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現(xiàn)在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端木永裕微微抬起頭來,現(xiàn)在的寧芙蓉的羽翼已經被盡數(shù)折去,她會不惜一切代價聯(lián)系寧沖。
現(xiàn)在他安排自己的人監(jiān)視寧芙蓉,或許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宮外,顏凝霜坐在屋子之中,看著外面的月亮,離開皇宮已經半個多月,這些日子以來,她依舊覺得自己會常常想起他。
曾經他對她的好,對她的壞,一遍遍地在腦袋里回放,往往在午夜夢回之時讓她驚醒。
久而久之,她也就睡得不大安穩(wěn),她伸出右手,恍若要捉住月亮,紅唇輕張:“端木永裕,只希望你如今一切都好。”
盡管曾經被他那樣狠狠傷害,可是她終究狠不下心詛咒他不得好死。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顏凝霜雙眼閉上,再張開之時,其中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她坐直,道了一聲進。
一個高大的男子就走了進來,男子單膝跪地,恭敬道:“主上,根據(jù)主上的要求,坊市店面調查計劃正在穩(wěn)步進行。”
“很好。”顏凝霜將他給扶起來,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吳旭,記住,我們現(xiàn)在的首要目的就是熟悉這個市場,并且順應市場規(guī)則做生意,所以現(xiàn)在的調查非常重要,不能有半分馬虎,你知道了嗎?”
顏凝霜輕聲嘆氣,出宮才沒有多久,就覺得手頭窘迫,雖然對于一般之家來說她已經算是富人,可是她花的多啊!
所以,趕緊掙錢吧!
吳旭點頭道是。
吳旭本是市井一個混混,走投無路之時去偷盜,被人發(fā)現(xiàn)險些就被打死,剛好顏凝霜經過,救了他一命,他從此之后就決定跟著顏凝霜。
芙蓉宮,珊兒跌跌撞撞地回到寧芙蓉的身邊,鮮血從她的嘴角緩緩流下,看到寧芙蓉這個樣子,她假裝十分驚訝,道:“美人,你怎么了!”
寧芙蓉聽到這聲音之后緩緩張開雙眼,是珊兒!
“珊兒,你怎樣了?”寧芙蓉對珊兒的聲音也緩和了一些,畢竟現(xiàn)在她的身邊,除了珊兒之外,沒有其他的人可用。
假珊兒擦擦眼角的淚水,泣道:“奴婢奉美人之命,將皇上請來,但是也挨了三十大板,還好硬是挨過來了。”
假珊兒信口胡言,不過寧芙蓉不能出去,也不會知曉真假,她伸手來握住假珊兒的手,道:“如今我身上到處都疼,你能不能幫我去太醫(yī)院拿一些傷藥?”
假珊兒點點頭,問寧芙蓉要宮牌,但是現(xiàn)在她已經是一個宮婢,哪里有主子的牌子,這才將實情告訴假珊兒。
這個宮中,無權無勢又沒有皇帝的寵愛,想要活下去談何容易,更加不用提之前寧芙蓉獨寵之時得罪的其他嬪妃。
最后寧芙蓉讓珊兒用自己私自藏下的儲蓄,去弄來了傷藥,并且一不做二不休,當天晚上擦好藥之后,直接就讓周遭的人盡皆出去,只留下珊兒一人。
寧芙蓉打量著一瘸一拐的假珊兒,道:“珊兒,你是爹爹給我安插的最后一人,若是我讓你為我做一件事情,你會不會去做?”
珊兒裝作畏畏縮縮,眼珠子在眼眶當中四處轉悠,雙手不自主的攪動起來,一看就知道十分心虛。
寧芙蓉雙眼危險地瞇起,柔聲道:“珊兒,過來,放心,我現(xiàn)在身邊只有你一人,不會害你。”
珊兒緩緩靠近寧芙蓉。
“來,坐在我的身邊,讓我好好地看看你。”寧芙蓉繼續(xù)說道,聲音依舊十分和煦。
珊兒依舊照做。
忽然,寧芙蓉就快速彈起來,然后將一粒藥丸給塞到她的口中,藥丸入口即化,珊兒還在扣自己的嗓子眼,可是那一粒丹藥已經化入她的身體。
寧芙蓉因為忽然的動作而疼得輕叫了一聲,她身上的一些傷口重新崩裂,但是她不在乎。
她雙目炯炯有神地看向珊兒:“現(xiàn)在你的命在我的手里,只有我知道你身上毒的解藥,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一,為我傳遞消息,二,死,你選擇其中一個。”
珊兒稍微猶豫,立即磕頭說道:“奴婢愿意為主子肝腦涂地!”
