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一直極力控制著的情緒,在看到父親的那一刻再也無法壓抑,兩行熱淚瞬間滑落。
在原地站了幾秒,她才哽咽著呼喚:“爸,我來看你了。”
說完,輕歌半蹲在地上,吸了吸鼻子,抬手擦干臉上未干的淚痕,強擠出一抹笑容。
“爸,我現在過得很好,您不需要為我擔心,您放心,以后我也會好好的......”
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干凈的紙巾,輕歌細心的擦拭著墓牌上的灰塵,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艱難,那樣小心翼翼。
自從父親去世以后,輕歌從一開始的無法接受,漸漸地走了出來。
“您還記得嗎?小時候您總說,像我這樣不懂事的瘋丫頭,離開了你們肯定什么也做不了,可是爸,我現在長大了,也懂事了,可以照顧好自己,您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回想從前,父親在輕歌心里,始終是如同大樹一般的存在,可以為她遮風擋雨,供她乘涼小憩,如今......
這顆大樹倒了,面對未知將發生的一切,她害怕過、迷惘過,不知所措過。
可是現在,顧慕白代替了父親,在為她遮風擋雨的同時,也為她指明方向。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變成今天的陸輕歌!
顧慕白沒有打擾,從陸川手中接過事先準備好的菊花,輕放在墓牌前面,后退兩步,他深一鞠躬。
“二哥,我會把輕歌照顧好。”
低低沉沉的一句話,像是承諾,更是對一個故人的保證。
看了眼身旁輕歌因為啜泣而不停顫抖的身體,顧慕白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隱隱有些刺痛,別過頭去,重新看向墓牌上的那個男人。
“我會讓輕歌始終像她十五歲那年一樣,笑眼如花,一直那樣快樂下去。”
輕歌呼吸一窒,一頭霧水的抬眼。
十五歲那年?
在她十五歲的記憶里,從沒有顧慕白的出現,這是......
“四叔,我們......很早以前就認識嗎?”
顧慕白凝視著她,沉沉的點了下頭:“在你爺爺的壽宴上,你一身白色短裙,依偎在你爺爺身旁,整個大廳里都回蕩著你的笑聲。”
他的思緒也被拉回到四年以前,那些發生過的種種,如電影片段一樣,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想著,男人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一直以來,始終壓在輕歌心頭的疑惑,似乎撥開了些許迷霧。
原來從那時起,四叔就已經注意到她了,甚至連每一個細節都記的那么清晰。
就連輕歌自己都有些忘了,爺爺壽宴那天,她身穿什么顏色的裙子,可是......
顧慕白每天有那么多的繁雜公務,卻還能記得這樣清楚,這能代表什么?
從前她還想不明白,顧慕白為什么會給她一種相識已久的感覺,想不到,這一切竟然來自于十五歲的夏季。
輕歌緊咬唇瓣,臉紅到耳根,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種被人放在心里在意著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