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全到達(dá)家門口,我覺得簡直是一個奇跡,內(nèi)心也有種重生的感動。
夏菡拍拍我的頭,“行了,趕緊進(jìn)去吧,明天別忘了按時到機(jī)場啊。”
我頭腦瞬間清醒了
機(jī)場?
旅游?!
激動的一夜未眠。
第二天,匆匆趕往機(jī)場
一系列復(fù)雜的程序,我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就飛啊
終于排隊上飛機(jī)了
第一次坐飛機(jī)啊,心情那叫一個爽啊
這一路上,我莽莽撞撞,鬧出不少笑話
夏菡那鄙視的目光就一直沒從我臉上剝落下來
唉,何其窩囊啊
突然,我感到了極大的重力加速度,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往下吸著,這種感覺讓我一時間頭暈?zāi)垦!?
那是飛機(jī)在起飛。
一只手伸過來,捏住我的鼻子,“深呼吸。”
我深吸了幾下,這感覺才慢慢好起來
慢慢適應(yīng)了飛機(jī)飛行的眩暈。
雖然只有幾個乘客,但空姐盡職盡責(zé),推車開始送飲料。
單雨桐坐在外側(cè),歪頭問我:“你喝什么?水還是茶?”
我微笑著說:“喝咖啡。”
“真的?”單雨桐很開心,轉(zhuǎn)頭對空中小姐道。“兩杯咖啡,謝謝。”
單雨桐還是那么妖孽華麗,一舉一動都瀟灑帥氣得很,這時微微一笑,那個空中小姐頓時紅了臉,端著咖啡壺的手一抖,差點把里面滾燙的咖啡直接倒在他的身上。
我沒說話,眼里卻隱隱的有了一絲笑意。
單雨桐自然明白我笑什么,卻是神態(tài)自若,伸手從空姐手中接過咖啡杯,溫和地笑道:“謝謝。”
隨即小心翼翼地放到旁邊的小桌板上。
單雨桐很注意地看了看我的臉,好半天才說:“靠,葉笙,你到底長沒長肉啊”
我在他灼熱的目光下,轉(zhuǎn)頭微笑道:“現(xiàn)在流行骨感美嘛,省的我減肥了。”
單雨桐一聽便忍不住挑了挑眉,嘴角噙著一縷微笑。
我沒心情再與他爭辯,郁悶的看著掌中的一堆各式藥丸,臉色很不好。
這藥可以當(dāng)飯吃,我絕對以后再也不吃飯
單雨桐瞧著都替我難受,卻把水杯遞到我面前,強(qiáng)硬地說:“快吃吧。”
我嘆了口氣,把藥塞進(jìn)嘴里,然后把那杯水喝完了,這才微皺著眉靠在椅背上,胃里很不舒服。
路途漫漫,我決定利用剩下時間好好休息休息。
不假思索,便脫掉大衣,放下座椅,倒下去睡了。
單雨桐向空中小姐要了毛毯來替我蓋上,隨即不再吭聲,也放倒座椅,閉目養(yǎng)神。
不知過了多久,飛機(jī)好像在降落
有人在給我系安全帶。
我微笑:“你把我當(dāng)玻璃人啊?一碰就碎?。”
“我知道你的意志比鋼鐵還堅定。”單雨桐輕輕地笑道。“可我還是想要照顧你。”
我看著他那雕塑般完美的妖孽臉,如春風(fēng)般和煦的笑容,略微有些無奈。
飛機(jī)越降越低,掠過波光粼粼的海面,便看到前方一片白色的房屋,在陽光下閃爍著美麗的光芒。
很快,飛機(jī)便降落在臨海而建的國際機(jī)場。
當(dāng)飛臨本格拉時,已是華燈初上,一片燈火的海洋撲入眼簾
“你們這一路上甜甜蜜蜜的羨煞多少情侶啊?”夏菡一下飛機(jī)立即八卦的湊過來。“你們到哪一步了?”
我無奈的扶額,“沒有,我一直在睡覺。”
這個八婆的夏菡
“唉,不要那個表情嘛,逗你的啦,切~”夏菡拍拍手,向前追上陳寒
單雨桐也攬過我的肩,向酒店走去。
我額頭有點冷汗的站在酒店門口
跟傳聞中的五星級酒店完全不一個檔次?!
