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
張漢林回村的時候,可謂是收獲滿滿,自愈草及磨砂葉裝了一籮筐。
估摸著,有十來斤左右。
如此輕輕松松就掙了一百多塊錢,在他們村里可以說是相當(dāng)不錯。
晚上,張漢林的老婆做了幾個菜,兩素一葷一碗湯。
談不上豐盛,但幾人也沒什么可挑的。
想早些年,唐通他們?nèi)招星Ю铮趹?zhàn)場上什么沒吃過?!
至于姬存希這小子,在外面瞎混的時候幾天沒飯吃的日子也有過,自然不會因為過了幾天好日子就嫌著嫌那的。
“幾位小哥,這天黑下來了,你們現(xiàn)在出村也不方便,我家里還有一間屋子,待會讓我婆娘給收拾收拾,先將就一晚,等明天我再去山里給你們摘些一起帶走。”
張老漢顯的十分熱情,說著還跑去提了一瓶白酒出來。
唐通幾人一聽也是這個理,便也沒矯情。
這張漢林一家還是相當(dāng)樸實的,明天多給他們留著錢,雖不至于讓他們一下富有起來,但改善改善生活倒是沒什么問題。
指不定,下次還得勞煩人家。
哐!
就在幾人準(zhǔn)備上桌吃飯的時候,張漢林家里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
進(jìn)來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青年。
左顧右盼之后,目光停留在了裝滿自愈草及磨砂葉的籮筐上。
隨即,他呵呵一笑,道:“喲,張老漢,這是家里來客人了?!”
語氣,輕挑至極。
縱使,張漢林的年齡比他大了一圈有余,但他卻毫無尊重之意。
來者不善啊。
“呵呵,是爭器啊,城里來了幾位小哥,我看這天也黑了,出村不方便就留他們住一晚。”張漢林見來人,臉色明顯變的不自然,甚至還有些躲避的意思。
聽到這話,名為張爭器的光頭青年不耐煩的一擺手,“我說張老漢,你硬氣了啊,敢跟我打馬虎眼?!”
這……
面對張爭氣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張漢林夫婦也是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時,張爭器找了個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輕蔑的打量了一下唐通三人:“你們,誰是頭?”
“喲呵!”
年輕氣盛的姬存希一見他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當(dāng)即就忍不住了。
不過,卻被唐通一把按了回去。
見狀,張爭器對唐通說道:“看來,你就是他們的頭了。”
唐通都沒看他,放下筷子的雙手并攏,語氣平淡道:“有事說事。”
“呵…”
“還挺叼。”
張爭器玩味的笑了笑,然后進(jìn)入主題,“你們是來收購自愈草和磨砂葉的?”
沒人說話。
“你們不承認(rèn)我也知道,十塊錢一斤是吧?”張爭器隨意的抓起桌上的一把花生米丟到口中,十足的大爺樣。
聽到這話,唐通三人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張漢林。
他們來此,短短半天時間,其目的也只跟張漢林一人講過。
可如今,這個張爭器怎么會如此清楚?
對此,張漢林只是愧疚的低下頭,若不是他先前大舌頭,恐怕這張爭器也不會找上門來。
砰砰!
就在這時,張爭器不耐煩的敲著桌面道:“這東西,咱們村大把的有,不過都是用來喂牛的無用之物罷了,你們特意大老遠(yuǎn)的跑來找,用來做什么?”
聞言,唐通幾人也算是知道了這張爭器今天來的目的了。
就如唐通先前所想,若果知曉這東西有大作用,恐怕他們就沒那么容易得到了。
“用來做什么,跟你有關(guān)系?!”姬存希撇了他一眼,語氣不善。
“那關(guān)系,可大了。”
張爭器呵呵一笑,隨即說道:“畢竟,你們?nèi)粽娴募毙瑁f不定我就成你們的賣主了呢。”
聽到這句話,張漢林父母臉色大變,早知道會這樣。
唐通搖了搖頭,道:“不用了,這種東西我們也不是急需,再說了,有張大叔家做我們的賣主就夠了。”
“哈哈哈。”
哪知,張爭器突然大笑了起來,隨即指著張漢林他們對唐通說了:“你問問,在這張家灣,沒有我張爭器的點頭,他們敢把東西賣給你嗎?!”
