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凝霜告訴自己,不能跟端木永裕走得太近。
逃離,對,逃離,要不然她就真的走不了了。
但是端木永裕看著她掙扎著要將手縮回去的時候,端木永裕反而將她的手握得更加緊了。
“怎么手這么涼,剛剛還打噴嚏了,是不是在外面站久了受涼了,這王公公,也不知道怎么辦的差事,趕緊過來坐下!”
端木永裕一副自己跟顏凝霜已經濃情蜜意的樣子,這說話那親密倒是好不知廉恥。
顏凝霜很想狂吼:端木永裕,我跟你不熟得很!
不過誰叫她現在就是一個沒有多大權利的宮女呢!
悲催啊悲催,不過誰叫她除了這個身份,倒是沒有別的可以用,妃嬪她不敢輕易用,宮中就她皇后最不受寵。
其他的女人,保不齊哪天端木永裕突然想起來了,自己如果裝起來就倒霉了。
不過明顯感覺到端木永裕在吃自己豆腐,顏凝霜覺得自己這點節操還是要保住的。
她用力掙脫了端木永裕的手,然后淡淡開口道:“奴婢很好,只是剛剛鼻子癢所以打了噴嚏,至于皇上所謂的手涼這事情,奴婢天生體質如此,已經習慣了!”
她這純屬于不想讓端木永裕再抓著這事情廢話,端木永裕卻是似乎很享受跟她一起的時光,哪怕是這種“你追我趕”的游戲,端木永裕竟然在百忙之中做這件事情還能夠表現得如此的快活。
“如此更應該好好調理身體,手涼懷孩子困難!”
就算是再淡定的顏凝霜,聽到端木永裕這話,她也很想抽一抽嘴角,但是要符合這個時代的女子的矜持,她必須表現出自己的害羞,因為不太會,所以她故意垂頭,讓人看起來像是害羞,不過是方便她翻白眼。
不是說這個時代的男人說話也含蓄嗎?端木永裕倒是什么都敢說,誰生孩子了,誰要生孩子了!她還是黃花閨女好嗎?
“皇上想多了!”顏凝霜強忍著煩悶說道。
偏偏端木永裕還學會了調戲,他哈哈一笑,繼續說道:“你害羞什么,朕這可是為了你我的未來!”
“皇上,如此,皇上為何還沒有皇子,皇上難道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這話一出,卻是讓氣氛突然一變。
那調戲的氛圍沒有了不說,還變得異常的緊張。
顏凝霜甚至似乎直接感覺到空氣凝固了,端木永裕眼里閃過的是傷痛,還是一種復雜的隱忍。
只是這話既然問出來,而且答應了淑妃的事情,她必然要做,她剛剛雖然被端木永裕拉著,然后趁機給端木永裕把脈,卻是并沒有發現端木永裕身體的問題。
既然不是身體的問題,那么就是心理問題。
心病需要心藥醫,那就必須找到癥結才行。
所以顏凝霜才會這般大膽問出這話,但是她其實多少沒有察覺,她多少是仗著了端木永裕對她的喜愛。
“你想要說什么?”端木永裕沉默良久,然后看著顏凝霜卻是眼神復雜,甚至帶著一種冷。
沒錯,冷!
顏凝霜不知道他為什么情緒發生變化,但是既然都說道這個份上了,顏凝霜準備繼續說道:“皇上難道不覺得是自己可能,可能有問題嗎?”
“大膽!”
端木永裕冷聲呵斥道,那眼神竟然似乎有著狠辣。
“奴婢恕罪!”顏凝霜猜測過男人在問及這樣問題的時候會很強烈的問題,甚至發怒,可是如今被端木永裕訓斥,顏凝霜心里卻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扎了一下,竟然生生發疼。
只是,她顯然還是一個不要命的,況且都是最忌諱疾忌醫了,顏凝霜作為醫者,不愿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她突然昂著頭,眼神堅定地說道:“皇上,奴婢是想要報答皇上這些時日對奴婢的偏愛,希望能夠為皇上解憂,還請皇上饒恕奴婢剛剛的沖動,奴婢覺得如果皇上真的有問題,奴婢是大夫,說不定能夠幫上皇上!”
”幫朕?你如何幫?你剛剛也給朕把脈了,那么你發現問題了嗎?朕最討厭自以為是的女人了,再不如說說,你到底有什么企圖吧?“
端木永裕不知道是不是淑妃給顏凝霜說了不該說的事情,還是顏凝霜背后還有什么人,如果是淑妃說了什么,顏凝霜這般大膽,竟然敢頂住自己的怒氣開口,他倒是心里多少會感動。
但是,如果是后者,她的背后有什么人,那么就斷然不可以饒恕了,要知道如果是后者,那么從顏凝霜第一次出現在自己的視線里,從讓自己喜歡上她,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端木永裕就有種被生生欺騙了,想要殺人的沖動。
現在還不能確定,所以端木永裕不會沖動。
這前后反差太大,甚至也感覺到端木永裕可能是誤會了自己,顏凝霜心里也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一方面是端木永裕對自己根本不夠信任。
一方面又是覺得自己今天會不會因此交代在這里。
只是,她不能退縮,所以,她大膽迎著了端木永裕的怒氣。
但是以端木永裕這樣的反應,看來恐怕在心里他是真的有什么疾病。
似乎是因為她的坦然面對,端木永裕的怒氣終究是淡下來。
“你起來吧!”
