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仲夏的上午,天氣異常悶熱,高朝陽一邊飛快地從外面進來,一邊大聲地叫著:“爸爸,爸爸。”
一直來到了高永照辦公室里面,可是當他一進入辦公室里面,不覺就大吃一驚。只見高永照爬在桌子上,頭上冒著汗珠,臉色蠟黃,一只手緊緊地捂著肚子。
“爸爸,你怎么啦?”高朝陽來到父親的身邊,一把抱住父親大聲地問道。
“把那個藥給我拿過來。”高永照十分吃力地用手指著身邊柜子里的一個抽屜說道。
“好。”高朝陽說著轉過身去拉開抽屜取出那瓶止痛藥倒出一顆,放進父親的嘴巴里,又拿起茶杯,湊到他的嘴邊。
高永照吃下藥后看著兒子高朝陽輕輕地說道:“沒事,讓我好好地休息一會。”
說著,他就站起來向著那邊的一張沙發旁邊走去,高朝陽一見,急忙來到父親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來到沙發邊上,幫著他輕輕地躺好,又給他蓋上棉毯,看著父親閉上眼睛,這才輕輕地離開了辦公室。
這一天上午,高朝陽剛從村部出來走在村中的林蔭大道上,忽然看家一個老人迎面向著自己走來。向朝陽看著好像覺得很面熟的,但一時間有記不起來他到底是誰,就只好站住了等著他。
不一會兒,那老人就顫巍巍的來到了高朝陽的身邊,微笑著看著高朝陽。
“二領叔,是你?你怎么來了?”高朝陽看著二領叔十分疑惑地問道。
這時,站在高朝陽面前的二領叔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那個二領叔了,他耳朵被已經拱起來了,臉上也滿是皺紋了。
看著他,先前的一些事情就又陸續地閃現在高朝陽的眼前。
原來,早幾年在實行農村聯產承包責任制的時候,二領叔的弱勢就開始顯示出來了,那時候,高朝陽的爸爸也落山了,他的干爺爺也已經去世,干奶奶年老體弱,念過書分家另立門戶了。幾個干姑姑也都陸續嫁到外地去了。
二領叔只會干粗活,地里耕耙搖摟播種,場里打場揚落起垛,這些活兒他都趕不上來,只能等大領書干活了活,騰出手來再幫他干。
后來不少農戶嫌中莊稼收入太低,先后都搞起了大棚蔬菜或搞起了其他特種種養殖業。可二領叔仍然種著莊稼,一年三季。
朝陽大隊在農村聯產承包制錢就已經是一個噸糧田的大隊了。所以,一年下來,雖然賺不了大錢,但吃飯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二領叔不會干細活,只會干粗活,這倒是還沒什么的,最主要的是二領叔不會做飯。為此,高朝陽的干奶奶很是發愁。
一開始,她把希望寄托在大領叔的身上。如果她去世,二領叔就可以跟著哥哥或侄兒吃飯,反正他家里還有一些積蓄,是不會白吃飯的。
可是,大領叔的兩個孩子都在很遠很遠的外地,一年難得來回一次,臉大領叔度偶也跟著去了。他的一個女兒也嫁的很遠,很難來照顧這個叔叔。
那一年,已經是八十多歲的干奶奶感到自己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沒有辦法,就只好開始慢慢地教二領叔做飯了。
二領叔一輩子飯來開口,衣來伸手,合適做過飯?他不愿意學,還說以后要是沒有人做飯他就去敬老院。
把個干奶奶氣得不行,連罵他“憨子。”還說要是她死了,這“憨子”臉一年都不能撐,非餓死不可。
而朝陽大隊原本就有一個敬老院的,在高永照落難的那三年里,村里的敬老院已經分散了。高永照回來后,第一件事情辦得就是又重新建立起來一個敬老院。把村里的那些?老人們又集中到了一起,由村里來贍養。而且,隨著村里經濟的好轉,敬老院的條件也在不斷的改善著。
“二領叔,你不在敬老院道這里來干嘛?”高朝陽看著二領叔微笑著問道。
“俺,俺還沒去過敬老院。”二領叔看著高朝陽可伶巴巴的說道。
高朝陽聽了不覺吃了一驚,什么他還沒去過敬老院?是什么原因?這樣想著,高朝陽就大聲地問道:“你還沒去過敬老院?為什么?”
