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啟從宮里開完朝會回內史府,到了府里才驚覺江若弗未曾歸府,忙問昨晚跟過去的隨侍道,
“七小姐去哪了?”
隨侍恭敬道,
“老爺,七小姐還未回來。”
江伯啟一時頭暈,踢了隨侍一腳,
“你們怎么做事的?連七小姐丟了都不知道!”
鳴笙高聲道,
“七小姐回府了。”
江伯啟和隨侍看向大門,江若弗穿著昨日的衣裳踏上臺階,跨過大門門檻。
江伯啟見其毫發無傷,上前殷勤道,
“若弗回來了。”
江若弗低著頭恭敬道,
“是。”
江伯啟看向鳴笙,表情一下子陰沉下來,
“你們是怎么照看七小姐的!竟然讓七小姐在外過夜,倘若這件事傳出去,還有誰敢上門提親?”
江若弗抬眸,看著眼前佯做暴怒的江伯啟,因為熬了一夜而通紅的細眸情緒復雜。
只是怕她婚前失貞,無人敢娶,難以從她身上謀取利益。
而不關心她這一夜是否因為暴亂受傷,遲遲未曾歸家的原因是什么。
倘若是有心,這一夜她就在陳王府,不可能找不到她。
江若弗像是有意一般,故意要往自己心里最不忍的地方扎去,要戳破江伯啟的惺惺作態,
“昨夜我一直在陳王府。”
她看著江伯啟,換了一個說法重復一遍,
“和世子在一起。”
江伯啟方才還慍怒的面色瞬間變得喜不自勝,卻強壓住他的喜悅,不讓自己嘴角翹起,
“那昨夜你在陳王府和世子……”
江若弗眼底有淚光,卻強撐著道,
“世子……與我有些交情,太后娘娘也知道此事,甚至為此賜我婚嫁自由。”
“昨夜世子悲愴太過,女兒一是王府暴亂不敢輕舉妄動,希望等到爹來接我時再回府,二是安撫世子。”
她點到即止,至于言外之意,都由江伯啟自己想象,
“女兒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只是江伯啟沒有注意她說的,江若弗昨夜一直在等著他來接她回家,他腦子里只有江若弗整夜與陳王世子在一起這一件事。
待江若弗走后,臉上的笑意都壓制不住,驚喜道,
“這個七女兒,當真是我小看了她。“
“難怪太后娘娘召她入宮,原來是為了陳王世子。”
陳王世子可是太后親口所言大昭之旭日!
這不就是儲君換個說法嗎?
而且之前他千辛萬苦都沒有將江抱荷塞進陳王府,現如今這機會直接了當地放在了他的面前,他要當陳王府的親家了!連太后娘娘都表態了,難怪杜嬤嬤不從他們家選女兒反而轉去江氏選,原來是太后娘娘對此早有打算!
江伯啟滿腦子皆是自己即將與陳王府攀上親家的喜悅,揣著的奏折掉了都沒發現。
隨侍忙撿起來遞給江伯啟,
“老爺,這奏折!”
江伯啟被叫住,一把將那疊奏折拿過去掖在懷中,不叫隨侍更多看見。
他忽然想起大宗的最近發生的事,
“大宗的大公子怎樣了?”
“老爺,還是那個樣子,除了之前那些,并沒有別的消息。”
江伯啟捋捋胡須,聽聞大宗要找一個叫明月的女子,此女子是江桑至魔的緣由,倘若他能找到此人,必定輕易能拉近與大宗之間的關系。
大宗疏離他這一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族長也近十年未曾召見過他。
若是能拉進與大宗之間的關系,大宗手里的人脈也必定向他聚攏
“那我之前交代你找的人呢?”
“老爺,自從出了大公子那件事之后,別說是大宗府,不少人聽見是江氏都退避三尺,近幾日也沒有人遞名貼上門了,更別說貼告示希望人家找上門來。”
江伯啟豎眉道,
“意思是毫無進展?”
隨侍縮著肩膀道是。
江伯啟一腳踹在他尾椎骨上,
“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