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聰明的人,并不會對局勢的分析過于果斷。
更不會輕言,定下結(jié)論。
越是有些小聰明的人,越是喜歡自作聰明。
宋家的自行腦補(bǔ),不僅讓萬家跟著躺槍,更會讓自己,萬劫不復(fù)!
……
南合關(guān),
南門城,蘭家。
對于這個頂級世家,沒有太多的語言用以形容。
自三年前一朝受益,便蒸蒸日上,在近幾年里,力壓金、關(guān)兩家一頭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甚至,有了坐上南境第一世家寶座的勢頭。
南境之地,幾乎不敗!
用這八個字來形容,在適合不過。
“兩家那邊,還沒有動靜?!”
此刻蘭家府邸內(nèi),蘭家家主,蘭不凡突然間開口。
在他身后,站著一個獨(dú)眼中年人。
聽蘭不凡詢問,神色變的越發(fā)恭敬:“回大人的話,兩家的老爺子每天只是修身養(yǎng)性,不過問家族雜事。”
“至于其家主,也是行程如往,一切都正常。”
“要說有什么異常的話,也就是金家公子,金無敵近來有些反常。”
自他身上若隱若現(xiàn)的氣息,竟達(dá)到了九重天之高。
南境無尊,人盡皆知。
可蘭家,一個看似下人的家伙,都位居南境的頂級高手行列。
實(shí)在詭異!
“具體講講!”
蘭不凡平淡道。
“這段時間,他帶著人在南門城到處找云梁公子的蹤跡,已經(jīng)發(fā)生過不下三次沖突,礙于小輩打鬧,我們就沒有出手。”
”公子手臂不便,不敵他,現(xiàn)在在家中未曾出門。那金無敵,更是讓人在府邸門前,及公子常去的地方蹲點(diǎn)。”
蘭不凡:……
片刻,他沉著臉道:“算了,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不過是見我兒這次受了傷,過來乘人之危罷了,與他計(jì)較,有失身份。”
若是被金無敵聽到這句話,恐怕非得捅他仙人。
乘人之危?
要不是蘭云梁害他,他至于在北海城遭受帝世天的摧殘?
所以,這是泄恨、復(fù)仇。
面子什么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更不必有什么顧忌。
反正,蘭家也要覆滅了。
片刻后,蘭不凡思緒回到正路,“這兩家,到底打的什么算盤?”
自從蘭云梁斷臂歸來,不得已告知了他事實(shí)之后。
他的心,就沒放松過。
有人,在為當(dāng)年的古家報仇,這可是關(guān)乎他蘭家存亡的大事。
若攔不下來,橫豎都得死。
所以,才會在第一時間聯(lián)系金、關(guān)兩家,商量發(fā)布英雄令的事。
爭取,以最大的力直接將帝世天打到灰飛煙滅,徹底滅掉當(dāng)年之事的一切線索。
但令他想不到的事,兩家不僅直言拒絕,更是毫不忌諱的表明態(tài)度。
此事,他們不準(zhǔn)備參與。
雖說,英雄會中派系分明,爭斗不斷,但怎么也是相互牽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更何況,以帝世天表現(xiàn)出來的實(shí)力,撐死也是就九重天。
金、關(guān)兩家,沒道理不下場。
唯一的可能,就是想連同限制他蘭家,怕他蘭家到時候威望大過他們兩家。
這也是他遲遲不發(fā)英雄令的原因,萬一但時候兩家從中作梗,得不償失。
不過,這樣的局面終究會被打破。
帝世天,必須死!
或者說,只要是企圖染指當(dāng)年古家之事的一切人,都必須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是當(dāng)初那個恐怖存在,下達(dá)的死命令。
突然,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聞聲,蘭不凡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當(dāng)即收起思緒,接起笑道:“今日,喜鵲于寒冬中臨門,不知道宋家主,是不是蘭某人的貴客?!”
“蘭家主客氣了,宋某喪子實(shí)在抽不開身,不然便親自去拜訪你了。”
“今日電話于你,是有要事找你商議。”
“……”
一通電話,足足講了一刻有余。
掛斷電話的蘭不凡,一掃隱晦,變的笑容滿面。
“宋家,下場了。”
“條件是,滅掉萬家!”
聞言,身后的獨(dú)眼男子忍不住驚道:“萬家可是英雄會中的頂級世家,說滅就滅了,會不會引起其他人沒必要的忌憚?”
“呵呵。”
蘭不凡無所謂的笑了笑:“那若,萬家是叛徒呢?”
這……
“萬家為了一統(tǒng)省城,聯(lián)合帝世天殺了宋家公子,乃大逆不道。”
“我蘭家,如今貴為英雄會魁首,自當(dāng)行裁決權(quán),清理門戶。”
“所以,你先去一趟吧,正好讓他們知曉,頂級世家之間,也是有不小差距的。”
“也好,殺雞儆猴!”
言罷,揮手示意獨(dú)眼男子退下。
萬家叛變與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宋家下場,和這個契機(jī)。
“英雄令,”
“是時候發(fā)了,”
“金家?關(guān)家?呵…等滅了帝世天之后,就輪到你們了。”
蘭不凡伸出食指,于面前實(shí)木桌上按壓,寫下一個南字,而后畫了個圓,笑道:“我栽的樹必須由我來乘涼,外人想靠一下都不行!殺不了就把樹砍了,大家都熱著吧。”
……
松山城。
元旦過后,帝世天便不舍的離別了家人,趕至松山。
昏迷三日的姬甜,也于昨日清醒。
只不過整個人,卻變的消瘦了不少,令人十分心痛。
幾日幾夜,寸步不離的姬存希,見到帝世天的瞬間,便堅(jiān)持不住的睡了過去。
不知何時,帝世天已經(jīng)成為了信仰。
仿佛只有他在,才能讓人真正的安心。
“先生,你來了。”
姬甜臉色非常蒼白,但臉上依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或許她并沒有那么堅(jiān)強(qiáng),只是在面對帝世天的時候,才顯的堅(jiān)強(qiáng)。
“呼!”
帝世天深呼了一口氣,心中壓著的一塊石頭也在這一刻徹底落了下來。
縱使心中有千言萬語,也奈何他這人不怎么會說話,面對姬甜含情脈脈的眼神,只是道:“你怎么這么傻!”
“傻嗎?”
“我不覺得,只要你安然無恙,縱使我下十八層地獄,又怎么樣呢?”
“先生,你總該也有重要的人,值得你付出一切吧?”
說這話的時候,姬甜臉上的笑容,摻雜著幸福和榮幸。
一番話,直接讓帝世天啞口無言。
有嗎?
當(dāng)然有,
不只是他,人人亦是如此!
沉默間,姬甜的小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透過他的衣衫,輕輕撫摸了起來:“先生,還痛嗎?”
那日,
帝世天為了不讓她受傷害,一共身中七槍。
一共,身受一百二十八鞭。
得之有幸,受之有愧。
帝世天默默搖頭,道:“不痛,以后,你就叫我天哥好了。”
“嗯,”
“天哥!”
這個稱呼,顯的格外親近,或許這世間也沒多少人,有幸這般稱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