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凝霜剛想說是,可是想起曾經布置好的一切,還有剛才自己送進來的假書信,若是說自己早就恢復了記憶,這一切的準備就白費了。
她籌謀已久,不能這樣輕易毀滅。
她沒有說話,西門夜風張著赤紅的雙眼,惡狠狠地瞪著她,就像是隨時隨刻都想要將她給吃掉一般。
“說!”一聲暴喝,西門夜風忽然就給了她一巴掌:“賤人,給本座說!”
在西門夜風打了她之后,心中卻是一陣后悔,但是面上他卻是未曾表現出來,他打了她的手藏在寬闊的袖子當中微微發抖。
他的拳頭狠狠握起,其上青筋爆出,可是他沒有讓她看到。
顏凝霜的臉還保持著被西門夜風打的那個方向,她的柳眉狠狠皺起,然后緩緩轉過臉來,用一種從所未有的眼神看著西門夜風,西門夜風看著她的眼,竟然會有一些害怕。
他覺得,自己以前就算是沒有機會,也不至于成為如今的模樣,現在她是完全不會給他機會了。
西門夜風別過臉去,不說話,他極力想要掩蓋住自己的情緒,可是卻是依舊覺得自己已經崩裂成為一塊一塊的,再也不能夠愈合。
他頭一次覺得,這個京城如此空,空得讓他幾乎窒息。
整個宅子里靜悄悄的,似乎連一根針落地都能夠被聽得清清楚楚,顏凝霜就這樣看著他,她的臉上忽然泛起一個古怪的笑:“滿意了?”
西門夜風不知道究竟應當如何回答,他的耳邊恍若雷聲隆隆,他好像什么都不能聽見。
顏凝霜的雙眼赤紅,她嘲諷地看著西門夜風,連她的聲音當中亦是染上了一絲自嘲:“剛開始我是失憶的,我剛開始的時候并沒有騙你。”
“這么多的日日夜夜,你當真是覺得我能夠心平氣和地將自己偽裝得那般完美?”顏凝霜半真半假地說著,謊話的最好境界就是七分真實三分虛假,如此才能夠瞞天過海。
“你記得今日我掉進儲水壇子里面的事情嗎?”顏凝霜的聲音十分輕,可是卻重重擊打在西門夜風的心上。
他的雙眼猛地瞪大,難道就是那個時候……
顏凝霜點點頭:“沒錯,我就是在溺水的時候,生死一線的時候,想起了我的曾經,無論是皇宮或者是無峰崖下,我對與你救了我的性命很感激,可是我也明白,你不過是為了讓我成為你的棋子,好用來牽制端木永裕罷了,所以,我們之間,并沒有任何的虧欠。”
顏凝霜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十分的理直氣壯,可是她卻是明白,她一直覺得自己欠了西門夜風一條命。
無論西門夜風當初是懷著什么樣的目的將她救起,他終究是救了她。
只是現在看起來強大而理直氣壯罷了,實際上她依舊是膽怯。
“我醒來之后就看到了你,我知道你今日夜里要離開,我知曉,這是我逃離的千載難逢的機會,可是我還想要為端木永裕找到一些什么,所以我就來到了你的書房當中,想要看看,有沒有什么有用的東西。”
顏凝霜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自嘲:“可惜,我還沒有來得及找到什么,你就走了進來。”
顏凝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敵不過你,我被你擒獲,我甘拜下風,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顏凝霜說罷就這樣看著他,她的雙目當中沉沉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可是西門夜風就討厭她這該死的平淡,他討厭她說她本來有機會離開,可是卻為了端木永裕才留下來。
西門夜風一點兒也沒有忘記當初顏凝霜究竟是如何從宮中逃出來的。
當初是他和寧芙蓉一步一步的設計,讓顏凝霜以為端木永裕的心中其實只有寧芙蓉和墨畫,沒有她,讓她心灰意冷,她終究才懷著無限的悲涼離開。
其實她的心中一直都有端木永裕。
這一點,讓西門夜風避無可避。
“你想要離開,本作偏偏不讓你離開,如今既然你已經在本座的手上,就要好好聽本座的話。”西門夜風的雙眼危險地瞇起,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冷聲道:“說,說你的心中其實沒有端木永裕,他只是你用來氣本座的借口!”
而顏凝霜回應他的只是一個不屑的笑。
西門夜風心中的怒火幾乎能夠將整個宅子盡皆焚燒,他的雙眼赤紅,手上用力,厲聲道:“聽到沒有,說,說你的心中有本座,說你從來也未曾愛過端木永裕!”