“是!只是皇上,你……”
顏凝霜不死心。
“小七,你夠了!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下去吧!”
他有些煩悶地擺擺手,有些事情,卻是像一根刺一樣扎在他的心里,他覺得有些疲憊,更加不想要讓顏凝霜知道自己曾經的那些不堪。
顏凝霜見端木永裕如此排斥,也不想讓他對自己先產生了排斥,所以顏凝霜張了張嘴,最后換了個話說道:“如此,是奴婢多慮了,請皇上不要怪罪奴婢,不過奴婢既然回來了,奴婢還是希望和以前一樣,在皇上入睡前能夠給皇上按摩太陽穴,這樣讓皇上輕松一點!”
雖然剛剛有些生氣,但是顏凝霜依然“沒有放棄”自己,端木永裕心里一暖,開口道:“準了,你先下去準備準備吧!”
“是,奴婢告退!”
顏凝霜退下,卻是后背多少有些發涼,雖然表面上來看她剛剛無所畏懼,很大膽,但是天知道她在心里也是害怕的,端木永裕太過喜怒無常,而且對一個皇帝來說,這樣的疾病被人知道,他自然會動殺機,好在可能最后他還是顧念了對自己的感情吧,平復了情緒,還答應了自己的要求。
其實,顏凝霜自己可能都沒有察覺到,她對端木永裕也越發的寬容了,她已經在無形中開始接受端木永裕。
而真正讓她更加確定對某個人的心思,卻是在隨后發生的一件事情上。
夜幕在不悄然間而來,將整個世界籠罩黑夜的面紗下,也給整個皇宮戴上了神秘的面紗一般。
顏凝霜此刻正在給端木永裕按摩,顯然,可能真的有些疲憊的端木永裕,在經過了顏凝霜的雙手后,整個人放松下來,竟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皇上,皇上……”
顏凝霜先是小心叫了幾聲,見端木永裕似乎都沒有反應,顏凝霜似乎確定了端木永裕恐怕是睡著了。
似乎為了確定淑妃給她所說的是事實,也為了確定自己才猜測,更加是對于醫術的不斷追求,顏凝霜突然手里就多了一根銀針。
端木永裕雖然沒有睜開眼,但是卻是感覺到顏凝霜松開了給自己揉的動作,但是她卻是并沒有著急離開。
他也在猜測著,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突然,在他的某處突然傳來了刺痛感。
端木永裕神色微變,他沒有睜開眼,只是運起了內力,將那銀針移了位置。
而顏凝霜那銀針扎的是暈穴,所以她扎下去后,原本就沒有了那份小心翼翼,整個人就跟解開了束縛一般。
端木永裕卻是心里劃過異樣。
原本似乎已經有些遙遠封存的記憶,卻是突然再次進入了自己的記憶里,他多少有些不適應。
他記憶中,運用銀針的好像只有一個皇后,雖然現在都沒有查清楚那個皇后為什么突然變化那么快,但是如今有個人跟皇后一樣的手法,端木永裕就忍不住懷疑,面前的小七不會是皇后的人吧?
這樣的想法一旦冒出來,他在心里其實多少有些排斥顏凝霜的碰觸。
但是又因為他偏偏又喜歡這個女人,所以這種矛盾讓他此刻演戲都顯得有些掙扎和煎熬。
顏凝霜注意力在端木永裕的病情這件事情上,所以自然也沒有發現端木永裕的異樣,況且她此刻是要保證集中精力,自然不會用更多的心思去在意到其他的地方。
她運用的催眠術還有心理暗示需要非常強大的意志力,所以一旦進入這個狀態,就沒有辦法分心。
端木永裕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看著顏凝霜額頭都已經溢出汗水,她問端木永裕的問題。
端木永裕自然是回答了,而且回答道,嗯,他自認為很滿意。
也不知道面前這個丫頭滿意不了。
“端木永裕,你最喜歡的女人是不是一個叫畫兒的?”
突然,顏凝霜開口問了這個問題。
她保證,她真的只是為了接下來的事情發展,接下來如何剔除那個女人在端木永裕心中的地位,為了讓淑妃占據端木永裕的心,所以她才開口問的。
絕對不只是因為好奇,更加不是因為自己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