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們的殷殷期望,下去后盡量做一個好官,干好力所能及的工作。今后您們沒事,經(jīng)常道那里去走走,我工作再忙,也會陪你們?nèi)ジ惺艽笞匀坏摹!庇终f了一會話,余先國已經(jīng)把警車開了過來。郭雨聲在上車前又告訴高朝陽和羅小扇,他已經(jīng)跟上面聯(lián)系過了,通過爭取,把對口扶貧點放到了他那里去,這也是對他工作的莫大支持。
高朝陽說道:“原來你也有這一手。”
郭雨聲聽了只是笑了笑,就提著所謂的紀(jì)念品上車走了。
望著遠(yuǎn)去的警車,高朝陽、羅小扇這才轉(zhuǎn)過身并肩向前走去。
冬天的夜晚,行人稀少,街道也顯得開闊了許多。
剛開始,兩人社IE沒有吱聲。只有踢踏的聲音一下一下地敲擊著街面,給人有幾分寂靜的感覺。
高朝陽不時地瞥一眼身邊的這個裊裊婷婷的女人,覺得她的身上有一股什么力量在吸附著他。
羅小扇自然也感覺得出高朝陽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卻裝作無動于衷的樣子,好像高朝陽并不存在似的。
后來高朝陽在羅小扇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她跟其他女人不同的地方,就是夏天衣裳穿的少并不顯得單薄,冬天衣服穿得多并不顯得臃腫。
高朝陽想把自己的這個發(fā)現(xiàn)告訴她,可是,等到他張嘴說話時,卻變成了另一句廢話:“今晚你好像喝了好幾杯吧?以往你是比較保守的。”
羅小扇望著前方的夜色說道:“還不是因為你。郭雨聲和余先國是你那么要好的同學(xué),我能不給你面子嗎?”
聽了她的話,高朝陽心生感激,連忙說道:“其實你能來,已經(jīng)給我天大的面子了。”
羅小扇低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道:“好久沒在一起了,不知怎么的,還真的很想跟你一起待待。”
“那我打你的電話你怎么老是不接?”高朝陽不覺問道。
“還不是想氣氣你嗎?”羅小扇說道。
“我的感情那么脆弱,你就不怕氣煞了我?”高朝陽微微一笑說道。
羅小扇回頭剜了高朝陽一眼,狠狠地說道:“你還感情脆弱,我看你是感情太豐滿了。”
小超壓昂知道她話中有話,于是就問道:“此話怎講?”
“你做賊心虛了吧?”羅小扇說道。
高朝陽笑著大聲的說道:“我一不偷,二不搶,三步反對共產(chǎn)黨。我怕做什么賊了?又徐什么心了?”
羅小扇一聽也不覺笑著說道:“你又顧左右而言他。老奸巨猾!”
高朝陽一聽,于是就給羅小扇說了說他在那里有關(guān)他跟肖嫚的一些傳言。
羅小扇諷刺著說道:“你艷福不淺么。女人主動投懷送抱。”
高朝陽十分認(rèn)真的說道:“我可是柳下惠。坐懷不亂的。”
“都什么時代了,誰還相信有柳下惠?我只相信一句話,是個男人九個嫖,還有一個在動搖,只有一個表現(xiàn)好,原來是個棉花桃。”羅小扇說道。
竟然連羅小扇都說起這樣的順口溜來了,高朝陽不覺之分詫異的說道:“那我就是棉花桃了?”
“棉花桃好,不會犯錯誤。”羅小扇微笑著說道。
“是啊,要是郭雨聲也是一根棉花桃,今晚我就不用買那根鏤著‘忍’字的皮帶了。”高朝陽笑著說道。
“你就知道他不是棉花桃?”羅小扇問道。
“要不要打個電話去問問?”高朝陽問道。
說著,忽然他有想起郭雨聲說過的是個干部八個科的話,羅小扇說的這個順口溜大概也是從一個模子里翻出來的。只是不知道哪個是正版,哪個是修正版。
這樣想著,于是,高朝陽邊笑著說道:“你是道下面去抓收入時聽來的吧?”
