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說要讓沈浪死無全尸對不對?”周秀麗急忙問道。
周文才撓著耳朵不知所措:“三妹……你……什么意思……”
周秀麗又對秦茗玥說:“茗玥,今晚上你和爸媽去另一個屋里呆著,別跟沈浪一塊兒了,呂家指明了要收拾沈浪,跟我們無關(guān)!”
秦茗玥咬著嘴唇看了看沈浪,然后堅決地對周秀麗說:“不……我不能這樣對他。”
這時,一直沒吱聲的秦逸也開口了:“我的傻女兒啊,你身上背著的可是整個秦家,呂光亮沒把脾氣撒到我們頭上已經(jīng)是我們走運了,你得顧全大局!”
秦茗玥被父母這樣的想法氣得手都在抖:“明明是呂光亮意圖對沈浪暗下殺手才導(dǎo)致他自己受傷,沈浪說得沒錯,他那是自作自受!他哪來的道理要怪罪沈浪?”
秦逸咬牙說到:“道理?他背后有謝榮英就是最硬的道理!”
秦茗玥據(jù)理力爭:“呂光亮蠻不講理就罷了,我不信他父親也是這樣的人,再退一步說,難道謝榮英也會是不講道理的人嗎!?”
秦逸連連搖頭嘆氣:“你真是要把我跟你媽活活氣死,你都已經(jīng)是秦家之主了,怎么連社會上的人情世故方面,還是這么愚……天真啊……成年人永遠(yuǎn)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道理在利益面前都是狗屁!”
秦茗玥眼眶泛紅:“就當(dāng)我是太天真吧……我只知道,讓我不管沈浪的生死去顧全所謂的大局,我實在辦不到!”
秦逸額頭上青筋暴起:“哪怕不惜因此得罪謝榮英,斷送整個秦家的前途也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秦茗玥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四個字。
沈浪看著試圖努力保護(hù)自己的這個女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伸出大手輕輕放在秦茗玥纖瘦的肩膀上,柔聲對她說:“走吧,我們?nèi)ジ舯诜块g休息。”
“嗯……”
沈浪扶著秦茗玥的肩膀走出了這間房,秦逸和周秀麗絕望地長嘆了一聲。
小夫妻倆到了隔壁房間之后,秦茗玥無力地坐在了茶桌旁,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此時透著滿滿的疲憊。
沈浪給她倒了一杯水:“喝點,然后就睡吧。”
秦茗玥有些疑惑地看著沈浪:“為什么……我感覺你一點害怕或者是緊張的情緒都沒有?你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因為我有你這么一個好老婆做靠山啊。”沈浪咧著嘴直笑。
秦茗玥垂下眼眸:“謝榮英,這個人可是連搖光公會會長都要客氣對待的超級大人物……如果真把他牽扯進(jìn)來,就算錯在于呂光亮,謝榮英看在呂光亮父親是自己管家的份上,也會站在呂家那邊吧。謝榮英隨便做點什么,都可以讓秦家的生意受到重創(chuàng)。”
說起這些,秦茗玥從心底泛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沈浪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頰:“那你還不惜賭上整個秦家也要站在我這邊。”
“這是原則問題。”秦茗玥輕嘆一聲:“另外……你是我的丈夫。”
沈浪輕輕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指,一語不發(fā)地看著她。
沉默片刻,秦茗玥繼續(xù)說到:“那時候,我也試著說服自己要以所謂的秦家大局為重,可當(dāng)我看到你孤立無援被圍攻的場景,我的心臟似乎都在被狠狠撕扯,那種感覺……太難受了。”
沈浪修長的手指緩緩移向秦茗玥的肩膀,不動聲色輕輕按壓了幾下,不知不覺間,秦茗玥眼皮越來越重,在她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直接趴在茶桌上睡了過去。
沈浪將秦茗玥抱到了床上,將她放好之后,在她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然后他坐在床邊,拿出手機發(fā)了條消息出去,消息內(nèi)容只有六個字:“你可以過來了。”
周家大宅里,周文才忙碌到后半夜才得空休息片刻,受傷的人都已經(jīng)安排車子和人手送去了醫(yī)院,其他那些前來參加葬禮的族人,也被安排好了住房。
幸好周家宅子里的傭人不少,不然這殘局要盡快收拾完的話,非得把周文才累死不可。
疲憊不堪的周文才一瘸一拐地進(jìn)入了靈堂,一邊嘆著氣一邊給父親燒了些紙錢。
“你怎么不去休息一會兒?”
沈浪的聲音忽然從他背后傳來。
周文才打了個哈欠:“今晚本就還要給我爹守最后一晚,而且……我娘受到了驚嚇,我二弟一家子……唉……算了,沒什么好說的。”
停頓片刻,他轉(zhuǎn)過頭看著沈浪:“沒想到你身手那么好,就像是……電影里的厲害角色一樣,你會武功?”
“這個嘛……你可以這么理解。”
沈浪也走了過來,順手燒了些紙錢。
周文才憨憨地笑了笑:“要是我能有你這樣的本事就好了,也不用一直被人欺負(fù)。”
沈浪看著他:“你其實也挺有本事。”
“你就別安慰我了……我一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除了種地還能有啥本事。”
“今晚搞出了這么一個混亂不堪的動靜,但你卻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收拾殘局安排人手任務(wù)有條不紊,這種當(dāng)家做主的能力,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周文才有些錯愕:“是么……我沒覺得……”
沈浪咧嘴一笑,沒再說什么了。
兩人呆在靈堂當(dāng)中,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周家大宅外傳來了轎車引擎的轟鳴聲。
嘈雜的響動,引得宅子里不斷響起開門的聲音,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原來這些住在宅子里的周家族人晚上并沒有睡著,晚上發(fā)生了那么嚴(yán)重的事情,他們一個個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聽到宅子門外有了動靜,便忍不住都出來了。
虛掩著的宅子大門被推開,先后走進(jìn)來了二十多個身穿西裝表情嚴(yán)肅的男人,而在這些人當(dāng)中,以一個挺著將軍肚滿臉怒容的絡(luò)腮胡中年男人最為矚目。
“誰是沈浪,趕緊滾出來!”中年男人身邊一個隨從高聲喊道。
聲音響徹整個院子,把廂房中熟睡中的秦茗玥都驚醒了。
沈浪緩緩走出靈堂,站在臺階上掃視了一圈:“我就是。”
中年男人眼睛里似乎都要噴出火來:“你知道我是誰嗎?”
沈浪打了哈欠說到:“呂光亮他爸唄。”
“既然你知道是我,那你可知道,你應(yīng)該怎么做!?”
“不知道,要不你告訴我。”
“斷了我兒子的手指,又傷了我兒子的膝蓋骨,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到過敢這樣欺負(fù)他的人!”
沈浪皺起眉頭:“等等,手指可不是我弄的,是你兒子傻不拉幾非得自己切掉一截,這你不能把責(zé)任推到我頭上。”
中年男人剛要說什么,秦茗玥的聲音傳來過來。
“呂偉奇先生……您好,我是金都城秦家的秦茗玥。”
呂偉奇循聲轉(zhuǎn)過頭,一邊摸著絡(luò)腮胡一邊打量睡眼惺忪的秦茗玥:“你就是秦家之主?我聽說過你。”
秦茗玥走到呂偉奇面前:“呂先生,能不能容我說幾句?”
呂偉奇毫不客氣地說到:“你有什么好說的,想替你丈夫解圍?恐怕你還不夠資格!你個小丫頭別以為是個區(qū)區(qū)秦家之主就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趁我還能控制自己的脾氣,你最好給我滾到一邊去,否則我連你秦家都給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