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學(xué)堂中,
聞人先生見溫清岑只是沉默,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在講室里徐徐渡步,
“可是未曾參與?”
溫清岑開口,目光卻轉(zhuǎn)向溫孤齊,隔著疏疏竹簾,女子側(cè)臉冷峻漠然,溫清岑看著那隔著竹簾卻如隔天塹的女子,緩緩一字一句道,
“陳王世子為題。”
“十于敵則圍,五于敵則攻。”
因為面對著走廊的窗子全都關(guān)上了,光亮自另一邊的窗子射進來,照在溫清岑身上,外面時不時有些細細的雨絲飛進來,而溫孤齊那邊的窗子已然是關(guān)上了,竹簾又擋住了大部分的光,那竹簾的影子疏疏落落地墜落在他身上,他處于微暗之中,但是溫清岑忍不住將視線投向那微暗處,她就坐在一簾之隔的地方。
明明不過是過去了一個月而已,她從最開始對他的友好,到如今的漠視。
是不是都是因為看穿了他在她身上做的打算?
堂上靜謐,只余他的聲音在響,
“……”
“江姑娘有言,顧公子有誤。”
光亮稍暗的講室里,所有人都在靜靜的聽著。
溫孤齊亦是。
但也只是聽著,仿佛那些事情與他毫無關(guān)系一般。
可溫清岑所有在寂靜中擺動的心境,全都是因為眼前這個毫無波瀾的女子。
——
待宴會的場地完全布置好了之后,江若弗走下廊橋去看。
那些月遂就擺在主道上,每一盆都極其繁茂。
她不禁駐步停留,指腹輕撫摸過花葉。
月遂。
其實她還沒有真正見過這個曾經(jīng)是自己名字的花綻放過。
頌卷擔(dān)憂道,
“世子爺,您還好嗎?”
江若弗直起身子,看著外面紛飛的雨絲,
“頌卷,其實你是王妃的人吧?”
平淡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石破天驚。
頌卷的臉唰地一白。
沒有等頌卷回答,江若弗忽然對他笑了笑,
“不必急著解釋,你能陪在我身邊十多年,其實是王妃對我的額外照顧。”
“從前怎么樣,往后便怎么樣,我知道你不會背叛我。”
江若弗抬步就走,沒有絲毫停留。
頌卷忙追了上去。
溫孤煜的馬車到了陳王府外,而陳王府布置與平常很是不同,他一路慢慢打量著周遭,
“把這里的布置都畫下來。”
隨從道是。
溫孤煜饒有興味地四處打轉(zhuǎn),正巧遇上了江若弗。
溫孤煜先道一聲,
“世子。”
江若弗點點頭就打算走,卻被叫住,
“之前以為世子會在宮中伴擺及冠宴,卻沒想到最后竟是在陳王府辦的。”
溫孤煜走到她旁邊,擋住了她的去路,雖然溫孤煜是笑著的,但江若弗怎么看都覺得他的笑有些不懷好意,
“世子向來是最得太后娘娘重視的,愚弟之前也以為太后娘娘會一手操辦世子的及冠禮,卻沒有想到,現(xiàn)如今竟然是在陳王府辦這宴會。想來也是太委屈世子了。”
溫孤煜壓低了聲音道,
“宮宴和王府的宴會,這差距可是天壤之別。”
“怎么,是太后娘娘不同意讓世子在宮中辦宴?”
“還是太后娘娘朝政繁忙,忘記了世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