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以修看著顏若涵怨恨的模樣,顏若涵會如此情緒激憤,想來也是因為和念琛的那段孽緣。
他曾經(jīng)勸過傅念琛,不要將感情的事當(dāng)成是一種報恩,可是他根本就不聽,堅持要和顏若涵在一起,而結(jié)果就是反目成仇。
“那是你們之間的事,你恨他,可是我并不恨。”寧以修直接回絕了顏若涵的提議,畢竟傅念琛是不知情的,這些年,他是看著傅念琛過來的,他也不容易。
顏若涵笑了一聲,“你真的不恨嗎?”
不管顏若涵說了什么,寧以修都不為所動。
雖然寧以修沒有和她結(jié)盟,但是她也不怕寧以修將她和他說過的話說出去,除了他是想他的真實身世曝光,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薛靜的孩子,是傅念琛的兄弟。
顏若涵并不后悔將內(nèi)情告訴了寧以修,雖然他現(xiàn)在顧念著往日的情誼不肯和她同流合污,但種子已經(jīng)種在了他的心中,總有一天會破土而出,長成蒼天大樹,到時候,作為他的血肉至親,接受來自寧以修的報復(fù),一定會更加的痛苦吧。
顏若涵不急于一時的得逞,她要讓這份痛綿延下去,要讓傅念琛在多年后,都仍然忘不了她。
既然愛,她得不到,那就恨她好了,即便是恨,也總好過一無所有。
而離開的寧以修,心里更是堅定了要離開的決定,他不想像顏若涵一般陷入仇恨當(dāng)中去,那樣只會變得丑陋和痛苦,不僅是讓周圍的人痛苦,自己內(nèi)心想必也并不好受。
如今顏若涵的樣子,哪還有從前的模樣,說起來,他也是很早就認識了顏若涵,那時候的顏若涵,善良純?nèi)唬匝o才會如此喜歡她,疼惜她,只是時間易改變一個人,顏若涵陷入一場魔障,而她也變得面目全非,再也認不出來。
至于要走的事,寧以修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說過,他對所有人都保密了,說他懦弱也好,說他逃避也好,他只是想要逃離這紛擾的一切,遠遠離開這里,到一個讓他能夠靜下心來,不去想這些事的地方,能讓他的心靈重歸平靜。
對于顏若涵說的那些話,寧以修不是沒有感觸,也正是因為此,他才更不能再留下來,他怕在情緒激憤之下,會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事,到時候,他就是后悔莫及也沒有用。
顏若涵不知道,她的逼問之下,非但沒有讓寧以修有其他的想法,反而促使他更加快了離開的動作。
而經(jīng)過寧以修的提醒,她這才記起段知著來,和段知著分開的日子以來,她也想通了,段知著很有可能有著自己的想法,他對她并不是出自真心的好意,甚至還有可能是一路在利用她,利用她靠近傅家,利用她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笑,她還曾經(jīng)為了無法愛上段知著的事而心存愧疚,這么想來,也難怪段知著只配遠避國外,成不了傅家的純正血統(tǒng),他哪點陰險毒辣的小心思,也只能茍活在陰溝里。
顏若涵想找段知著不難,只要她有心,就能找到。
只是要見上他一面,卻不容易,如今段知著被傅老爺子接回了家,嚴加看管著,想要約他出來見面可是很難的。
但好在中間還有一個董舒,這才讓顏若涵的計劃不算落空。
只是兩人的關(guān)系一向不融洽,見面的時候,也沒有什么好臉色。
董舒的肚子月份大了,臨產(chǎn)也就這兩天了,若非是這關(guān)鍵的時候,又有她死纏爛打之下,怎么可能會有這次的見面。
“有事嗎?”董舒怎么看顏若涵都不順眼,若非是段知著非要她來,她才不愿壞個好心情來見她。
顏若涵有了首要目的,即便是董舒在她面前態(tài)度囂張,刻意挑釁,她也激不起半點氣惱。
“段知著最近怎么樣?”顏若涵問道。
“我還以為你現(xiàn)在過上了快活日子,已經(jīng)根本就記不住這世上還有一個段知著呢,怎么,現(xiàn)在有事,這才想起他來了?”董舒嘲諷著。
“那他就是沒事了。”顏若涵很肯定的說道,即便沒有董舒的正面回答,她也聽出了言外之意,其實今天董舒能夠前來赴約,也說明段知著現(xiàn)在是沒事的。
董舒這才打量起了平日脾氣大的人,這些日子沒見,怎么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說吧,什么事,來之前,知著和我交待過了,讓盡量滿足你。”
顏若涵并沒因此就露出滿足欣喜的笑容,她表情淡淡,這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竟是有了幾分深不可測的意味在內(nèi)。
這讓董舒忍不住微微蹙眉,一時之間,不知顏若涵這種改變究竟是好是壞。
“段知著回了傅家,被傅老爺子認下了,身份變得不一樣了,我想有些事應(yīng)該也變得不一樣了。”顏若涵由接著道,“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對我有意見,覺得是我辜負了知著的情誼,那么這一次,我還給他,這樣一來我也能安心。”
“還他?”董舒擰著眉,“你要怎么還?”