“可不是。現(xiàn)在走到哪里,都是這樣的一些順口溜。”羅小扇說道。
“這樣的民諺太多太多了,如果孔子在世,完全可以編出一本現(xiàn)代版的《詩經(jīng)》出來。”羅小扇又接著說道。
說著說著,就已經(jīng)來到了一處街角轉(zhuǎn)彎處,忽然一陣狂風(fēng)平地而起,街心的果殼紙屑被掀向空中,旋即又想高朝陽他們這邊飄飛而來。
高朝陽見狀,急忙跳到羅小扇的前面,用背擋住了那陣狂風(fēng)。伸出雙手將羅小扇擁回街角。狂風(fēng)一下子過去了,可兩人卻緊緊地相擁著,再也不分開了。
羅小扇的頭十分溫順的貼在高朝陽那厚實的胸脯上面,靜靜地傾聽著里面?zhèn)鱽淼摹斑诉恕钡男奶暎X得無比的安全熨帖,像是躲進了一個僻靜的港灣,永遠(yuǎn)不會離港了。
高朝陽也渾身脹滿了春潮。這春潮洶涌著,將他和懷里的女人一起推向感覺的最高處,仿佛再也不會回落到地面。
他的感覺,他的肉身,他的全部幾乎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唯有嘴唇還屬于他本人,它一遍又一遍的在吞吐著“小扇”這兩個字。
偶爾,從她的發(fā)際,她的耳根,她的面頰,一路追尋而下,最后終于找到了另外兩片饑渴的紅唇。
這是他們的初吻。
雖然,此前他們都有過其他的異性或者說有過自己的棋子或丈夫,但對于彼此深愛著的他們來說,這確實是毋庸置疑的真正意義上的初吻。
這個初吻耗去了他們積蓄多時的能量,以至于在四片嘴唇撕開時,兩人都快虛脫了。他們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上了一輛的士。
在車上,高朝陽瞧了瞧羅小扇身邊的坤包,笑著說道:“今天你沒帶著那支口紅筆吧?”羅小扇打了他一拳嬌嗔的說道:“還有這樣的必要嗎?”
在那里忙碌了一段時間后,高朝陽終于又回到了家里。
一走進家里,高朝陽就來到了父親高永照的身邊。這段時間來,高永照的病痛似乎減少了一點,是因為去了一趟上海,進行了一次比較規(guī)模的醫(yī)治。
因此,高永照的氣質(zhì)比之以前好多了。這時,他正坐著在看著一份人民日報。看報,這可是高永照近來這段時間來最重要的事情了。
他就主要是從報紙上了解當(dāng)前國際國內(nèi)的大小事情和發(fā)展變化著的形勢,即使調(diào)整自己的思維和工作方針。
看到兒子高朝陽回來了,高永照立即笑著招呼道:“朝陽,回來啦?那里的情況怎么樣?”“很好。爸,您怎么樣?”高永照坐到父親的身邊,看著他十分關(guān)心的問道。
父子倆正說著話,李軍、秦德勝、吳題、張科勇和胡安娜他們次第走了進來。每隔幾天時間就來陪伴老書記,這已經(jīng)是他們一成不變的慣例了。
一走進里面,他們便紛紛圍坐到了高永照的身邊。
這時,家庭影院里正在播放著一曲,有李秀蓮特地給自己的公公高永照刻錄下來的藏族民歌“逛新城”。
因為高永照最愛聽的就是這樣的一些老歌曲了。
畫面上,婦女兩人正在邊舞邊唱著:
“雪山升起了紅太陽,
拉薩城內(nèi)閃金光。
翻身農(nóng)奴巧梳妝,
阿爸和女兒逛新城啊。
女兒在前面走啊走的忙,
老漢我趕呀趕得汗直淌。
一心想看拉薩的新面貌,
老漢我邁開大步緊啊緊跟上。
……”
雖然這樣的歌曲是高永照嘴喜歡聽的,可是,就是秦德勝和李軍他們聽著也覺得心里充滿了滿滿的激情。
每當(dāng)唱完一段的時候,秦德勝他們都會情不自禁的拍手鼓掌較好。而在這個時候,高永照也是最開心的時候,他的臉上也總是掛著十分幸福的笑容。
“朝陽哥,我又要聽你的故事了?”這時,胡安娜忽然有開口說道。
“哦,好吧。到這邊來。”高朝陽說著就起身來到了客廳里面,這樣便可以不影響其他人了。而胡安娜急忙起身去給高朝陽端來了一杯茶水,放到高朝陽的面前。
“對了,安娜,你什么時候給我們喝喜酒了?”高朝陽喝了一口茶忽然看著胡安娜笑著問道。
“快了,你等著吧,就會給你喝喜酒的。”胡安娜聽了紅著臉說道。
