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笑道,
“原來江小姐是這么遵循父母之命的閨秀,可太后娘娘卻是賜給江小姐婚嫁自由,這可怎么好,可是太后娘娘沒有將這賞賜賜到江小姐的心上?”
這話一環扣一環,顯然錦兒已經猜到眼前人最可能會以父母之命,媒說之言來推脫掉和溫家的牽連,表示自己與溫家公子并無瓜葛,暗示自己與溫家公子也并沒有私相授受過。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的父母在接觸這一件事情,與江若弗本人并無關聯。
可是當問溫孤齊真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錦兒卻正好把自己下一個圈套拋了出來。
問到了婚嫁自由的事情。
甚至還以這種真誠詢問的語氣來問溫孤齊。
這句話說肯定,則是質疑太后娘娘有錯。
這句話說否定,則是一個不尊父母之命的人,心里其實極其渴望婚嫁自由擺脫父母的束縛。
這是極其為禮教不容的行徑。
如果心上沒有堤防的話,很容易就落入了錦兒的圈套之中,如果不是說錯話那便是不敬太后娘娘,都不需要見到太后,今日這趟進攻就已經結束了。
太后如果還想借題發揮的話,做多少都不為過。
不敬太后娘娘是大罪。
在大昭就相當于是不敬皇上,藐視天恩。
溫孤齊淡然道,
“太后娘娘的賞賜自然是極好的,盡管太后娘娘賜予臣女這份殊榮,但臣女也不能因此就忘形,父母的意見自然是要聽的,父母之命亦是綱常倫理,難以違背,百善孝為先,大昭以仁義治理天下,不孝則是大過,臣女仰慕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的經世之道,臣女也必定奉為圭臬。”
“但太后娘娘賜予的這份殊榮并非是毫無用處。昨日臣女得了這份賞賜,銘感五內,雖然沒有能夠親手接過太后娘娘的懿旨,但是也對皇宮方向三拜,以謝太后娘娘隆恩。臣女為此欣喜萬分,臣女的家人亦是覺得天恩浩蕩,臣女父親也有言若是此生不能為大昭盡忠,為太后娘娘盡忠,則是辜負了這份浩蕩天恩。”
溫孤齊像是打了一套迂回的拳法,全然避過了錦兒話里的圈套。
錦兒此刻笑容有些拘謹了。
看得出來她已經開始認真了,大抵是感覺到眼前的溫孤齊確實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江小姐果然是玲瓏心思。”
“難怪丞相夫人在太后娘娘面前夸了又夸,贊不絕口呢。”
錦兒的套話一句接著一句,根本就不停。
溫孤齊道,
“丞相夫人看得起臣女,也是臣女的福分。”
“想必太后娘娘這次賞賜不僅僅是欣賞臣女在花朝宴上的詩作,也因為有丞相夫人的珠玉之言在前,故而對臣女格外好奇,所以才召見臣女。”
“臣女確實還要多謝丞相夫人在此之前的美言了。只是臣女怕太后娘娘見了臣女,會大失所望,因為臣女不過是中人之姿。實在是難孚其名。”
溫孤齊沒有一味著跟著錦兒的思路走。
反而是拋出了自己的問題來反問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