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應城內,司空明月離開醫院之后,并沒有回去祁夜笙給她安排的住處,而是回到了司空家。
于美玲也在家,看見司空明月回來,頓時就開罵了,“你個小丫頭片子,這些天跑哪去了?是不是去祁三爺那了?我不是讓你離祁三爺遠點嗎?你怎么不聽媽媽的話?媽媽能害你嗎?”
司空明月一聲不吭,聽著于美玲罵完了,才神色冷冷的問道,“司空朗呢?回來了嗎?”
于美玲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司空明月說的是誰,頓時更生氣了,“你個小丫頭片子說什么呢?司空朗也是你叫的,那是你哥!”
然而,司空明月還是面無表情,語氣甚至有些不耐煩,“司空朗回來了嗎?”
于美玲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上前摸了摸司空明月的頭,“你這丫頭怎么了?沒發燒呀?”
司空明月臉色很難看,眼睛也有些紅紅的,但是她一直強忍著,不想掉一地眼淚。
于美玲看了看司空明月的神色,終于不再胡攪蠻纏,指了指司空朗的房間,“你哥在房間呢,你們這一個個怎么了?我告訴你哈,你們兄妹不許吵架!
其實剛才司空朗回來的時候就有些奇怪,于美玲說了好多話,可是司空朗都沒有理會,而是直接將自己關進了房間里。
司空明月沒有回答于美玲的問題,幾步走到了司空朗房間門口,用力的砸了幾下房門。
司空朗以為是于美玲,于是在房間里有些不耐煩的喊道,“別吵我,讓我自己待會兒。”
“司空朗,你給我開門!彼究彰髟碌穆曇舾,像是要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以防等會兒真的跟司空朗大吵一架。
果然,司空朗聽見了司空明月的聲音便頓時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房門打開。
于美玲聽得膽戰心驚,在她記憶里,司空兄妹從小關系都特別好,甚至都沒有紅過臉,今天這是怎么了?
她有些不放心的大聲囑咐道,“不許吵架,聽見沒有?兩個小兔崽子,不讓人省心!
司空明月進了房間,便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了。
司空朗嚇了一跳,頓時有些不滿的說道,“你輕點,你別嚇到咱媽!
“你還怕嚇到咱媽?”司空明月怒極反笑,“我還以為你早就忘了你還有一個媽,一個妹妹呢!
司空朗神色尷尬的變了變,他不太敢去看司空明月的眼睛,低著頭說道,“胡說什么呢?我什么時候忘了你們了?”
“你沒忘了我們,你能做出那么危險的事兒?如果白姐姐堅持要告你呢?你有沒有想過,你要去坐牢?”司空明月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司空朗則理直氣壯的吼道,“她有什么臉面去告我?是她先背叛我,是她咎由自。
“司空朗,你什么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司空明月覺得眼前的人太陌生了,這哪里是她那個溫柔、謙和的哥哥呢?
司空朗哼哼了兩聲,“都是白桃夭逼得,我變成今天的樣子,都是她逼我的。”
“她逼你什么了?”司空明月覺得司空朗簡直不可理喻,“她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去跟白木槿他們合作犯罪嗎?”
她真的不想自己的哥哥就這樣沉淪下去,就這么變成一個惡魔,“哥,你醒醒吧,別再執迷不悟了,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你跟我一起去舉報白木槿吧?”
“我不去!”司空朗似乎是嚇了一跳,直接移動輪椅遠離了司空明月,“舉報白木槿我就是共犯,我也要坐牢,我不會去,而且我說了,這是白桃夭咎由自取!
“哥!”司空明月幾步上前,幾乎跪在了司空朗面前,她抬起頭,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哥,你這次真的做錯了,你就要去承擔責任,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你不用再說了。”司空朗再次移動輪椅,遠離了司空明月,隨后背對著司空明月說道,“明月,有些事兒,你不經歷,你不會明白,白桃夭對我的傷害……真的很大,所以,我不認為我做錯了。”
司空明月跪在原地,臉上是控制不住的悲慟,她就那么看著司空朗的背影,聲音哽咽的說道,“背叛?傷害?就像作為妹妹,被哥哥賣掉一樣嗎?”
司空朗的眼睛頓時驚得瞪大了幾分,他立刻轉過來,看著司空明月,“明月,你胡說什么?是白桃夭跟你說什么了嗎?哥哥怎么會出賣你,你不要聽她胡說。”
司空明月絕望的搖了搖頭,“哥,在你眼里,你的妹妹就那么傻嗎?我當時讓三爺去調查你的下落,我不相信他什么也沒查到,而后來是你親自給我打了電話,你們真是騙得我好辛苦呀!
“明月……”司空朗看著司空明月那么傷心的樣子,他也有些動容,他移動著輪椅上前,一把握住了司空明月的手,“明月,你聽哥哥解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只是借了你的名義求祁三爺幫忙,沒有什么交易,你相信哥哥!
“哥,你以為我跟著祁三爺這么長時間,真的不知道他是個什么人嗎?”司空明月苦笑著問司空朗,“你覺得三爺憑什么幫你?”
司空朗還試圖說服司空明月,“因為他愛你呀,我是你的哥哥,他怎么會想要得罪我?”
司空明月笑了笑,“可是連你都很清楚,這件事我不會同意,而他如果幫了白桃夭,也算是幫了慕時,這種買賣,他不會算?他因為這件事跟你產生矛盾,如果我知道了,也只會佩服他,這點道理我會看不出來嗎?”
司空朗頓時不說話了,確實,當時的情景,如果不是自己提出交易,如果不是祁夜笙產生了其他想法,結局不會是這樣。
他有些無奈的看著司空明月,“明月,你應該知道,哥哥有多愛你,就算是哥哥真的跟祁夜笙說了什么交易,那也絕不會傷害你,你應該知道!
司空明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司空朗,“所以,你是不會主動去投案自首的是嗎?”
司空朗一聽,頓時心中咯噔一下,他抬頭有些不安的看向司空明月,“你什么意思?明月,你想干什么?”
“沒什么。”司空明月搖了搖頭,神色認真的接著說道,“只是你不愿意自己自首的話,那么我只能幫你了,畢竟你是我的哥哥,我不能看著你誤入歧途。”
司空明月說著,又一臉認真的看了一眼司空朗,轉身往外走去。
司空朗頓時就著急了,“明月,你不能沖動,你不能報警呀,否則哥哥就要蹲監獄了。”
“這個結果,你不應該一開始就想到了嗎?你做了壞事,自然就要受到懲罰,有什么不對嗎?”司空明月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既然司空朗不想迷途知返,那么她這個做妹妹的只能幫他了。
“不行,我不能進去,明月,你看看哥哥,哥哥是個殘疾,要是進去了,還能活著出來嗎?”司空朗可憐巴巴的哀求司空明月,決不能讓司空明月去揭發自己,他不能進去,決不能。
“你不用在我面前裝可憐,”然而,司空明月的性格從小就是這樣,她想明白的事兒,不會輕易動搖,“我覺得被傷害的白姐姐才是最可憐的。”
“明月,什么白姐姐?你還不明白嗎?就是她,害死了爸爸,害得咱家家破人亡,害得你哥哥變成這個樣子,你還幫著她說話?”司空朗恨鐵不成鋼的呵斥司空明月。
然而,司空明月依舊不為所動,因為在她看來,這一切都不過是借口了,她知道白桃夭過得比誰都辛苦,但是白桃夭依舊善良,這不是司空朗作惡的借口。
她沒有再理會司空朗,大步走向門口,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