我瞪大眼睛?!
木門?閣樓?柵欄?
閣樓窗口的風(fēng)鈴,被徐徐的夜風(fēng)吹出叮當(dāng)?shù)妮p柔零落的音符,不顯得吵鬧,倒是襯得夜色更深更靜。
單雨桐見我一臉吃驚的表情,拍拍我的肩膀,“最近流行原生態(tài),省的你奢侈了。”
我難以置信的推開小木門,跟著單雨桐,夏菡他們走進(jìn)去
卻發(fā)現(xiàn)完全被外表欺騙了
人的眼睛是最不可相信的
里面果然裝飾的,真是敗絮其外,金玉其中。
我不禁暗自想到,
這里不同于浮華的上海,不同于喧鬧的京都,不同于荒涼悲哀的沙漠,也不同于繁復(fù)的宮廷。
這里安詳?shù)ǖ臍夥辗路痣S著一呼一吸間蔓延了全身,讓肌肉血管神經(jīng)都忍不住放松下來,讓人忍不住輕輕闔目。
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閉著眼,等著前面三人組激烈辯論的唇槍舌戰(zhàn)的分配房間。
終于,夏菡輕巧的轉(zhuǎn)著一張房卡,過來牽著我的手就走,留下身后兩人凄慘的哀怨目光
打開房間后,紅木大床、大理石壁爐、美輪美奐的大幅壁畫和水晶吊燈頓時躍入眼前,讓人瞬間仿佛置身于城堡之中。
我朝著棉花般柔軟的大床撲去,一個翻身就睡了,實在是太累了
夏菡無奈的替我拉過被子。
隔壁房間,加了朗姆酒的熱可可擺在桌上,自在的冒著熱氣。
陳寒看著單雨桐臉上隱約的惆悵,忽然清晰地念道:“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
“什么?”單雨桐回過神來,詫異地問。
“泰戈爾的一首詩,我覺得挺適合你的。”陳寒一本正經(jīng)地道。“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明明無法抵擋這一股氣息,卻還得裝作毫不在意,而是用一顆冷漠的心,在你和愛你的人之間,掘了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
單雨桐的心弦立刻被彈動,頓時凝神細(xì)聽。
陳寒微笑著繼續(xù)念下去:“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樹與樹的距離,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卻無法在風(fēng)中相依。”
單雨桐深深地嘆了口氣:“泰戈爾的詩。”
“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是魚與飛鳥的距離,一個在天,一個卻深潛海底。”陳寒念完,不禁感嘆道。“這幾句最像你們。”
單雨桐聽得心如刀絞。
他緊緊握著拳,半晌才輕輕地說:“不對,最遙遠(yuǎn)的距離,是我愛她,她不愛我。”
陳寒拍了下他的肩膀:“這不就是第一句嗎?你傻x么”
單雨桐沒有說話,坐在傾斜屋頂?shù)拇筇齑芭赃叄魍h(yuǎn)遠(yuǎn)近近的燈火
第二天從睡鄉(xiāng)中醒來時,一睜眼便看見屋里有幾只紅嘴翠羽的小鳥,有的站在窗臺上,向我探頭探腦地張望著,有的在床邊的桌子上跳來跳去,還有一只干脆就站在床沿上,歪著小腦袋打量著我。
我和那個小東西對視了半晌,忍不住笑起來。
那只小鳥感覺到我的動靜,立刻撲楞著翅膀飛了起來,在屋里盤旋了兩圈,看我沒有什么危險動作,便飛到窗邊站著。
嘰嘰喳喳的鳥鳴聲顯得特別清脆,在安靜的空氣中回蕩著,十分好聽。
我騰地坐起來,小鳥察覺到動靜,撲棱下翅膀,就飛遠(yuǎn)了
這酒店還負(fù)責(zé)養(yǎng)鳥?!
怪胎,真是怪胎。
我?guī)е钌畹模钌畹匾苫笞叱雠P室
單雨桐悠閑地坐在沙發(fā)里,旁邊的茶幾上擺著臺ipad,正放著蘇格蘭風(fēng)笛。
我看著他悠然自得的模樣,慢慢地走了過去。
明朗的陽光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植物辛香的香氣,又像地地道道的人間煙火,讓人感覺很舒服,很踏實。
直到我走到他身旁,他才感覺到,抬頭一看,立刻笑道:“終于醒了?我以為你吃安眠藥了呢?”