“俺,俺聽說你爸爸不當書記了,知道沒人來關心俺了,俺就出去要飯去了。”二領叔看著高朝陽說道。
“啊,原來是這樣啊。那你今天就去敬老院吧。”聽了二領叔的話,看著他穿著的那一身衣裳,跟村里的人們穿的簡直就是一個極大的反差。高朝陽也就相信了他的話。
“好好,朝陽,那我這就去了。”
“二領叔,我帶著你一起去吧。”高朝陽知道他不會很好的料理好自己,所以就決定自己親自去,幫他把事情落實好后再說。
帶著二領叔來到村部的敬老院里。
這個敬老院傍著農民公園,坐落在一處風景優美的地方。大門口的上面寫著“朝陽村敬老院”六個紅色的大字。
進入里面,到處都錯落有致的種植著各種花草樹木,不時地有一股股的清香味撲鼻而來。庭院里面,有不少老人們正在閑聊著。有的在慢慢地走著散著步,有的坐在那里下著象棋,有的在練習著書畫……老人們都在干著自己喜歡干的事情,顯得是那樣的恬靜、幸福。
高朝陽帶著二領叔來到院辦公室里,這里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在聚精會神的干著事,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來一看,立即笑著大聲的說道:“朝陽叔,你怎么來了?”
“我帶著這位老伯來的。”高朝陽指著身邊的二領叔說道。
“噢,他是……”那女人看了一眼二領叔,又看著高朝陽十分疑惑地問道。
“他是我的干爺爺二領叔,今天我把他領來了。你們幫我好好地照顧他。”高朝陽說著就轉過身來看著二領叔說道:“叔,往后你就在這里好好的生活,不要在到外面什么地方去了。”
“是,是。”二領叔看著高朝陽笑著說道。
這里,可能有人會說,高朝陽把自己的干爺爺安置到了村里的敬老院里,于情于理都不是吧?
要知道,這個干爺爺不是雙方大人在特殊的情況下給高朝陽認下的,二十雙方之間開了一個玩笑話。
但雖然這樣,高朝陽還是記著他,以為他在就在村里的敬老院里了,哪里知道在幾年前,他竟然出去外面乞討了。
現在,二領叔回來了,總算也有一個交代了。
辦好了這件事情,高朝陽就從敬老院里出來,又向著村部走去。
可是,剛走到一半左右的時候,他忽然想到,這段時間來,我光顧著抓工業生產,村里的工業方面是很好的上來了,但不知道農業上怎么樣了,得去看看。
這樣想著,高朝陽就轉身向著農業隊的方向走去。
沿路上,不時地有農業隊的人跟他打著招呼。他也不是的微笑著點頭跟他們示意。走不多時,就來到了農業隊的地盤上面。
這里的情況跟工業區的情況就大相徑庭了。映入人們眼簾的是一片青山綠水,就如展開了一幅巨大的青山綠水畫一樣。
身邊是一個十多畝地的葡萄園,前面是一溜的草莓園地,再前面是桃李園……
一邊是平整的方圓十幾里的農田,此刻,正是成熟的季節,一陣輕風吹過,撅起一層層的金色的波浪。
一股股醞釀著瓜果稻米和泥土清香的香甜的空氣直撲高朝陽的鼻子,讓他感到心曠神怡,就如置身于世外桃源。
要是能夠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也一定是不錯的生活吧。高朝陽不覺也產生了這樣的感慨。這樣想著,高朝陽正要往前面走去。
肖旭東從一邊的地里站起身來看著高朝陽大聲地說道:“朝陽叔,你怎么來了?”說著話,他就飛來的來到了高朝陽的身邊。
“哈哈,我來看看你啊,不成嗎?”高朝陽笑著看著肖旭東說道,
“成成,啥不成啊,俺就向著你多往這邊來走走呢。”肖旭東說著就掏香煙,高朝陽已經把一個香煙遞了過去說道:“我這不是來了嗎?”
