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定了,后續(xù)的宣傳接踵而來,簡辛寧逐漸忙碌起來,為了電影趕拍劇照,接受采訪,短短十幾天的曝光率超過了他過去的兩年時間,如今的盛天有了專業(yè)的包裝團(tuán)隊,每走一步都被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齊揚拿著明天的行程站在攝影師后面等著簡辛寧,他們臨時接到了一個雜志封面的邀請,從早上五點拍到現(xiàn)在還沒有結(jié)束。
小方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午飯的點,揉著肚子說:“齊揚哥,我怎么覺得寧寧哥最近不太一樣了呢?”
齊揚雙手抱胸,問道:“哪里不一樣。”
“好像有點……”小方想了想說:“急?”
齊揚若有所思地問:“哪里急?”
“就是……雖然寧寧哥以前也很努力,但都是一步一步慢慢的來,而且只對表演特別認(rèn)真,對于其他活動能不接就不接,雖然現(xiàn)在公司有了調(diào)整,但好多工作都是他主動要求的,就拿這個封面來講,又不是必須拍,但他還是擠出時間拍了整整半天,我覺得寧寧哥是不是想……紅了呀?”
齊揚瞥他:“哪個當(dāng)明星的不想紅?”
小方說:“不是啊!寧寧哥以前根本就沒有這么想紅的意愿,就心態(tài)很平和啊,能紅也好,不能紅就默默努力,現(xiàn)在給我的感覺就是想多跑通告多增加曝光率,必須紅,趕緊紅!”
拍攝結(jié)束后簡辛寧禮貌地對攝影師鞠了個躬,齊揚看著他為了封面效果特意換上的黑色西裝,陷入了沉思,幕布前的簡辛寧正朝他一步步走來,眼神中少了以往的澄凈,閃爍著從未表露過的鋒芒,齊揚沒見過這樣的簡辛寧,雖然只有兩年時間,但他始終認(rèn)為,簡辛寧應(yīng)該是娛樂圈內(nèi)最精明的中庸者,而不是為了某個目標(biāo)奮不顧身,不惜一切代價撲向烈火的飛蛾。
他不應(yīng)該做出這樣的改變,這對他來講并不適合。
“齊揚哥?”
齊揚從思緒中抽離,發(fā)現(xiàn)自己一瞬不瞬地盯著簡辛寧。
“我臉上有東西嗎?”簡辛寧笑著問,站在原地找了找鏡子。
空曠的影棚內(nèi)除了幕布前閃著光,周圍黑漆漆的一片,齊揚莫名地問:“你是在遵從本心嗎?”
簡辛寧一怔,過了幾秒說了聲:“是。”
齊揚沒再多問,帶著他走出影棚,跟他說著接下來的工作安排:“之前的公益品牌邀請你明天去福利院拍攝一部短片,回去收拾一下,早點過去。”
晚上回到宿舍,簡辛寧拿了幾件衣服坐在地毯上收拾行李,一邊收拾一邊翻著行李箱對面攤開的小說,這本小說正是他即將拍攝的電影原著,名字叫做《滄海》有著大量打斗劇情,對他來講算是新的體驗,疊好襯衫心里想著還缺什么沒拿,又抬手翻了一頁。
“還沒看完。”
簡辛寧收回翻頁的手,問坐在對面的樾朗:“還有幾行?”
“三行。”黃橙橙的落地?zé)粝拢欣蚀怪壅J(rèn)真地看書,許多天過去,他依舊留在簡辛寧身邊,也漸漸習(xí)慣了摸不到碰不在著的身體,習(xí)慣了這個房間的布局,習(xí)慣了簡辛寧每天陪在身在,陪他說話聊天,教他做飯,給他翻書。
樾朗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個字,并沒有繼續(xù)下去,眼前的行李箱越塞越滿,問道:“你不是去拍短片?”
簡辛寧說:“是啊。”
樾朗說:“拍短片需要拿這么多行李?最多兩天就夠了。”
“啊對了,還沒告訴前輩。”簡辛寧把洗漱包放進(jìn)去說:“拍完短片就要直接進(jìn)組了,估計沒時間再回公司,齊揚哥讓我把東西都準(zhǔn)備好,到時候可以直接出發(fā)。”
樾朗等了五分鐘,等他繼續(xù)說下去,結(jié)果簡辛寧左看右看,跑到床上翻了翻自己的等身抱枕,沒了動靜。
樾朗不太高興,咳嗽一聲:“你要拍的這部電影導(dǎo)演是誰?”