“是,我吃安眠藥過度,現(xiàn)在是孤魂野鬼,拖你下去陪我。”我笑著坐下來,懶洋洋地伸長了腿,舒適地靠在寬大的藤椅里。
背景是遼遠(yuǎn)的藍(lán)天下,聽著這樣的音樂,實在是讓人有飄然出塵的感覺。
我又忍不住打起呼來。
單雨桐再次看過去的時候,葉笙已經(jīng)睡了。
靠在長椅上睡著了,柔順的發(fā)絲微微遮住左眼,白色的襯衫罩住單薄的身體。下午兩點半的陽光透過窗子射在她臉上,映的一派安祥恬靜。
單雨桐呼吸都不敢重一點。
悄悄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仔細(xì)端詳這個一日不見就思念如潮的人,睡著了多真實,多乖。沒有偽裝的拒人千里,沒有包裹的冷漠。
葉笙不知做著什么夢,忽然鼻子皺起來,扁了嘴兒,要哭一樣的表情,身子一顫,驚醒了。單雨桐嚇得往后退了一下。
我揉了揉眼睛,蹭了蹭屁股坐到椅子里去,“幾點了?”
“你睡了才20多分鐘不到。”單雨桐胳膊掛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著。
“啊?我怎么覺得我睡著好幾個小時了似的”我曲起腿“冷死了。真是的。”
單雨桐的手指繼續(xù)敲著椅背,“那是你睡覺睡的,才覺得冷。”順手扔過羊絨被
我抓過被子,抱了一會,覺得不那么冷了,坐直了身體,翹著二郎腿翻旅游地圖,眼睛在圖上,心里卻不知神游到哪去
“給,你們兩個的。”這時,陳寒拿著一兜子冰淇淋進(jìn)來,一個個派發(fā),“恩,晚上去哪兒玩?我們?nèi)ゲ槔泶髽虬伞!?
有陳寒這樣有品味的人在,行程安排完全不需要操心。
晚餐去了洞穴餐廳,在夏菡快變成野人之前大家才把她揪出來,一路奔著查理大橋進(jìn)發(fā)。
“哇,哇,哇,這么多橋,”夏菡興奮的驚呼,“1、2、318個。葉笙。”
我站在羅德大橋上,閉著眼呼吸著新鮮空氣。好舒服
忽然,夏菡捅捅我的腰,非常不解的問“葉笙,查理大橋呢?”
我忙捂住她大喇叭似的嘴,“你腳下踩的這座就是,左邊是城堡區(qū)小區(qū),右邊是舊城區(qū)。”
“哇,葉笙。你好像導(dǎo)游先生哦!”夏菡兩手握成心形拱著下巴仰望我。
我也兩手拱成心形回望她,“哇,夏菡,你好像傻帽先生哦!自己有眼睛不會看嗎?”
單雨桐和陳寒走在我們后面,笑得眼睛都彎成兩彎弦月。
大橋的兩邊有賣紀(jì)念品的小販,有為人作畫的街頭畫家,也有自帶樂器的歌者。
夏菡見人倒是不怯生,上去問人借了小麥克,在人來人往的大橋上吼搖滾,橋上行人的目光為這異國的美麗女孩兒所吸引,發(fā)出嘖嘖贊嘆。
陳寒不忿,上去搶夏菡的麥克,未遂。于是自己站開一米開外,跳起舞來。
圍觀的行人越來越多,我抱著手臂對單雨桐耳語,“你們看他倆,像不像賣藝的?”
“像。”
“要是被小報記者披露的話應(yīng)該怎么寫?”
單雨桐歪著腦袋想想,“應(yīng)該是‘鳳姐犀利哥國內(nèi)過氣,布拉格街頭雜耍賣藝吧’?”
“沒什么新意。”
我冥思,“應(yīng)該是‘鳳姐犀利哥有情人終成眷屬’!小標(biāo)題——‘為藝術(shù)獻(xiàn)身,為愛情私奔’。”
單雨桐掬著苦瓜臉,默不作聲的把兩個耍猴般的人拽出人群。
鳳姐,犀利哥,多離譜,太離譜了。
我壞笑著挑挑眉,覺得他們彼此配合得心靈契合,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