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凝霜最后猶豫了下,卻是終究沒有去赴所謂的約,至于對方所說的后果,她就試試看,到底是什么后果,如果可以,她不介意以身犯險。
只是,這次以身犯險似乎代價不小。
她是回頭了自己的寢宮,但是渾身卻是明顯感覺到了不適感。
有笛聲!
顏凝霜頓時感覺自己的神經都緊繃了,她甚至都忍不住在想,這笛聲這么明目張膽在皇宮響起,為何沒有人注意,唯獨自己能夠感知。
甚至感覺那笛聲越來越近,而身體也越發的感覺到了躁動。
對,就是有無數蟲在自己的身體蠕動的躁動感。
昨日她制作的藥物,如果用了,或許不會有這么明顯的感覺,可是被端木永裕給破壞了,她覺得自己簡直要氣死了。
如今,卻是只能忍受這樣的疼痛。
她牙齒咬著下唇,渾身有幾個被汗水濕透,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的額頭發痛了,就差沒有冒煙了。
前兩次她發作的時候,是因為沾了水,加上可能自己這具身體本身不是太好,所以才會發燒,但是至少沒有其他的感覺,但是這次渾身感覺蟲子在撕咬,偏生因為高溫,她腦袋有些迷糊。
好在,這種感覺并沒有持續太久,顏凝霜似乎在迷糊中聽到一聲笑聲。
而,是那種她覺得非常欠扁的笑聲。
因為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帶著邪魅和自以為是,還有陰冷。
“果真是我選中的人,這忍耐力卻是不一般,我從冷宮那邊過來,這么長的時間,你都能夠不暈過去,不錯,不錯!”
男人明明給自己蠱毒,這已經是非常欠揍的事情,偏生還說出這么讓人想要殺人的話,顏凝霜發誓,如果有一天,她一定會讓這個男人也嘗一嘗今日自己所受的苦。
她強忍著渾身的無力感,努力保持著清醒,眼神掃了對方一眼:“主上?呵呵,你知道我在皇宮中這般兇險萬分,不說清楚誰知道你是誰,你想要懲罰我,何必找這么多借口呢!”
顏凝霜嘴角的冷笑配上她剛剛因為咬破嘴唇而留下來的血,竟然美得如同玫瑰一樣,帶刺但是美艷。
西門夜風心思一動,突然挑起了顏凝霜的下巴,然后下一刻他便已經靠近顏凝霜,眼看著那邪氣上揚的嘴唇就要貼在她唇上了。
對此,顏凝霜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伸腿就是一踢,然后錯開自己的臉,扭頭甚至以滾,避開了西門夜風的親近。
西門夜風顯然沒有料到她的動作,自己雖然險險避開了顏凝霜提向下面要害的地方,卻也被她聽到了小腿上,如果不是她渾身力氣還沒有恢復,說不定以她對人體的骨頭結構了解,他恐怕就要成殘廢了。
“你倒是好本事了!怎么?這么害怕我親近,不會是為了端木永裕那個廢物守身如玉吧!”
提到端木永裕的時候,西門夜風是帶著濃烈的恨意,那種恨意就像是要穿破了他的骨髓,如同地獄修羅來到人間復仇一般。
顏凝霜知道西門夜風恐怕跟端木永裕有仇,可是,到底是什么仇恨,她卻是不知道。
如此,現在是不是可以試探下,那樣自己再想辦法去端木永裕那里試探,總是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吧。
一個男人跟另外一個男人糾葛,愛恨情仇,而且這般仇恨,那必然是大事件。
她見西門夜風似乎并沒有靠近的意思,她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放松,迷糊的腦袋,她將掏出的銀針隱藏在衣袖里,趁著對方沒有注意給自己扎上了一針,這樣才清明了許多。
“看來皇上是傷害你夠深,要不然你也不會這般恨他吧!”
顏凝霜淡淡開口,看不出她對西門夜風和端木永裕的態度有何不同。
西門夜風卻是似乎聽到皇上兩個字都覺得血氣上涌,他青筋直跳暗恨到:“皇上,就憑他也配,一個只會利用女人的廢話罷了!”
聽到西門夜風的話,顏凝霜眼神一閃,利用女人,她想了想,難道說的是寧芙蓉。
這個男人喜歡寧芙蓉?
那自己再試探試探:“你喜歡的女人被他搶了?是寧芙蓉,寧大將軍的女兒,唔,雖然智商并不太讓人滿意,但是長得確實……如果你喜歡,想辦法讓她遠走高飛,所以你讓我迷惑端木永裕,是為了讓端木永裕將目光放在我身上?”
這是顏凝霜唯一覺得的可能。
不過,這次顯然她猜錯了,西門夜風似乎覺得和寧芙蓉湊成一對也是一種侮辱,他眼里滿是嫌惡:“就憑寧芙蓉那個蠢女人也配,胸大無腦,說起你引誘皇上,你最近做的一些動作,我不是不知道,但是你不要告訴我,這也是你引誘端木永裕的手段?”
