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販用力撓了下后腦勺,稍微想了想又釋然了,那個菱形的藍色石頭顏色和形狀明顯不是天然形成的,肯定是他進貨的時候,店老板隨手往里頭添了些。
不過就是個樹脂做的玩意兒罷了,不值錢。
可這個攤販不知道的是,古玩市場某個角落,有個男人目睹了剛才的整個過程。
“半小時前我悄悄放進那個地攤里的菱形石頭,剛才已經被目標買走。”男人扶著耳朵低聲說到。
在他耳機里傳出了聲音:“明白。尊主正在跟蹤他。”
鴨舌帽男人買了石頭之后,很是謹慎地離開了古玩市場,壓根沒察覺身后不遠處有人跟著自己。
跟蹤鴨舌帽男人的人正是沈浪本人。
鴨舌帽男人鬼鬼祟祟沿著人行道一直往前走,大概過了幾分鐘之后,忽然一屁股坐在了綠化帶旁邊。
沈浪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急忙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扯下了男人的帽子。
“你……你干什么!?”男人驚恐地看著沈浪。
沈浪一愣,這竟然只是一個體型身高甚至樣貌都與高坤有幾分相似的陌生男人,仔細一看,他眉毛上的疤痕也都是貼上去的。
“誰讓你到古玩市場買東西的!”沈浪揪著男人的衣領問到。
男人結結巴巴:“我……我也不認識他……他直接給我了三萬塊錢,說讓我去那個攤子上買點石頭,特別交代我要裝作很隨意的拿到一個菱形的小石子。完事后會給我五萬塊當報酬。”
“什么時候的事情?”
“差不多一個小時前啊……你……你是什么人,問我這些干什么。”
沈浪沉著臉,從男人懷里扒出了他剛剛買的石頭,那枚菱形的小東西,已經不見了。
男人大驚失色:“唉?藍色的那個呢!怎么沒了!?”
沈浪皺著眉站起身,仔細回想了剛才跟蹤的全過程,這才想起,鴨舌帽男人買了石頭之后經過了古玩市場當中一個行人密集的地方。
沈浪還以為鴨舌帽就是高坤本人,所以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并且還想著跟蹤他找到了舒寒之后再動手全部拿下。
不用繼續多想都知道,在鴨舌帽穿過那處人群擁擠地方的時候,他剛買到的菱形石頭就被偷走了,而且將其偷走的人,也應該是高坤或者舒寒指使過來的幫手,如果是高坤本人的話,沈浪一定能當場察覺。
沈浪只能暗嘆一聲失策,費了這么大工夫,居然還是沒能成功。
不過他想,幸好那只是一枚報廢之后又重新拼接修復了的菱形石頭,原本它的顏色都已經褪色成近乎灰白了,應該也喪失了原本的作用。所以舒寒就算拿到了也派不上用處。
后邊要找到這兩個人,就得再想想別的辦法了。
這天晚上十一點多,金都城某個廢棄的下水道當中,除了偶爾有老鼠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外,還夾雜著人的咳嗽聲。
不一會兒,老鼠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吱吱叫著四散逃離。
一道微弱的亮光由遠及近,驅散了周圍的黑暗,而后在光線的照射下,能看到角落里蜷縮著一個滿臉血污的中年男人。
男人用破被子包裹著身體,光線照在他臉上,他吃力地抬起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厚重的黑框眼鏡,然后對出現在面前的人說到:“咳咳……別用手電筒照著我的眼睛……難受……”
光線移開,站在他眼前的是穿著一身黑衣,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的男人。
黑衣男蹲下身來,掀開帽子,露出一張陰寒無比的臉,眉角上那道疤痕看起來都更加猙獰了:“東西我拿到了,舒寒,你可不要耍我。”
“咳……我這個樣子……還怎么耍你……沒有人跟來吧?”
“當然沒有。不出你所料,這果然是沈浪設下的圈套。至于替我把東西拿來的人,我已經把他解決了,一點痕跡都不會留。”
“呵呵呵……東西呢?”