“他本是傅家的子孫,卻沒有享受到應(yīng)有的待遇,即便他心中無怨言,但是我也于心不忍,所以我想送他一段錦繡前程。”顏若涵說道。
這話說的,讓董舒是眉頭緊鎖,她怎么聽都覺得不對勁。
“你說你是為了償還段知著的情債,可我怎么覺得你所的天花亂墜,只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標呢?”董舒輕嗤了一聲,“你還是老實說一聲你是為自己,我還能高看你一點。”
然而面對董舒的嘲諷,顏若涵好似沒聽到一般,直接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是一點氣惱都沒有,相反,她只是笑笑便罷了。
“你要是這么想,那我也沒有辦法,就當(dāng)我是為了自己好了。”顏若涵當(dāng)即就承認了。
董舒并沒有得逞之后舒爽,反而心口堵著了一口氣,卻沒有辦法好好舒暢。
“那你想怎么個還法呢?”董舒只好問道。
“你們一定是有計劃的吧,我想現(xiàn)在段知著的處境一定受制,你現(xiàn)在也行動不方便,有些事你們大可交給我,我一定為你們辦妥當(dāng)。”顏若涵知道最近傅家的事很有可能都是段知著搞出來的,他既然處心積慮的接近自己,必定是有了自己的計劃,她只是計劃中的一環(huán),也必定是相當(dāng)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董舒始終覺得眼前的顏若涵變得莫測了起來,原先定好的計劃,她竟是有些想要打退堂鼓了,這個人充滿了太多不定的因素,很有可能最后他們的計劃就要折在顏若涵的身上。
“我會將你的話帶給段知著的,至于他是個什么意思,我可不能向你保證。”董舒回道。
“有了你這句話,我自然是放心的,我相信你也是希望段知著好的,如今傅家人心惶惶,看似亂,卻依舊還有章程,下去了一個傅錦程,卻還有一個傅沉,總之傅家總有辦法能度過危機屹立不倒,可是傅家要是一直這般,那么段知著想要在傅家出頭,那可就難了。”顏若涵說著傅家的內(nèi)情,“傅沉雖然一直都是傅錦程的助手,可是傅老夫人一直都拿傅沉當(dāng)成是接班人培養(yǎng),一旦傅錦程有事,他就該上位了,甚至能毫不猶豫的拋棄傅錦程這顆廢棋子,傅沉和傅老夫人的關(guān)系一向緊密,念著這份知遇之恩,這傅家的權(quán)利早晚還是得回到傅念琛的手上,這繞了一大圈,得勢的還是傅家,而段知著依舊什么都沒有得到。”
有關(guān)一點,還真就在段知著和董舒的計劃之外,誰能想得到傅老夫人是這么果決的人,連親兒子都能毫不猶豫的舍棄。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董舒到底不是傅家的人,又怎么會知道這里面的內(nèi)情,她還等著傅家內(nèi)斗,傅錦程下來了,臨時推了一個傅家的旁支上去,到時候養(yǎng)大了旁支的野心,傅錦程又怎么會甘心,到時候傅家又是一場內(nèi)耗,不用他們來動手,傅家自然會瓦解土崩,可是現(xiàn)在聽到顏若涵的這些內(nèi)情,情況有變,那么他們的計劃豈不是白白泡湯了。
“我為什么要騙你呢,我說過我是要幫段知著,自然不會隱瞞,不信的話,你可以到時候瞧瞧我說的話是真是假就行了,只是那時候再想要做什么,就晚了吧。”顏若涵并沒有強力說服董舒來相信自己。
董舒心里一慌,如今段知著被傅老爺子看得嚴嚴實實的,是一步都不許他出,連一個聯(lián)系方式都不給他,別說和外界聯(lián)系了,就是走出房門,也有兩個人盯著,就是她和段知著說上兩句話,還得搞秘密工作一般小心翼翼,以免再沒有下次。
董舒肚子一痛,她捂著肚子,擰緊了眉頭,眼下她的情況根本就幫不到段知著太多,真要有個緊急的時候,她可能什么辦法都沒有,甚至還會耽誤到大事。
于是董舒將視線投放在顏若涵的身上,她出現(xiàn)的時間倒也巧,只是她能信得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