨意的站著,不管腳下大地那漫山遍野的尸體,只將淡漠的眼眸投向遠方。那一身白色圣潔的羅裙,在此殷紅凄慘的大地上顯得是那么的怪異,那么的不染煙塵。
白阿由衷感嘆,此女真是普天壤其無儷,曠千載而特生啊。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在其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在那女子的不遠處,站立著兩名面無表情的男子,在他們身上,白阿感覺不到絲毫的生氣,有的只是凜冽殺氣。
而在那女子的身旁,一只美麗的純白色七尾靈魂圍繞著她轉來轉去,一雙彎月形的眼睛之中流轉著靈性的光芒。正是這只七尾靈狐,引來了酒甕老者四人的貪念。
“桀桀,沒想到在這里居然還可以看到七尾靈狐......”酒甕老者怪笑幾聲,隨即給了其他三人一個眼色,一起驅使著坐騎靈獸向下方那女子飛去。
白阿心中暗暗一笑,這四個家伙還真是被貪欲蒙蔽了雙眼啊,難道他們沒有發現倒在那女子身邊的尸體明顯與其他地方的不一樣嗎。其他地方的尸體身上都是傷痕累累,乃是經過了一番激烈的血戰之后倒下的。但那少女附近的尸體,卻全部都是被一擊斃命的!
白阿和莊胥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有什么舉動,在一旁靜看便行。
“小女娃,你是什么人,為何偷老夫的七尾靈狐?”酒甕老者一上去便直接給那女子安了個小偷的罪名。
“快把七尾靈狐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黑發男子怒聲喝道,他旁邊的那只靈虎也一臉兇狠的朝那女子吼叫了兩聲。
白阿微微拉了一下莊胥和長風,三人在后方站定。
那少女轉過頭看著酒甕老者四人,臉上絲毫沒有流露出一絲驚慌害怕之色,只是淡淡說道:“萬獸宗的人向來都是這么無禮的嗎?”
酒甕老者聞言頓時一怒,直接走上前喝道:“小女娃偷了老夫的靈狐還敢說老夫的不是,今日便讓老夫教訓一下你,讓你明白偷東西的下場!”
說罷,酒甕老者張口一道烈焰朝那少女噴了過去,火紅的烈焰猛烈如長龍,并且在空中越燃越烈,轉眼之間便由一道火焰變成了熾烈火海。
嗖,就在那漫天火海既然燒到那少女的時候,一道黑色身影忽然閃現到了她的面前。長劍拔出,一股充滿了死亡之氣的凜冽劍氣斬破虛空,在火海中逆斬而上。劍氣所過之處斬滅一切,所帶起的強勁氣浪將漫天火焰統統逆卷而回。
“什么,怎么可能?”酒甕老者大驚,馬上閃身向一旁,避開迎面斬來的劍氣。
但就在他剛剛避開劍氣,自以為已經安全的時候,另一道黑色身影憑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嗖,長劍出鞘,死亡劍氣再次斬出。
“不......”酒甕老者拼盡全力躲避,但卻始終無法擺脫掉那柄長劍的追擊。
砰,只一劍,酒甕老者臨時張開的真氣護盾便被徹底斬碎,凌厲的長劍直接將它整個人斬為兩半。
看到那名黑衣男子斬殺酒甕老者所用的方法,白阿眼球頓時一縮,瞬間明白過來了那名少女的身份。
如此凌厲只為殺人而創的劍法,而且還可以無視真氣的阻擋,輕易破開酒甕老者的護盾,這樣的可怕攻擊,白阿只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那便是白洛寒!而白洛寒所代表的勢力,便是昆侖山。
燕海國公主曾經說過,當初出現在燕城的那名天之嬌女乃是昆侖山的人,白阿不禁深深的凝望向那么少女,她會不會就是當初出現在燕城的那個神秘女子呢?
“老元......”酒甕老者瞬間被殺,頓時讓其他三名萬獸宗的強者驚駭不已,一起傾盡全力向斬殺酒甕老者的那名黑衣男子攻去。
無數強大的靈獸被召喚而出,怒吼著向那兩名黑衣男子圍攻而去。然而,面對一群兇狠的靈獸,那兩名黑衣男子卻毫無退意,手中長劍連連斬出,每一劍斬出,都必有一只靈獸倒下。
“不......”眼看著自己心愛的靈獸不斷被殘酷殺死,三名萬獸宗的強者憤怒不已。再也顧不上什么戰術,一起沖了上去。對于他們這些萬獸宗的人來說,靈獸的重要性簡直不亞于他們自身的性命。
三名萬獸宗的強者一起出手,其殺傷力絕對是驚人的,然而他們今天面對的是昆侖山的人,便早已注定了敗局!
叮,當最后一只靈獸被斬殺時,戰斗徹底結束。三名萬獸宗的強者全部被殺,地面之上倒滿了靈獸的尸體。那兩名黑衣男子出手狠辣而果斷,整場戰斗竟然只開始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結束了。
“我的天,他們兩個未免太變態了吧?”莊胥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兩名黑衣男子。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感覺到他們釋放出怎樣強大的力量,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卻贏了,而且還是贏得如此的徹底。
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那四名萬獸宗強者,莊胥不禁為其感到悲哀。剛剛還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沒想到這么快就成了別人的劍下鬼魂,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莊胥看著地面上的尸體,白阿卻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兩名黑衣男子的身上。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了一個秘密,他們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木偶!
雖然他們看上去和人類一模一樣,但當他們戰斗的時候,身體的各大關節還是會表現出木偶特有的僵硬不協調。一個木偶居然可以擁有如此恐怖的戰斗力,難怪昆侖山會成為全天下各大宗派最忌憚的勢力。
見戰斗已經結束,那少女將目光放在了白阿三人的身上。
“你們也是萬獸宗的?”聲音空靈動聽,給人一種如浴春風的感覺。
莊胥笑道:“小姐誤會了,我們可不是萬獸宗的那些歹人,恰恰相反,我們還是萬獸宗的敵人,算起來也是和小姐一條線上的。對了,我叫莊胥,不知小姐芳名是?”
聽到莊胥的話,那女子微微一怔,隨即說道:“我叫司納。”
莊胥眼睛一亮,拍手叫道:“好名字啊,不知小姐是何方人氏?”
然而,這次司納卻沒有再理會他,而是將目光投到了白阿身上:“他是莊胥,那么你就是那位少年丹王北宮白阿了?”
白阿輕輕一笑,若有深意的看著司娜道:“哦,司納小姐認識我?”
司納目光平和的看著白阿:“我有位朋友,公子見過!
“哦!卑装Ⅻc了點頭,沒有再問她那位朋友是誰,因為他已經猜到了那人的名字。
“不知司納小姐站在這里做什么呢,等人?”
司納聞言沉默了一下,重新將目光望向那滿地的尸體,聲音輕柔而宛若遙遠的說道:“我想知道,站在殺戮之中,是怎樣的一個感覺......”
白阿輕輕一笑,眼中神情已經明了:“原來如此,說來也巧,我曾經在燕城見過一位朋友,他觀賞罌粟花,也是為了想要找到某種感覺,某種他在乎的人所擁有的感覺......他的名字,叫白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