“俺就來歡迎你了。”肖旭東也笑著說道。
“近來的情況怎么樣?”高朝陽看著他問道:“很好啊,連年豐產穩產。你看,這一大片的稻子不是就又要豐收了嗎?”
“好,不要光想著豐收豐收的,得注意搞好農田基本建設和水利建設。”吸了一口煙,高朝陽看著他笑著說道。
“朝陽叔,不信,我帶你去看看。怎么樣?”肖旭東看著高朝陽微笑著說道。
“好,走吧。”高朝陽微笑著點了點頭,
于是,肖旭東就抬腿往前面走去,高朝陽跟在他的后面走著。他們倆一路慢慢地往前走著,沿途不斷有人跟他們打招呼。
“高書記好。”
“旭東,高書記。”
“高書記你好。”
……
高朝陽一邊走著看著,一邊也不是的跟他們點頭微笑。這里入目的是一片整整齊齊的田野,上面栽種著整齊劃一的晚稻,那水稻已經開始灌漿結實了,稻穗已經彎下來了,一陣微風吹來,蕩漾起一層金色的漣漪。
水田中間,縱橫交叉的水溝到處都是,而且,很多水溝都正在灌水。這灌的是水稻的灌漿水,是為了讓水稻在灌漿是能夠有足夠的水分。
每一塊水稻田基本上都是大小一致,甚至于連方向都統一南北方向的,這樣有利于作物對陽光的吸收,是水稻長的統一。
這里,一大片的水稻田,看過去就像是用修剪刀修剪過的一樣平整劃一。基本上沒有多大的高低。也看不到一棵雜草。
這時,已經來到了一條長長的機耕大道上面。這種道路與其說是供農忙是各種車輛行走的,還不如說是田間的林蔭大道。
因為,在這些機耕路上,也都是在上面鋪上了水泥的光滑平整的道路,而且兩邊都統一種上了塔柏。
實際上,這些機耕路的下面便是一條條的地下排灌水渠。這時他們為了節約水田面積而創新的。在整個水稻天區,沒有看到一處損壞的地方。
“嗯,是要很好的保護好這些排灌水渠。水利是農業的命脈。”高朝陽笑著說道。
“俺知道。”肖旭東也笑著說道。
就這樣,高朝陽跟肖旭東一起在整個農業隊里轉了一圈,已經到了傍晚的時分,太陽也已經來到了西邊的山頭上面。
從農業隊里回來,看看天色已經晚了,高朝陽也就沒有再去村部了,直接回到了家里。剛走進家門,正在庭院里忙碌著的吳鱈瀅就看著他笑著說道:“朝陽,回來了。”
“嗯,媽,回來了。”高朝陽把手里的包放到一邊的桌子上,然后就朝著浴室里走去。一天下來,他剛到渾身粘粘的難過極了。
“衣衫就在浴室里的架子上。”吳鱈瀅看著高朝陽大聲的說道。一邊彎著腰拖著地板。
二十多分鐘后,高朝陽就從里面出來了。他一邊擦著還未干燥的頭發,一邊看著自己的母親問道:“媽,爸爸呢?”
“他剛出去理發去了。說要是遲了,我們先吃飯吧,不用等他了。”吳鱈瀅剛要俯身去斷地上的那一盆臟水,高朝陽一見,立即大聲的說道:“媽。我來。”
說著,他大步來到吳鱈瀅的身邊,端起水盆就來到外面的廢水下水溝的水池旁,把水倒了進去。
高朝陽剛把水盆放好,李秀蓮跟兒子肖迎春一起走了進來。
“爸,奶奶。”肖迎春一來到里面,就大聲地叫道。
“噯,迎春,回來啦。”吳鱈瀅笑逐顏開的答應著來到肖迎春的身邊,接過了他背上的書包,然后把它放到一邊的桌子上面。
李秀蓮一走進里面就朝著廚房里走去。不一會兒,餐桌上就擺起了熱氣騰騰騰地一桌飯菜,一家人就開始圍坐到餐桌前開始吃飯了。
“奶奶,爺爺呢?”正要吃飯的肖迎春沒有看到爺爺高永照就立即問道。
“別管他了,他去理發了,我們先吃吧。”吳鱈瀅看著大家說道。
十多分鐘的時間,大家都已經吃好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