高坤從口袋里掏出了沾滿血跡的菱形石頭遞給舒寒。
舒寒顫抖著雙手接過這枚東西,瞪大眼睛仔細看了看。
“怎么樣,是這玩意兒嗎?”高坤問到。
舒寒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是……果然是……沈浪啊沈浪,這次你輸了!高坤……你馬上……馬上帶我去相思湖……”
“這么快就開始?你這身子扛得住嗎?”高坤狐疑地看著舒寒。
舒寒滿臉獰笑:“不用擔心我……你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好吧。”
高坤冷笑一聲,直接將舒寒抗在了肩膀上,舒寒疼得臉都扭曲了,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手電燈的光芒隨著腳步聲漸漸遠去,黑暗重新將這個散發著惡臭的角落湮沒。
凌晨兩點多,金都大學相思湖——
這會兒的氣溫尤為低,草叢樹木上都開始結出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即便時間已經很晚,溫度又這么低,但還是有一些大學生情侶在這里你儂我儂不愿離開。
樹林當中還有些情難自禁的小情侶擁吻在一起,寒冷的空氣也壓不住他們內心的火熱。
“嗯……嗯……老公……很晚了……還是回寢室吧……”一個女生的輕哼聲從小樹林里傳出來。
隨后男生的聲音響起:“都這么晚了……還回去干什么……我褲子都已經脫了……乖……老公憋得難受死了。”
“不要嘛……好冷的……”
“不冷不冷,老公的羽絨服這么大,可以把你也包起來……咱們……”
男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嘭地一聲,他懷中的女友就炸成了一團肉塊,溫熱的鮮血撲了他一身。
“我向來看不慣你們這幫不知道好好念書就會談戀愛的學生。”陰冷的聲音在男生旁邊響起。
男生腦袋里都是懵的,他僵硬著脖子緩緩轉過頭,就看到一個不知道扛著什么東西的男人站在了自己身邊。
嘭——
又是一聲悶響,這個還沒搞清楚情況的男生,如同他的女朋友一樣,也原地爆炸變成了一灘碎肉。
舒寒的聲音響起:“高坤……你越來越厲害了……也越來越……殘忍了……”
高坤五指成抓,憑空抓向地面上的血肉,一絲絲微弱的暗紅色的能量從血肉當中涌了出來,然后沒入了高坤的掌心。
吸收完這些能量之后,高坤舔了舔嘴角:“才這么點能量,還不夠塞牙縫的。”
“咳咳……放心……打開了那個地方之后,里邊有的是能量讓你吸收。”
“你最好沒有騙我。”
高坤扛著舒寒繼續朝前走,來到了湖邊一個草地小斜坡之后,就把舒寒給放了下來。
舒寒身軀顫抖,也不知道是因為傷勢太重還是情緒太過激動:“快……快點動手……”
高坤正要把菱形石頭拿出來,忽然神色一凜:“等我片刻。”
話音落下,高坤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幾十米開外,沈浪安排在這里的相思湖護衛隊成員還在巡邏當中。
“隊長,你都生病了,今晚就到這吧。”一個隊員心疼地對隊長說到。
隊長擺了擺手:“馬上就要到換班時間了,等二組的來了再說。”
“隊長,他們來了!”這個隊員急忙朝不遠處的一行人晃了晃手電筒。
前來換班的隊員小跑了過來,隊長咳嗽了幾聲:“那么,一組的成員,和我一起回去休息!”
“好嘞隊長,您先走,我們兩個再去轉一圈,順便把一組其他幾人也叫上一塊兒回去。”
“去吧去吧。”
隊長捂著胸口,慢悠悠地朝著相思湖一個出口走去。
走了還沒多遠,他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了奇怪的聲響,就好像是什么東西在淤泥當中爆炸開了一般。
他剛回過頭,就聽到某個隊員驚恐大喊:“隊長!快跑,快——”
嘭——
喊聲戛然而止,一股血腥味飄了過來,在這寒冷的空氣中,聞起來分外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