簡辛寧從枕頭下面翻出兩張卡牌,偷偷摸摸親了一口,說:“是林僑生導(dǎo)演。”
樾朗盯著他的后腦問:“你沒上過林橋生的戲?”
“沒有。”簡辛寧苦笑:“前輩也知道我的本事......”
樾朗說:“林橋生脾氣很怪,你應(yīng)該早聽說過吧?”
“嗯?是,是嗎?”
樾朗科普:“他對待新人從不手軟,而且非常討厭演技不好的藝人。”
簡辛寧不好意思:“很多導(dǎo)演都不喜歡。”
樾朗說:“那你知道,他曾經(jīng)把一個新人罵進(jìn)醫(yī)院跳樓自殺的事情嗎?”
“啊?!”簡新寧把剛剛找到東西塞進(jìn)衣服兜里,跑回樾朗身邊問:“真的嗎?有,有這么兇嗎?”
樾朗挑挑眉:“當(dāng)然,我跟他認(rèn)識。”
簡辛寧問:“那跟他接觸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樾朗說:“這一點不清楚,他這個人喜怒無常,針對的事情不同,爆發(fā)的點也不盡相同。”又瞇著眼睛打量簡辛寧半晌:“但你這樣的肯定會激怒他。”
“我,我這樣的?為什么是我?”
樾朗冷聲道:“因為你沒有后臺沒有代表作,并且由公司安排直接出演男二號,最有可能成為他針對的焦點。”
簡辛寧忙問:“那,那我該怎么辦?”
樾朗說:“唯一的解決辦法只有一個。”
“什么辦法?”
“帶著我。”
“……”簡辛寧眨眨眼:“我,是要帶著前輩啊......”
樾朗一怔:“你為什么不早說。”
“我,我沒說嗎?可就算我忘了說,我也絕對不會把前輩一個人丟人在房間里不管啊,這次要出去三個月,沒有我在身邊前輩哪都不能去,你又不能接電話發(fā)短信,所以不管我走到哪里,都會帶著前輩一起出門呀!”
樾朗“哦”了一聲,回到陽臺,看起來有些不自在。
簡辛寧反應(yīng)片刻,興奮地跳起來,圍在樾朗身后小陀螺似的打轉(zhuǎn):“前輩前輩,你剛剛是不是怕我把你丟在家里不管呀?”
樾朗說:“不是。”
“你是不是怕我一去三個月沒人陪你說話,沒人給你翻書呀!”
樾朗說:“不是。”
“是是是!”簡辛寧趴在陽臺的護(hù)欄上,腦袋瓜枕著手背,歪著頭問他:“所以林僑生導(dǎo)演也不是特別兇對不對?齊揚哥跟我說他人還不錯!”
樾朗瞥他一眼,繼續(xù)危言聳聽:“齊揚騙你的。”
“哈哈,我不信,所以他也沒有把藝人罵到過自殺對不對?”
樾朗也覺得自己的這話沒邊,但還是說:“不對。”
“騙人!”簡辛寧沒有明確地拆穿,笑盈盈地看著他,樾朗跟他四目相對,見他眼中流轉(zhuǎn)著細(xì)碎星光,看向窗外也輕輕勾起了嘴角,他確實有點怕簡辛寧進(jìn)組不帶他,并不是害怕困在房間里寂寞,而是擔(dān)心聽不到他的聲音,自己會覺得不習(xí)慣。
“你剛剛在床上找什么?”
“這個嗎?”簡辛寧從兜里摸出那兩張卡片,遞到他眼前:“是火車票。”
樾朗垂下眼,看清了目的地,距離公司很遠(yuǎn),坐火車大概要二十幾個小時,兩張票的時間不同,都是用簡新寧的證件買的,但其中一張用鋼筆改了名字,端端正正地寫著樾朗,就像他們倆個,真的一起出門旅行了一樣。
簡辛寧說:“不過明天要先去福利院拍短片,應(yīng)該有很多可愛的小朋友。”
樾朗問:“你喜歡小孩子?”
“喜歡。”說完,簡辛寧突然站直身體,附在他耳邊輕聲道:“但我更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