嗯?
這話,可是夠明顯了。
唐通三人也聽的明白,意思是,不過一些牛食出村,也要經(jīng)過他張爭器的同意才行。
如果不然,其他人還不敢擅作主張?!
這時,唐通三人只見張漢林夫婦的頭埋的更深了。
估計,還真是這么回事。
雷狂眉頭一挑,道:“村霸?”
這自愈草和磨砂葉,不過是一些無主的牛食罷了,其他人竟然連賣的權(quán)力都沒有?
張爭器站起身子,十分囂張的說道:“你們仔細(xì)考慮一下,記得明天給我答復(fù)。”
“想要這自愈草和磨砂葉,就必須找我張爭器買,不然,這村你們恐怕是出不去了。”
而后,他又對張漢林點了點手指,“我警告你張老漢,別打什么歪主意,要我讓我知道你敢賣給他們一草一葉,你鎮(zhèn)上的女兒萬一出個什么意外,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言罷,張爭器又故作兇狠模樣,對著張漢林十歲不到的兒子陰陽怪氣的叫喚了一聲,嚇的小孩子哇哇大哭。
他這才,滿意的離去。
期間,若不是唐通他們攔著,姬存希這小子早就起身跟他干起來了。
現(xiàn)在張爭器一走,姬存希就氣憤憤的道:“什么玩意!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讓我們出不來這個村!!”
“算了幾位小哥,這次也怪老漢我自己沒管住嘴。”
這時,張漢林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東西我是不能賣給你們了,如果你們真的要,恐怕只能去找張爭器他們家了。”
聞言,雷狂隨意笑了:“大叔不必如此,您盡管賣給我們,沒人可以拿你們怎么樣。”
村霸?
他倒要看看,能霸道到哪里去。
“唉!你們所有不知啊,這張爭器一家就是村里的土皇帝,沒人敢違背他們家的意思。”
“這剛剛來的張爭器倒是沒什么,關(guān)鍵還是他哥哥張爭光,在鎮(zhèn)上是出了名的大混子,一招手就是幾十號身強(qiáng)體壯的小伙子,不服氣就打,霸道的很!”
“頭幾年,還經(jīng)常帶人來偷咱們村里的老牛去賣。”
“在咱們村里,這牛就是寶貝,所以大家就都不愿意了,不過卻被他們讓人往死里打。”
“后來,興許是見我們反抗的實在厲害,倒是沒直接偷,不過卻要我們把牛低價賣給他們,來咱們村里的牛販子都被他們打跑了,我們也沒辦法,只好如此。”
“前幾個月,更是說村里要往鎮(zhèn)上修水泥路方便大家,只不過每家每戶都要交錢,這大家伙一聽是好事就沒多說,每家最少給個三四百,可這幾個月來,錢倒是在不停的交,就是沒見工人來動工。”
“估摸著啊,這錢又是白給了。”
聞言,雷狂他們略微詫異,沒想到這小鎮(zhèn)子里的混子們都猖獗到這個地步了。
這何止是村霸,這簡直就是把自個村的人往死里整啊。
姬存希問道:“那您們怎么不報江湖協(xié)會?”
“不是不報啊,是報了沒用,咱們這村子進(jìn)出兩難,江湖協(xié)會的領(lǐng)導(dǎo)來一趟也不容易。”
“再加上他們打你一頓也沒多大事,抓進(jìn)去關(guān)不了多少時間又出來了,出來就報復(fù),而且報復(fù)的更加厲害。”
“更關(guān)鍵的是,他們做了啥事死活不承認(rèn),任憑我們一張嘴說也沒用,沒有證據(jù),江湖協(xié)會的領(lǐng)導(dǎo)也沒辦法,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只能忍著了。”
張漢林說著,又是灌下一大口酒。
唐通和雷狂對視一眼,隨即說道:“您放心吧大叔,這事我們管了,今夜好好休息,明天我們還指望著您去給摘自愈草和磨砂葉呢。”
猖狂?
江湖協(xié)會管不到?
若查明事情真的是這樣,一個大混子還能在國家的統(tǒng)治下翻天不成?!
別人管不到,但他們,敢管!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