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務室一看,頓時覺得祖國大家庭的溫暖,醫務室里半屋子人,全是來逃課的。
我樂的直攆夏菡:“我找到黨組織了,你不用在旁邊禍害我啦。”
“禍害?”夏菡挺胸,“葉笙,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我毫不客氣踹她:“行啦,請立即卷成一團圓潤離開。”
好不容易把她逼回去,又站在醫科神經老師面前。
“沒得瘋犬病。”戴著眼鏡的醫生總給我一種猜不透的感覺,“不過,你這孩子還真是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猜不透醫生合起病歷,“再提醒你一下,小姑娘,好好注意下,尤其是你的胃,大面積胃穿孔,也說不定。”
“”我的表情很扭曲,咬牙切齒“謝謝。”
醫生慢條斯理的摘下眼鏡,抬頭看我一眼,搖搖頭,“真是亂七八糟的人生,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因為值得或者不值得的理由糟蹋自己的身體,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就沒這么多問題了。出去的時候記得關門。”
“”
我為什么要來這里受這個罪,真是不長記性。
兩手插著口袋,煩躁的踢光地上的石子兒,有點垂頭喪氣的站在操場中央,抬頭看著天
下午的課又不想上,干脆扒拉草地上睡覺,迷迷糊糊地輾轉很久
突然很悲哀的發現,我又餓了。
正準備覓食,突然又很悲哀地發現,
平常都是單雨桐帶上一堆的零食囤積在我這,現在我只怕真的要斷糧了。
巨大的身影擋住了陽光。
我不適應的瞇起眼
那身影橫我一眼,把一袋東西塞給我:“吶,吃吧。你整一個飯桶。”
我心里一動,是蟹黃單雨桐。
不,是單雨桐買的蟹黃!
但是,想到那天和他說的那些話,我又忍住沖動,不再去看單雨桐。
單雨桐卻像沒事人似的,坐到我身邊,把袋子扔到我身邊,“怎么,你想絕食而死?”
看著當事人都沒事一樣,我再也忍不住了,立即把他掀到一邊開始茹毛飲血。
為了講點道德,我很沒誠意地撕下一點面皮遞過去:“看在你辛苦跑腿的份上分你一點好了。”
單雨桐也不客氣,張嘴就咬,朝著我手指就咬來。
我忍不住手一抖,罵道:“饑不擇食啊你!”
單雨桐轉過頭去,不再理我。
我繼續埋頭苦干,有一個隱約的念頭慢慢地在心里蒸騰。
有這樣一個朋友——也不錯。
填飽肚子,激動人心的下課聲終于響起了。
我拍拍屁股,跟在單雨桐后面,回到教室。
剛進教室門,江鈴的目光就朝我射來。
我一哆嗦,趕緊看看自己
沒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不行,我得出去透透氣,可不能被這烏煙瘴氣的氛圍搞暈了。
于是,第二只想要邁進教室的腳,又放了回去,迅速向外走去。夏菡在后面疑惑的叫喚“哎,葉笙,你去哪里?”