“好啊,我可等著啊。”高朝陽笑著說著就拿出一根煙來吸著,稍稍地回憶了一下就說道:“好吧,就給你講一個事情吧。”
那時我不怕臟,因為小學(xué)生時代酷愛釣白條魚。
那時候,釣白條魚最好的餌料就是糞蛆,但必須是城郊農(nóng)民糞坑里連糞帶蛆的舀到盛著煤灰的蛆桶里攪拌,才能備好魚餌。
每當(dāng)放學(xué)休息的時候,我更是吧釣魚當(dāng)成每天必修的功課。
經(jīng)過釣友的指點,到屠宰場遺棄牛羊骨頭的地方尋找蛆蟲。那里蚊蠅成群,惡臭撲鼻,每一架動物的骨骼里面都爬滿了吸食骨髓的白白嫩嫩的肥蛆。
用這種蛆蟲做魚餌,魚兒就特別喜歡咬鉤。只是取蛆過后留在手上的那股子惡臭味,如果釣不到魚,任你用什么香皂怎樣去洗刷,一兩天都難以消失。
說來也奇怪,只有魚腥味才能徹底除去手上的那股異味。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那一天我去掏牛糞,牛圈再臟,比起屠宰場來又算的了什么呢?我玩起褲腿,拿起釘耙就要進牛圈,桂花老人止住了我:“莫記莫急,先把草鞋脫掉。”
“脫草鞋?”我十分疑惑的問道。
“對啊。”說著,他就脫掉了草鞋,一邊說道:“穿著草鞋進去被淤(淤,是當(dāng)?shù)胤窖裕蟹柿稀#┧粷a,就會越穿越重,要不了半天就會漚爛。”
聽了他的話,我就光著腳踏進了牛圈,舉起釘耙就挖。挖下去根本就不費勁,可是卻怎么也拉不動。
桂花老人笑著說道:“一口氣吃不成胖子。得慢慢來。”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給我做示范。只見他將釘耙淺淺的扎下順勢往后拉,就把表面一層分草從邊上給揭起來了。
然后用釘耙慢慢往后卷,等卷到門邊時已經(jīng)卷成一個長筒子了,再從長筒子的一頭往另一頭的方向卷,就就卷成了一個近似無棱長方體的大肥料堆了。
然后,再用釘耙把它拖到牛圈旁邊的空地上堆著。
知道了方法,我就學(xué)著桂花老人的樣子干了起來。剛開始的時候應(yīng)為不熟練,卷起的廢料堆大一堆,小一堆的。把它拖到門外堆碼時由于大小不一樣碼起來很費力。
漸漸地,我掌握了要領(lǐng),也就卷的有些像模像樣了。
我就對桂花老人笑著說道:“您老抽袋煙休息一下,我能行。”
老人卻不肯,堅持著要我也歇歇,他才肯坐下來抽煙。
我只好跟著老人一起來到牛圈外面坐下。
老人望著心堆碼起來的廢料堆感慨不已:“想不到你年紀(jì)輕輕就離開了父母,千里迢迢來到我們這里。”
我實在不想說違心的話,就只能敷衍著說道:“這時政策啊。”
“政策?”桂花老人聽了微微的搖著頭說道:“政策是攣攣埯!”(攣攣埯,當(dāng)?shù)胤窖裕瑘A圈圈的意思。)
說完話,老人就陷入了沉思。
我就趕緊分開話題說道:“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你看過《增廣賢文》?”聽了我的話,桂花老人很感興趣的問道。
“沒有沒有。我只是聽人說過這話,覺得有點道理,也就鸚鵡學(xué)舌罷了。”我趕緊聲明:“不過,我倒是很想找著這本書看看。”
“《廣增賢文》確實是一本奇書。坐著是清朝的一個文人,非常了不起。本來犯了死罪,就因為寫了這本書讓龍顏大悅得以生還。。”桂花老人說道。
“你家有沒有?接我看看好不好?”我問道。
“本來有,后來全都燒掉了……”桂花老人沉痛的說著跟我談起了他的往事:
讓他至今心有余悸的是,在土改時他差點被劃為富農(nóng),最后定為上中農(nóng)已經(jīng)是萬幸了。經(jīng)歷過這次運動,害怕引火燒身,老先生就忍痛把家里所有的藏書都付之一炬了,而且從此不再碰筆了。
我理解作為遠(yuǎn)近聞名的資深私塾老先生,被迫自焚心愛藏書的那種無奈和痛苦,但有不知道怎樣去安慰這位善良的老人。
我就只好又一次分開了話題:“桂花老人,你看我堆的肥料有什么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