顏凝霜未曾理會他,只是一臉的嘲諷與不屑,她冷聲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西門夜風一把就抓住她的衣領,想要將其解開:“本座要你!”
顏凝霜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驚慌,西門夜風捕捉到了那一絲驚慌,他的心中泛起一抹復仇的快感。
她不是總是冷淡而不屑的看著他嗎,她不是說她的心中只有端木永裕嗎,現在他就要將這一切盡皆摧毀!
“西門夜風,你瘋了嗎,你給我停下!”顏凝霜是真的慌了,她就算是死也不愿意被強迫。
她想起當初端木永裕強迫她的那一夜,再看看眼前的西門夜風,她忽然就覺得,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當初的端木永裕狀態和如今的西門夜風,很是相像。
同樣都是暴怒。
西門夜風才不會理會她的反抗,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怎么樣,是不是以前端木永裕夜夜夜都去寧芙蓉那兒,其實根本上就沒有碰過你?”
他希望得到顏凝霜肯定的答案,可是她卻像是看著一個傻瓜一樣看著他:“西門夜風,我是端木永裕的皇后,不是一般的妃嬪,每月十五,端木永裕都會來到我的宮中,這一點,能不能回答你的問題?”
西門夜風的臉立即就變得扭曲,他承認,他嫉妒。
嫉妒端木永裕曾經擁有的她的日日夜夜,他的臉上泛起一個扭曲的笑,他說:“沒關系,今后你就是本座的,本座要將你囚禁起來,然后讓你夜夜侍奉本座,本座保證,你定然會忘了端木永裕。”
顏凝霜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厭惡,她冷聲道:“西門夜風,我最后和你說一遍,我不愿意!”
“本座想要的女子,從來都沒有不愿意這三個字!”西門夜風對著顏凝霜的衣襟就是一扯,布帛撕裂的聲音響起。
顏凝霜死命掙扎,還好露出來的并不是肌膚,里面還有一層里衣,西門夜風看著這里衣,雙眼之中的欲望卻是更加濃烈。
“西門夜風,你這個惡魔,你給我滾開!”顏凝霜尖叫著,想要避開,可是西門夜風卻是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直接一把將她的腰給摟住,然后另外一只手直接就將桌面上的東西盡皆揮開,然后把她壓在桌面上。
整個書房一片凌亂,她的雙眼當中盡皆絕望,她不想成為他的人。
她對西門夜風根本就沒有喜歡,所以……
顏凝霜閉上雙眼,對著自己的舌頭狠狠地咬了下去。
或許這一次真的要死,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對父親說一聲抱歉,還未曾見到端木永裕醒來的模樣,還未曾得到嬤嬤和元寶已經安全的消息。
不過這一切都沒事,世間總是要有遺憾,遺憾就遺憾吧,總是要有舍有得。
舌頭上刻骨銘心的疼傳來,可是她卻是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她就沒有過一日的消停日子,從此之后,或許一切就要停止了吧。
“你在干什么!”在顏凝霜的腦袋上方忽然就傳來了一聲西門夜風的暴呵。
她張開雙眼,看到西門夜風的雙眼當中盡皆驚懼,她忽然就笑了,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下,一片一片的,恍若永遠也不會停止一般。
西門夜風一把就擰住她的牙關,不讓她繼續咬下去,可是剛才她那一大口已經足夠的深,幾乎就要將舌頭給咬斷。
“你……”西門夜風簡直說不出話來,他們就這樣四目相對,她的堅決讓他無話可說,他剛才的所有興致也都褪了下去,他的心中是有她的,所以他也不愿意看著她這樣死去。
顏凝霜笑了,鮮血依舊潺潺地流下來:“你怎么不繼續了?”
她說出來的話含糊不清,因為舌頭已經被咬得快斷了,她每說一個字,都感覺到鉆心的疼,可是她并不在乎,她就是要刺激西門夜風。
她寧愿西門夜風用各種各樣的刑具對待她,越不愿意被侮辱。
西門夜風直起身子來,看著滿臉鮮血的她,他不會承認是因為心疼她,而是暴怒著說:“本座沒有和死人行房事的癖好!”
他看著她凌亂的衣裳,眉間帶著一股陰霾,天知道這樣的她帶著何等的魅惑,可是他卻不能夠在這個時候乘人之危。
西門夜風皺起眉頭,然后直接就將自己的外套給脫下來,直接就蓋在她的身上,然后將她橫打抱起,來到她的屋子當中。
顏凝霜心中還在擔心著嬤嬤,所以在被放到床榻之上的時候,她偷偷瞟了一眼周遭,沒有嬤嬤,想來她已經被元寶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