我不理不睬,徑直又走了出去。
外面陽光明媚動人,照著假山上的噴泉,映出一圈一圈的彩虹。
草坪上盛開著星星點點的小花,不時有三三兩兩的蝴蝶飛來飛去。
整個世界都充滿了勃勃生機,果然比教室好。
真舒服啊,還是外面好
“葉笙,葉笙,好消息,快起來!!”突然出現的寧馨,嚇了我一大跳。
她像風一樣刮到我面前,不由分說的把我從草地上拉起來“美術老師說最近有個省級比賽!!”她淺藍的眸里激動得全是興奮。
雖然寧馨基本不在學校,但倒是時不時的出現,和我跟我討論關于美術的問題。
除了夏菡之外,我們也應該算是朋友了吧。
只是夏菡似乎不怎么喜歡她,畢竟出現個比自己還美的女生,換我我也受不了。
寧馨有著中國人特有的熱情奔放,她很情緒化也很單純,上一分鐘眉開眼笑,下一秒就有可能傷心欲絕。
雖然她大我一歲,但我的心境卻蒼桑得比她老了一個世紀,她身上光芒四射的熱情常常讓我招架不住。
自己從未有過這種熱情放縱的青春,我所有的青春都在黑暗和忍耐中壓抑,扭曲,連出口氣都得小心謹慎。
“葉笙,我們去拉薩好不好?去畫那里的天空!”她急切得像個孩子
“money,親,money!!”我微笑著打斷她“我們畫畫天臺的天空就好了。”
“噢葉笙,你太殘忍了!!”她垮下臉傷心得都快哭了。
“無所謂畫什么。放心吧,你是個天才的畫家,要是不選你,那就是美術老師瞎眼!”我摟著她的肩,馬屁拍得震天響。
和寧馨扯了一下去,直到放學,送走寧馨,我剛想回教室收拾收拾東西
路上竟然被美術老師請去辦公室。
我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夏菡,她也不知所蹤。
我低著頭跟著老師進了辦公室,
話說,一進辦公室,我就渾身不自在,只好眼盯著腳尖,就在我快把地面瞅出一個洞的時候。
老師大人終于開金口了。
夏菡左右等不到葉笙,陳寒也沒來,索性坐在門口的花壇上,看樹葉里的細縫,垂下的光柱。
單雨桐走過來,看了下周圍,問了句“葉笙還沒回來。”
“嗯。被美術老師帶走了。”夏菡心不在焉。
“夏菡——”
終于聽到陳寒的聲音后,夏菡美滋滋的起身就跑去。
還丟下一句“給你們制造機會,我就不做電燈泡,先走一步了。”
單雨桐看著甜蜜的兩人,無奈的搖搖頭,靠在樹邊,安靜等著葉笙。
有影子投下來擋住了光線。
單雨桐微微不悅的睜開眼。
江鈴微笑著看著他,提著書包,“雨桐,我們一起回家吧。”
單雨桐也有禮貌的笑了一下,“對不起,我在等人。你先走吧。”說罷,不再言語。
校園,人影已經稀疏。
江鈴深呼吸了一下,然后開口,“單雨桐,你就這么討厭我?”
單雨桐沒有說話,依舊閉目養神。
江鈴緊緊咬著牙,緩緩離去。
我走出辦公室的門,天已經灰了。肚子唱嚕咕嚕唱空城計
教室早已經關門了,我也懶得翻窗進去拿書包。
拍拍叫囂不停的肚子,兩手空空的走了出來。
這時候的天空最溫暖,懶洋洋的,讓人心里覺得安心的舒服
頭被狠狠的敲了下。
我揉著被敲痛的頭,不滿道“你能不能下手輕點,都腦震蕩了。”
單雨桐趕上來,大大咧咧的把我的書包掛在我身上,然后拍拍手,不屑的說“比起你對我下手的殘忍,這不算什么。”
我咬牙切齒,卻又不能直面攻擊,畢竟書包是他幫我帶出來的,雖然我從來沒在里面裝過書。
我疑惑的問“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回家?”
單雨桐白了我一眼,沒搭理我。
從書包里掏出壓縮餅干遞給我“看你餓的一臉糾結的慘樣。又被請去喝茶了?”
這時候的我,一頭大象我都吃得下。
我趕緊搶過餅干,感激的看著單雨桐。
單雨桐的形象立即從仇人變身恩人。
我咬著餅干,老老實實的回答,“他死皮賴臉的非逼著我去參加什么省級美術比賽。”
“那個比賽,還有個特別損的名字,我想想啊。”我咬了口餅干,歪著頭想了半天,然后一拍頭,“對了,叫‘動感地帶’我還移動天地呢”我繼續咬餅干,含糊的發表自己觀點
單雨桐笑的不置可否,又伸手揉亂了我的頭發“我明天籃球比賽。以后還想吃早餐的話,別忘了,到籃球館去哦。”說罷,伸個懶腰,向前走了。
我可以想象我可憐的發型已經被摧毀到什么程度。
我暴跳如雷的對遠去的背影吼道“單混蛋!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可亂!你tmd要再敢破壞我發型,我就弄一硫酸潑你臉上!”
遠處那家伙鄙視的舉起小指。
竟然豎小指??!!
他竟然挑戰我做人的底線??!!
奶奶的,我剛想追上去狠狠痛扁他一頓,一抬腳發現到家了。
我忿忿不平的想,明天再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先填飽肚子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