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長晴的態度實在是強橫,一點余地都沒有,這讓所有和稀泥的董事臉上都不太好看,簡長晴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一點情面都不講,這只是陳綠平一個人的事嗎?也不知道簡長晴說出這番強硬的話時,是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
各個董事的臉色都臭得不行,目光很是不善的看向主位上的簡長晴。
這次沒有等任何人來借事挑撥,簡長晴又道,“你不尊重這場會議,那別怪我也不尊重你,現在都什么時候,簡氏的真實情況難道在座各位都不清楚?需不需要我重新再向各位提醒一遍,欠銀行的貸款,每天付的利息都快支撐不住,要是這個項目再受影響,多拖一天,別說分到各位手上的利潤沒剩多少,手上握著的簡氏股份都要變成一張白紙,難道這就是你們想看到的結果嗎?”
簡長晴的一番話成功的讓董事們的臉色一變再變,說到底,這是一個利益至上的世界,他們的身份雖然都是一樣,簡氏的董事,可簡長晴說的沒錯啊,要是簡氏倒了,那他們的董事身份還有什么用。
于是正準備聯合起來發難的董事,頓時又默契的閉了嘴,望天望地,望桌面,早沒了堵著胸口那股氣,而他們勸說的對象,也從簡長晴變成了陳綠平。
“我覺得簡董說的很有道理,陳董事,你看,我們是不是繼續會議?”
“你才成為董事沒多久,可能有些事不清楚,剛才那位鄭杰經理說的就很有見地,對簡氏的情況是一陣見底。”
“好了好了,我們繼續,剛才說到哪了來著?”
“哦哦,該是余海森補充說明了吧。”
陳綠平一臉茫然,他不明白怎么風向一下就變了,被眾人討伐的人從簡長晴一下就變成了他。
只不過這種討伐似是也沒持續很久,眾人的注意就從他身上轉向了他身邊的人,余海森身上,而他實實在在被無視了個徹底,好像這場董事會,他參不參與,都無關緊要一樣。
這讓陳綠平很是面上無光,別說臺階給他下了,他這是面子里子都丟了個干凈。
陳綠平心一橫,既然沒人在乎他,他還留在這干什么,嫌丟人現眼不夠嗎?
然后,他才一有動作,就被余海森拉住了。
余海森的力氣很大,從這點能可看出他很不想陳綠平離開。
陳綠平掙了掙,沒有掙開。
“你去哪?”余海森避著人前,小聲傳話。
“我待在這還有什么意思,不如走人,省得礙了人的眼。”陳綠平面子上掛不住,想為著自己留著最后一點自尊。
“你走了才是輸了,他們不想你留下,故意用激將法刺激你,你一走正中他們的下懷,你能甘心?”余海森并不想他離開,這場會議還沒有結束,站在他這邊,能為他說話的,屈指可數,有一個算一個,要是陳綠平走了的話,那損失的就是他了。
陳綠平卻猶豫了,雖然余海森說的很有道理似的,可他總覺得有哪不對。
“信我吧,難道我還會坑你不成。”余海森說了這一句之后,成功的讓陳綠平打消了疑慮,又重新問問坐著了。
雖然眾位董事都有意無意的無視陳綠平,可好歹是一個大活人,又因為他鬧出了一堆的事,怎么可能做到對他視而不見,只是大家都有意就此略過,跳過這件事,對他的注意,由明轉暗了而已。所以他的動作,大家都看在了眼中,只是默契的不說破而已,見他起身,又自己坐下,便就沒再關注了。
陳綠平這個一直抬扛的安靜了下來,余海森再次被點名提了出來。
而余海森沒了陳綠平做擋箭牌,也只能自己親身上陣了。
“我很欣賞鄭杰,也很贊同他部分的論點和看法。”余海森來了一個先褒后貶,剛說完贊同鄭杰的話,語境一轉,又接著道,“但是有一些,我卻是不敢茍同的。”