寧芙蓉就將之前已經準備好的小香囊交給她,道:“永巷盡頭,左邊從底下往上數(shù)靠墻的第三塊石板是松動的,將其抽出來,把香囊放進去,然后將石板歸位,可以辦得到吧。”
“可以!”珊兒說道,等到夜里,就離開此處,寧芙蓉以為她已經按照自己說的去做,可惜如今人已經在端木永裕的御書房里了。
端木永裕將香囊打開,從里面找到一張小紙條。
“我想出宮,作為交換,曾經關于顏凝霜的一切秘密,我都不會告訴端木永裕。若是我出不去,嘴巴就可能沒有那么嚴實,你知道我的意思。”
只是一句話,但是卻涉及到了寧芙蓉、顏凝霜和另外一個神秘人。
端木永裕的雙眼危險地瞇起,看著一邊的假珊兒,道:“你按照之前寧芙蓉吩咐的,將香囊藏過去。”
然后又對著一邊的甲一道:“悄悄跟上去,等到香囊傳出去之后,將涉事之人統(tǒng)統(tǒng)帶到朕的面前。”
兩人消失,端木永裕的右手狠狠握起,冷哼一聲,然后看向芙蓉宮。
若不是因為察覺其中還有貓膩,他早就將那賤人給殺了,怎會讓其蹦跶到今日!
天微微亮的時候甲一才回來,假珊兒已經回到寧芙蓉的身邊,假裝一切都已經傳遞好。
甲一的身邊還帶著幾個太監(jiān),甲一單膝跪地,道:“主上,自從珊兒將香囊放在石板之中后,屬下就一直等著,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就看到這個小太監(jiān)將石板之中的香囊給拿出來,然后帶到御膳房。”
甲一說著就直接將一個小太監(jiān)推出來,表示就是這個人。
“他將香囊塞到每日御膳房都要運出去的不新鮮的菜葉之中,然后就離開。”甲一再推出一人,繼續(xù)道:“然后此人將那些廢料給運出去,然后再有一個拾荒的老漢將這香囊給拿出,然后傳遞給背后之人。”
“那老漢屬下暫時不敢捉住,以免打草驚蛇。屬下曾經想要探探對方的府邸,可是對方守備森嚴,屬下無能,并不能探出一二。”
甲一一口氣就將這些事情都給說出來,跪在地上的這些人一個個盡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等到甲一都說完之后,端木永裕低下頭來,看著他們:“現(xiàn)在,朕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老老實實說出背后之人究竟是誰,朕便只是拘禁你們幾日,若是一問三不知,那么就不要怪朕不留情面!”
那小太監(jiān)顫顫巍巍地跪下,砰砰砰地直磕頭,只差被嚇尿了:“皇上,奴才真的不知,奴才只是按照別人吩咐下來的命令辦事,并不知曉背后究竟還有些什么人!”
另外一個人此時亦是如此說道,端木永裕的雙眼危險地瞇起,兩人感覺到龍威壓在自己的身上,更是恐懼。
“方才朕說的話,你們是不是未曾聽清?”端木永裕的語氣之中沾染了濃重的暴戾,他右手一揮,甲一立即就會意,將這些人都給拖了下去。
這些人臨死都還想要反抗,但是面對的是端木永裕這樣的龐然大物,他們沒有絲毫的辦法,一個個盡皆被秘密處死。
而御書房之中的端木永裕更加憤怒,他的雙手緊緊握起,暴戾道:“哼,寧芙蓉,寧沖,好一對父女!”
端木永裕傳令下去,讓假珊兒依舊監(jiān)視著寧芙蓉,不要打草驚蛇。
端木永裕看著微微發(fā)亮的天空,喃喃道:“是時候應當上早朝了。”
朝堂之上。
今日諸位大臣似乎都感覺到端木永裕的不悅,他們面面相覷,不敢隨便說話。
但是寧沖向來不畏懼這些,他自恃為皇朝立下汗馬功勞,此時便站出來,道:“皇上,微臣有事稟告。”
端木永裕的雙手緊緊握起,眼中閃過一抹森冷的殺意,他看著桌面上的那一本折子,冷笑一聲:“說。”
寧沖直直說道:“皇上,老臣的女兒寧芙蓉不知為何被皇上削去所有的品級和封號,被降為宮婢,若是罪責不重,老臣在此請求皇上恢復芙蓉的品級和封號。”
寧沖這一番話,雖然字面上看起來十分恭敬,但是語氣卻沒有半點對皇帝的恭敬。
端木永裕還未曾開口,他又繼續(xù)說道:“老臣戰(zhàn)功累累,可是老臣的女兒卻落得如此境地,若是傳出去,定然會說皇上懷有私心!”
“寧大將軍這是在威脅朕嗎?”端木永裕的語氣之中是壓抑著的暴怒,所有的人都意識到,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在說實話,不僅僅是老臣不會同意,就算是邊疆的幾十萬將士也不會同意。”寧沖今日就是要和端木永裕給杠上,定然要讓對方將寧芙蓉給恢復。
之前降為美人,寧沖還能夠接受說是后宮之中起起落落,寧芙蓉終究能夠恢復,可是之后立即就得到她成為宮婢的消息。
一時之間,許多平日里來往的臣子都嘲笑他。前朝后宮,雖然說是兩個地方,但是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這也是今日早朝寧沖如此倔強地要讓端木永裕恢復寧芙蓉的品級的原因。
“放肆!”端木永裕雙目之中閃過一絲暴戾,反手就直接將桌面上的那一份折子給甩下去,打在寧沖的腦袋上。
“寧沖啊寧沖,本來朕還念在你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想要查清楚之后再與你說這件事情,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折子上說的事情盡皆為真!”端木永裕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