顯然,他明顯是懷疑了。
顏凝霜有些懷疑,這個男人到底是隱藏在哪里,還有,那個公公是這個男人的人,這個男人在宮中到底又有多少爪牙?
她眼神一閃而過的凝重,突然覺得,自己平日里的動作,會不會也一切都在這個男人的掌控之中。
“你倒是好本事,竟然也知道,不過你是男人應該了解男人,欲擒故縱看不出來嗎?”
她倒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做的這些會被懷疑,畢竟她一張嘴,死的都可以說成活的。
西門夜風帶著審視的目光銳利得掃了一眼顏凝霜,見她倒是沒有一點作假,這才信了顏凝霜的話,不過依然沒有放棄了警告:“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樣,要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顏凝霜不想做什么反應,她也不需呀太過討好這個男人,畢竟自己完全是被威脅,她順從也叫迫不得已。
不過,隨即西門夜風卻似乎想到了什么,繼續說道:“看樣子端木永裕已經對你感興趣,那么接下來你就做一件事情,讓想辦法讓端木永裕去掉寧沖寧將軍這個左膀!”
這畫風跳的太快,顏凝霜聽面前的神秘人的話,這是想要躲端木永裕的權,難道這個男人是想要謀朝串位?
顏凝霜自認為自己并不關心誰做皇帝,但是她穿到這具身體里,占了這具身體,那么總是要為這具身體做點什么,如果無法創造福利,那么至少他也不會拖累這具身體的家人,顏氏一族,如果貼上造反的印記,那可就是滅九族的大罪,因為她不能確定到底誰會贏。
而端木永裕現在來看,雖然在對待女人上是個人渣,但是百姓安居樂業,至少證明他是一個好皇帝。
顏凝霜將自己真實的想法隱藏在了眼底深處,淡然說道:“端木永裕現在才剛剛在意,我現在如果開口,你確定他不會懷疑?”
“哼,你在藥房發生的事情別以為本座不知道,他能夠那樣在意,你只要掌握好分寸,還擔心他不會聽你的嗎?”
西門夜風倒是很有自信,甚至他眼神看向顏凝霜還帶著贊賞。
當初,端木永裕會用女人讓自己一敗涂地,那么今日自己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且,還要比他更狠,讓他痛苦!西門夜風想到過去的記憶,他雙手捏成的拳頭,那柔掐進了肉里,他眼神陰冷地就像是端木永裕已經是有個死人了一般。
顏凝霜卻是心中忍不住帶著幾分寒意,不是因為這個男人隱藏的那種暴躁和冷酷,而是因為他的本事,那日在太醫院的事情,他都知道。
顏凝霜甚至不敢想象,自己還有什么這個男人不知道的。
“你倒是知道得夠多,我真懷疑你還有什么不知道的,何必再選擇我,隨便哪個人都可以不是嗎?”
自己現在這樣排斥,相比之下,或許換個人不是更好嗎?
顏凝霜這話她覺得很有道理啊。
你是顯然西門夜風不會這樣想,他冷笑著看著顏凝霜說道:“我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你怎么在我的掌控中,最近端木永裕警惕性提高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發現了什么,所以近日我可能不會經常來宮中,但是別忘記了你身上的毒,本座倒是想到一件事情……”
話剛落,顏凝霜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方確實突然出手了,顯然面前的這個男人在這個時代恐怕也是高手,顏凝霜如果近身肉搏,如果是平日里,或許還能夠過上幾招,但是她此刻的清醒都是自己用銀針保持的,此刻動作哪里有對方的快。
加上西門夜風太過快,顏凝霜勉強跟對方過上幾招,最后還是被對方扣住了手腕。
他就這樣雙眸寒冰,一直緊緊盯著顏凝霜,而他的手是直接搭在了顏凝霜的脈搏上,顏凝霜心中一驚,可是她知道自己此刻就算是掙扎也是徒勞,一方面是因為她現在的身體,另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的掙扎只會更加坐實了自己自我醫治的事實。
既然免不了,那么就坦然接受,顏凝霜如此想著,整個人倒是平靜了下來。
顏凝霜的反應西門夜風自然也是看在眼里,他倒是并沒有過多反應,認真把脈良久只胡,他卻是突然笑了,退開身體,他就那樣居高臨下站在,盯著顏凝霜。
“你倒是很淡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嘲諷,西門夜風的笑意越發的陰冷。
顏凝霜雖然心中也有慌亂,面上故意帶著苦笑:“要不然,你覺得我應該如何反應,抱著你大腿哭著求你,還是干脆自暴自棄?”
西門夜風那黑袍一甩,整個人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他的說了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直笛子,看著顏凝霜臉色慘白,他眼里閃過什么,不過也只是瞬間,他便收起了所有的情緒,也不知道是氣勢還是因為他那一身黑袍,竟然讓人感覺到了陰暗。
笛聲亂作,不是飛揚的,如同地獄召喚魔鬼的聲音,隨即,顏凝霜的臉色就跟著越發蒼白,甚至透明,如同一張白紙一樣。
只是,即使如此,西門夜風也沒有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