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傅聽昨晚給傅霈新買的手機。
傅霈看到來電顯示,冷稟的眼掠過一抹暗色,迅速接聽在了耳邊。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么,少年凌厲野痞的黑眸一瞬間漫上一股猩紅。
傅聽有些不安的攥住了傅霈的袖口,“爸,出什么事了?”
傅霈掐斷電話,下頜緊繃出凌厲線條,胸腔隨著用力呼吸上下起伏了一會,聲音徹底啞了,“外婆,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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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急救手術室的時候,醫生戴著口罩,很疲憊的對傅霈說,“老人家心臟一直不好,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們去送老人家最后一程吧。”
傅霈修長挺拔的身子顫了一下,幾乎是機械一般的來到了外婆的病床邊。
外婆渾身插滿管子,奄奄一息躺在上面,顯然已經快不行了。
傅霈身子一矮,半跪在外婆跟前,雙手握住了外婆枯瘦如樹皮的手,唇角努力彎出了一個弧度,“外婆……”
外婆虛弱的半睜開眼睛,或許是彌留之際的回光返照,向來渾濁的雙眼也變得清明不少,唇角抖動著,“是阿霈啊,一晃眼都這么大了,可惜外婆不能再看著你了……”
傅聽走上前,握住外婆另一只手,嗓音溫糯,“太姥姥,你快點好起來,我跟爸爸還打算接你回家呢,”
外婆虛弱的笑,“看見你們父女倆好好的,外婆就放心了……”
旁邊的生命儀發出滴滴的聲音,她用力喘了口氣,努力的說出最后一句話,“阿霈,以后……要開心的過……”
傅霈偏頭看了一眼傅聽,喉結用力的滾動一下,“我會的。”
*
外婆走的很安詳,閉眼的時候嘴角還帶著笑。
其實早就預感到了這一天,傅霈的心情非常平靜。
他沒有哭,而是很冷靜的處理了外婆的后事。
墓地。
給外婆上完香,傅霈還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動作。
骨節分明的手撫摸著墓碑上外婆的名字,低聲說了句,“怎么這么冷?”
傅聽跪在他旁邊,小小力的扯了扯他的袖子,“爸爸,你把手給我。”
傅霈眉梢輕抬,緩緩把兩只手伸到傅聽面前,然后傅聽就握了上來。
小姑娘的手很小,只有他手的一半大,軟嫩的貼進他的手心里,擠入指縫與他十指緊扣。
“暖不暖?”傅聽歪著頭,笑容治愈的像長滿陽光的向日葵,“有我在,你冷了隨時可以跟我取暖喔。”
像是陰霾頃刻間褪去,傅霈眼里瞬間變得澄澈而明亮。
他的喉結上下滑動著,眼白部分還有未褪的紅血絲,勾勒出朦朧的醉意。
幾秒鐘后,他半彎下腰,把小姑娘抱進懷里,伸手摸著她的后腦勺。
“傅小聽。”
少年的聲音沉的發啞,“我沒有家了,也沒有親人了,你會不會嫌棄我?”
傅聽心口一酸,用力抱緊了他,“你有啊,我給你一個家,我們的家。”
傅霈一愣,逆光中,少年的輪廓更顯得深邃。
他松開手,垂下眼看她。
小姑娘眼眸清澈干凈,微微勾起的頰邊,泛出軟萌的梨渦。
傅霈似乎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她要表達的意思。
我想保護你。
我想讓你永遠開心。
我想讓你知道,你永遠不會是一個人。
傅霈喉嚨發緊,小傻子,怎么可以……這么好?
“爸,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像是下定某種決心,傅聽慢吞吞的開口,“其實,你不是傅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