“你說的那些問題和隱患,確實都在,你沒有經歷過,所以不知道,我向你解釋一下,簡氏打下基礎的時候,還沒想過以后能到達這種的程度,能為一家盈利上市的公司,當時只想是要發展,想要賺錢,能有個事業,所以就留存了一些不可避免的問題,關于你說的那些問題,我也曾經和簡大水董事長說過,可是他說這些問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讓我慢慢處理,怕大刀闊斧的,會傷了簡氏的根本,反而造成負面的影響,壞了簡氏的根基。”余海森回想起當時創業時期的艱苦,那時候他們只是要一口飯吃,可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簡氏如今的成就,現在回想了一遍曾經的心境,竟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對于過去,只是一個畫面閃現過,余海森是一點都懷念那段時期,都說憶苦思甜,可是他卻根本不這樣想,他只想和那段窮酸的過去一刀兩斷,再也不想回想起過去的一點一滴,就連跟他共患難嘗盡貧苦的發妻還有他們的孩子,他都一同拋棄了,重新娶了一個嬌妻,生了一對可愛的兒女。
余海森用了一個不可避免就想輕而易舉的把那些隱患給帶過去,還把責任推給了已經死去的簡大水身上,反正死無對證,就算他說的是假話,也沒有人來反駁他。
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推了個干凈。
“如果你們想看我給簡大水董事長的報告書,待會兒會議結束之后,我回去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余海森恰有其事的說道。
簡長晴就沒有想過余海森會老老實實認下來,他必定會為自己狡辯,把所有責任都往外推,這個老狐貍。最擅長了就是推卸,等會議結束,就算他能真的拿出報告書,也不知道究竟會議之前的還是會議之后的了。
不過余海森到底是低估了鄭杰的能力,鄭杰端出了一個紙箱,他把里面的東西一整個倒了出來,一一攤放在眾人面前。
“我是一個新人,不如你再講這些一同解釋解釋,也讓我這個新人好好了解一下簡氏的歷史。”鄭杰拿出的這些都是帶有余海森簽名的鐵證,日期簽名印章一應俱全,就算是他想抵賴自己忘記了,不是他簽的都不行。
余海森看著那些文件,神情一點點凝重了起來,看向鄭杰的完全變了。
人都有私心,余海森的私心更是重,眼見著簡氏一天比一天壯大,業績蒸蒸日上,而作為打前鋒的他,漸漸不滿起來,不滿足于眼前,不滿足于屈居人下,以前沒錢的時候,他滿腦袋想著的怎么有錢,現在有錢了,那些錢在他這逐漸變成了一個符號,于是他又生出了別的心思,他和簡大水一起打拼天下,也出了不少力,簡氏能有今天這樣得規模,他的功勞最大,這公司怎么就叫簡氏,而不是余氏呢?
心思一起,余海森就利用職務之便,開始為自己的‘余氏’搭橋鋪路,而鄭杰擺放在了他面前的那些文件正是被抓住的小尾巴!
余海森懊悔自己大意了的同時,又在暗罵簡長晴這是從哪挖來的人精,他還真是低估了他!
“余經理?”余海森久久未曾出聲為自己辯解,鄭杰催促了他一聲。
余海森訕笑了一聲,“我簽署過的文件那么多,哪像你們這些年輕人記性好。”
鄭杰卻不理他說的這些打哈哈,他挑出了其中一份文件,“這個文件還不到一年,又是你手上主抓的項目,要是余經理還不記得的話,那我都要懷疑這個項目是不是余經理在做了。”
余海森探過頭去看他說指出的文件,這一眼,成功的讓余海森神色慌張了起來,在鄭杰強硬步步緊逼的逼問之下,他下意識的就朝莫紹川看去。
他的這個動作,被簡長晴看在眼里,她順著余海森的視線而去,她就知道,這里面果然也有莫紹川的手筆在,一年前,原來他在那么早的時間,就已經開始做局設計簡氏了嗎?
莫紹川對于余海森投過來的求助視而不見,他見簡長晴終于看向他,目光一直都落在簡長晴身上。
兩人四目相對,簡長晴只是一眼,就不想在將多余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可莫紹川偏偏不如她所愿,在她偏過頭,移開視線的一瞬間開口出聲了,“我們今天這場董事會不是來商討怎么應付解決眼下的困境嗎?怎么開始挖一些老歷史了,我看還是先由簡董先把視頻的事向我們說明一下,究竟視頻的內容是不是真的,簡董有沒有打人。”
經過莫紹川的提醒,大家總算想起召開這場董事會的本意是什么,那些老問題,先放一放,以后有時間再慢慢清算,先把眼前的危機解決才是重中之重啊!
而簡氏這場危機的源頭,正是簡長晴,因為她的強拆打人的視頻才造成了這惡劣影響,使得簡氏跟著她一起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