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孤齊立刻額頭觸地道,
“臣女不敢。”
“太后娘娘天家威嚴,臣女第一次拜見太后娘娘,不敢直視天顏,故而如此。”
陳后撫摸著自己的指甲,
“確實是個伶牙俐齒的。”
“江家有你這樣的女兒,也是個意外了。”
溫孤齊道,
“江家有臣女這樣愚笨的女兒確實是一個意外。實在是在太后娘娘面前獻拙了。”
.“但是太后娘娘卻有識人之能,提拔了臣女的父親。”
“聽父親說,之前在賑災之中,總有官員上行下效,官官相護地貪墨賑災糧食和銀兩。而在父親獻策之后,這種情況得到了大大的改善。”
“因為沒了要下發下去的銀兩和糧食,所以經手的官員無法從中撈得油水,使得賑災如今也能干干凈凈地辦好,不必像之前一樣焦頭爛額派許多巡按的御史下去勘察,浪費掉人力和物力,最后還得不償失。”
“表面上,起效果的是臣女父親的賑災策,”
“但真正來說,讓百姓們切實的居有定所,能夠解決溫飽,不再擔心天災人禍的,卻是太后娘娘,您。”
“如果不是太后娘娘您及時任用了臣女的父親,讓災情能夠有效的緩解,恐怕現在面臨的將是災情泛濫。天災難應”
溫孤齊的話說的滑不溜秋的。
既然陳后提到了江家,那他就順水推舟的順著江家這塊兒講下去。
說的話順風順水的,沒有說誰是君王,但話里話外的意思。陳后就是大昭的君王,因為陳后任人唯賢,所以才得以治理國家。
絲毫沒有提到坐在龍椅上的那一位。
還順帶提了一遍江家,把江伯啟曾經立過的功再提一遍,讓陳后能記起來。
這目的不是為了讓陳后對江伯啟分外記得幾分。
而是讓陳后顧及著,江若弗是有功的臣子的女兒,眼下便是不能妄動他。
否則便會讓功臣心寒。
畢竟江伯啟還是剛剛立過功的功臣,而其他人的功勛也必定比江伯啟早立,陳后連江伯啟的功勛都不記得了,現如今就突然要處置江家都女兒,何談前面那些立功功臣的呢?
陳后那眼睛微微瞇起看著他,
“那眼前看來一個極有用的臣子,于家國的功勞比君王要重?”
“畢竟真正賑災的人,是你父親。“
溫孤齊沒有想到陳后會這么說,他也有些意外。
這句話無疑是一句重壓。
溫孤齊立刻道,
“自然不是。”
“臣女的父親雖然是獻了賑災策,但并不是有他的賑災策便萬事大吉。”
溫孤齊繼續道,
“太后娘娘實在是在任人唯賢這一塊上做到了極好。”
“如今大昭之內四海升平,這都有賴于太后娘娘的恩德與仁治,并非因為哪一個臣子的能力,因為只有臣子,這朝堂是不能稱為朝堂的,大昭有了太后娘娘您,才是一個完整的大昭。”
“有了賑災策也需要后面行政的人,有行政的人也需要太后的恩威震懾。”
“否則絕不足以賑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