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shù)聫?qiáng)的母親帶著她的小女兒采集野菜準(zhǔn)備回去的時候,電影的插曲就響了起來:
“苦菜花開閃金光,
多多鮮花映太陽。
受苦人拿槍鬧革命,
永遠(yuǎn)跟著共產(chǎn)黨。”
接下來電影就轉(zhuǎn)入了主題。
隨著電影的開始,剛剛還在喧囂著的人們,邊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開始聚精會神地觀看電影了。
這電影,以前是在大隊的大禮堂里放映的,但為了讓更多的人能看到電影,后來就改在外面的露天場地里放映了。
氣溫還是那樣的高,雖然已經(jīng)是晚上了,但半點兒都沒有減少白天的酷暑。人們即使一動不動也會出汗,擠在人群中間看電影,這熱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時,黑暗中,人群的外面,高永照已經(jīng)慢慢地走了過來。他一邊緩緩地走著,一邊在細(xì)心地察看著周圍的情況。
來到場地上一個角上的時候,他站住了,不再繼續(xù)往前走動了。而這時,他穿在身上的那件白褂子,早就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了,黏在身上濕噠噠的難受極了。
在那里,他一邊看著周圍的情況,一邊掏出煙來吸了起來。
“永照哥。”隨著聲音,肖國雄也來到了他的身邊。
“有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情況?”高永照說著就掏出一根煙遞了過去。
“沒有。”肖國雄從他的手里接過煙點燃后吸了一口說道。
“要多注意,防止出現(xiàn)意外。”
“是。”
說著話,肖國雄就有往別處走去了。高永照也就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他正在走著,忽然天空中瓜果一陣大風(fēng),緊接著一道巨大的閃電撕破了黑沉沉的夜空。少頃,“卡啦啦……咚……”天空中滾過一陣驚天動地的炸雷。
“不好,要下雨啦。”高永照在心里暗暗地說道。一面抓緊站到了路邊,以免被四散的人群沖倒。
他剛走到路邊,伴隨著“呼嘩……”吼叫著的狂風(fēng),黃豆般大的雨點迎面撲鼻、劈頭蓋臉地打了下來。
于是,剛剛還秩序井然的電影場上,頓時就像炸開了的油鍋,一下子就亂了套。整個電影場上,所有的人都東奔西竄、奪路而逃,紛紛向著不同的方向跑去。
“慢點,小心點,注意安全。”高永照站在路邊,也不管傾盆大雨正在潑頭蓋臉地打著,全力地叫喊著,提醒著正在四散奔逃著的人們。
可是,在這一陣陣的驚天動地的雷聲中,在人們驚慌失措的爭相逃命的慌亂的情境下,在這嘩嘩的暴雨聲中。
他的聲音變得微乎其微了,被這種雜亂的聲音淹沒了。他們那里還能聽到高永照那聲嘶力竭的叫喊聲。
人們不斷地從他身邊經(jīng)過,更有不少人不斷地踩在他的腳上。
此刻,他的全身上下都已經(jīng)流淌著雨水了,但他渾然不覺們依然在大聲地叫喊著,提醒著人們:“小心點,注意安全!”
盡管他已經(jīng)極盡全力地叫喊了,可是處于混亂狀態(tài)中的社員們,都有爭先恐后的奔跑著,哪里還能聽得到他的聲音。
此刻,誰動向盡快的早一點跑到自己的家里,少受一點風(fēng)吹雨打雷電的驚嚇。
在這樣的情況下,高永照很是無奈,他也只能憑自己一顆共產(chǎn)黨員耳朵責(zé)任心盡力而為了。
不多的時間,整個電影場地上便變得空空如也了。只剩下場地中間的一張大桌子,和桌子上面的一臺放映機(jī)了。另外,在加上兩個放映員。
看到社員們都已經(jīng)走完了,雖然暴風(fēng)雨依舊還在狂飆著,但他來到放映機(jī)的旁邊,那兩個放映員倒是穿著雨衣,堅守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他們正在盡心盡責(zé)的守護(hù)著蒙著雨布,放在桌上的放映機(jī)旁邊。這也是他們的本職工作。
一晃幾年過去,高朝陽已經(jīng)高中畢業(yè),回到自己大隊里來參加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勞動了。這時候,農(nóng)村里,到處都是一片金光燦燦的田野,打出都是一片豐收的景象。
高朝陽挑著鋪蓋和一大藍(lán)的日用品,從田野上拐入一條石板鋪就的小路,又往東走完一條石板小路,走過一座石橋,就來到了一個用石板鋪就的大道地邊上的一間房子的門口。
“媽,我回來了。”一來到門口,高朝輝就立即大聲的叫道。
“噯,朝輝,你回來了。看把你熱的。快去歇著吧。”隨著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屋子里面走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長得十分精干美麗,梳著兩條大辮子的青年女人。
她就是高朝輝的媽媽袁素云。
高朝輝將自己肩上的單子放到一邊的桌子上,就飛快地來到灶間,拿上肥皂毛巾,就來到河邊,脫去了身上的衣裳,只剩下一條短褂子,往前一縱,“噗通”一聲,一個猛子就跳入了河里。
一會兒,她從水里露出頭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就在河里十分暢快的游動了起來。
二十多分鐘后,在河里有了一個暢快,高朝輝就來到了岸上,搽干凈身上的水,就去樓上換好了衣裳,又來到了灶間。
“朝輝,少等一會,你爸爸他們就回來了。咱們一塊吃飯。”這時,正在忙碌著的袁素云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高朝陽說道。
“好。”高朝輝答應(yīng)著就坐在桌子邊上看著自己的媽媽忙碌著。
這時,墻壁上的有線廣播正在廣播著現(xiàn)代京劇《紅燈記》中,李鐵梅的一段唱腔《做人要做這樣的人》。李鐵梅的這段唱腔剛唱完,外面就傳來了一個沉雄的聲音:“餓死了,孩子他娘,吃飯了。”
隨著聲音,高銀川,高永照父子倆雙雙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爺爺,爸爸。”高朝輝一見,立即就歡快地叫道。
“喲,孩子,你回來了,很好啊,馬上就要夏收夏種了。”高朝輝的父親高永照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笑著說道。
這時,高銀川依舊是大隊的黨支部書記,而高永照已經(jīng)是大隊的黨支部委員了。
聽了父親的話,高朝輝望著自己的爺爺和爸爸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