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東。
沿海地區民眾,和兵部發生戰爭的這件事,在經過人們的互相傳遞和媒體發布的情況下,徹底在亞東海域掀起了一陣巨浪。
知曉情況的人,對此雖然很驚訝,但也稍微能夠接受,畢竟昨天夜里潼京城內鬧出的動靜太大了,大到有些人,甚至一整晚都在關注著這件事而沒有休息。
至于那些不知情的人,則實在想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什么自家帝國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人心惶惶的同時,人們也在深挖其中的緣由。
……
圣皇宮。
在晨光的沐浴之下,整座圣皇宮就如同坐落在半空的宮殿一般,散發著神圣的氣息,十分不凡。
而此刻,在宮殿內的某間房間內,從城內被召回宮里的井武皇子,正垂頭盤坐。
對面。
是一個氣質獨特的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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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則正是亞東海域權柄最高的那位,天御圣皇!
他穿著絲綢長袍,整個人看不出喜怒,平靜的可怕。但正是因為這樣,井武越是能夠想象到,自家父皇那份平靜下隱藏的洶涌。
“父皇大人,我知錯了!”安靜過后,井武實在承受不住那種越發強烈的不安感,故此主動打破沉默,并道歉認錯。
他知道。
自己的父皇既然在這種時候將他叫回圣皇宮,自然不是為了跟他聯絡父子感情。
聞言。
天御圣皇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甚至都沒有提及這個話題,反而是漫不經心的沖井武問道:“為父問你,你清楚為父為什么立你大哥為太子,把他送出亞東嗎?”
井武一愣。
沉思半晌,才道:“大哥比我年長,無論是實力還是天賦,都遠在我之上。父皇立其為太子又將其送出亞東,是希望大哥能夠得到更好的磨煉,將來能夠接替您的位置,成為亞東下一位圣皇!”
天御圣皇點頭,又問:“那你知道,我為什么沒有讓你出去磨煉嗎?”
面對這個問題,井武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到合適的答案。
他清楚,自己的父皇問這個問題,一定是有深意的,但他確實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沒有被送走。
就仿佛。
是被特意留下一般。
每日,學習不一樣的課程,與各大家族之間聯絡關系。
想到這里,井武皇子突然眼前一亮,試探性的答道:“您沒有送我出去磨煉,是希望我能夠完全了解這些大家族,摸透這些人的心思,將來好輔佐大哥?”
“不錯。”
“相比較你大哥而言,潼京城,是更加適合你的磨煉場。你與太子不同,他雖然完全繼承了我皇室血統,但也使其養成了傲慢了性子,變的目中無人。而你則不一樣,你心思細膩,善于抓住人心利用人性!”
“所以,我將你留在了亞東。這些年,我每日安排不同的課程讓你學習,其余時間,你也不斷的游走在各大家族之間,讓一部分人對你是又敬又怕。那么你覺得,自己做的怎么樣?”
天御圣皇從頭到尾都沒有去看井武,也沒有給他施加太大的壓力,就仿佛是尋常的談話。
但!
井武皇子聽到這后面的話,整個人就意識到了不對,故而遲遲沒有作答。
“嗯?”
半晌后,沒有等到回答,天御圣皇似是有些不滿。
“我,我……”井武依舊遲遲不敢答復。
他知道。
自己父親心中其實對此已經有了答案,問自己,無非就是想聽聽自己是怎樣覺得的罷了。
說做的不好吧,這些年他除了這次事件玩脫了手之外,還真沒有犯過錯。
說做的好吧,這次又確確實實發生了這樣的事,所以井武根本就不敢回答,生怕因此而徹底的激怒面前還算平和的天御圣皇。
“是知道自己做的不好,而連回答的勇氣都沒有嗎?”
“既然你不回答,那為父就替你回答。”
這時,天御圣皇的臉上依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只是非常平靜的說道:“你,做的很讓我失望!”
轟!
這話一出。
井武臉色頓時慘白一片,哪里還有半點在外的模樣?
“你身為皇子,本皇的親生兒子,這些年你和四大家族之間,打過的交道也不少了,他們的底細你可以說了如指掌,可為什么,在坂木武藏跟著你的情況下,還是把事情玩脫了手?”
“你知道嗎?我原本對你很放心,我認為這件事就算我不出面,你也會處理的相當妥善,可現在,你交給我的答卷,糟糕至極!”
直到此刻。
天御圣皇的語氣,才逐漸加重。
說話間,他更是從旁拿出一張桌面大的照片,攤開放在井武的面前,“告訴我,為什么會讓事情發生到這種地步?一個小小的合田一族,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嗎?還是你們處理事情的方式,存在大的問題?”
照片上。
正是從空中拍攝到的沿海地區外景,某些地方,已經成為了廢墟,破爛不堪!
“是源田隼斗!”
“我們原本商定好了針對合田一族在沿海地區影響力的計劃,只要粉碎了合田一族在沿海地區的威望,那么我們完全可以名正言順的拿下合田一族。”
“不過,源田隼斗因為個人情緒,擅自動用兵部的力量,向沿海地區發起了武裝鎮壓,最后才致使了戰爭的爆發。”
井武實話實話。
然而……
“哼!”
天御圣皇冷哼一聲,“這,就是你的理由?你知道,如果是太子的話,會怎么處理這件事嗎?”
井武不答。
“如果是太子,他會毫不猶豫的打斷源田隼斗的四肢,將其帶到兵部最高指揮官,強行命令其下級指揮官下達撤退的命令,而不是像你這樣,控制源田隼斗的行動,傻乎乎的等著他做決定!”天御圣皇道。
“我……”井武皇子再次語塞,根本無法反駁。
因為他了解自己的皇兄,按照那位脾性,如果換做是他的話,還真做得出直接打斷源田隼斗四肢的事來,畢竟除了面前的天御圣皇之外,那位太子還真是誰都不怕。
盡管。
源田隼斗嚴格意義上來講,是他們的長輩。
“你是皇子,只要是為了亞東的秩序穩定,為了亞東的利益,哪怕你鬧的再大,本皇也能給你兜著,但你卻完全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你是不是覺得,你這樣做可以不將源田一族得罪死,哪怕事后源田隼斗沒有下撤退的命令,你也從中做過勸說,可以不用承擔半點的責任?”天御圣皇再次開口。
這個時候,井武渾身已經是發抖的厲害,雖說目前他還沒有收到什么實質性的懲罰,但他比誰都清楚,不是沒懲罰,而是還沒到時候。
“合田一族?”
“呵!”
“倒是讓本皇有些沒想到,明知死路一條,才選擇興風作浪?”
天御圣皇冷笑一聲,緊跟著就再也沒說話。
對于對面跪在地上的井武皇子,他也是沒有繼續搭理的意思,只是沉著臉,緩緩的翻閱起不久前送來的一疊資料。
沒過多久。
一個身材矮小的老者,無聲的走到房間的門口,小聲道:“圣皇大人,源田隼斗幾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