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安靜,靜的她能聽清楚自己的呼吸聲。
許久后,久道她端托盤的手都酸得發抖了,才聽到男人語氣很淡的說了兩個字。
“進來。”
她聞言,垂下眼瞼,抬手握住門把手要開門。
但動作僵硬。
在門口站著的時間,再到顧慕白冷淡的態度,她之前所有的歡喜雀躍,好笑的瞬間被熄滅的干干凈凈。
有那么一瞬間,她都不想進去,直接端著茶走人好了。
可……已經那么長時間沒見面,她確實也想念。
輕咬下唇,手腕用力,她還是開門走進去。
書房內飄著淡淡的油墨香,顧慕白坐在長桌后面,面前擺放著陽臺筆記本,十指修長,在鍵盤上飛快敲打著。
他已經換下西裝,穿淺灰色的休閑套裝,寸短的黑發有些凌亂的散開,濃密的劍眉下一雙鳳眸深邃,鼻梁挺直,薄唇微抿。
燈光打下來,簡直像偶像劇的畫面。
她呼吸不自覺的放輕,端著托盤走進,把茶盞輕放在男人桌上。
“四叔,我…我今天回來的。”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因為緊張,眨巴眨巴著。
要是以往,顧慕白會看她,有時候還會笑一笑。
可現在,顧慕白臉都沒抬一下,依舊看著屏幕上的數據,聽她說完,只是冷漠的“嗯”了一聲。
女孩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衣角。
即使心再大,也能察覺到顧慕白刻意的冷落。
或許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她有沒有回來吧。
想起來,從前段時間不愿意接電話的時候她就應該察覺到了。
顧慕白在冷落她。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么讓顧慕白不開心了,可…就是這樣毫無征兆的發生。
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就在跟他一起住了三年,輕歌發現,自己還是不了解他。
她無聲無息的在心里嘆了口氣,笑容勉強:“既然四叔在忙,我就先回去了。”
“嗯。”
沒有挽留,沒有關系,冷淡的像個陌生人。
她心臟不可抑止的驟疼。
加快腳下的步子,快步走出書房,關門的時候卻還是放輕了動作,即使心里覺得委屈,但她還是怕打擾到顧慕白工作。
書房門被關上。
長桌后面,男人手中動作停住。
上一秒還掛在臉上的冷漠消失,兩道濃眉皺起,眼神滿是灰敗。
不是沒看到她委屈的眼神,可他沒辦法。
自從那天晚上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的心思以后,他再也沒辦法繼續這樣,自欺欺人的跟她毫無顧忌的相處下去。
她才十八歲,那么小,比他小了九歲,最重要的是,還是他的侄女。
以前三哥提醒他,他沒想太多,以為自己再過一段時間就會放下。
然而,三年了。
蕭萱下的那個藥讓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對輕歌……有多深的執/念和欲/望。
不能放任自流下去。
他要時時戒備,因為稍不留神,就可能做出一輩子后悔的沖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