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文件，翻開，男人沉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陸川在一旁低聲說：“已經查出來了，沈巖是孤兒，精神正常，但不排除有邊緣性人格的可能，十五歲從福利院跑出來打工，最近一份工作是網管，沒什么朋友，唯一的愛好是打游戲。”

沈巖，就是在商場里把輕歌從直梯上推下去的那個瘋子。

顧慕白頓了頓，問：“賬戶？”

“他就一張卡，里面沒錢。”

為什么呢，為什么要對他的女孩下手？

她穿著校服干干凈凈的，為什么那個陰暗角落里的雜碎要對她動手，要毀掉她！

大手用力，指尖泛白，陸川眼睜睜的看著那份文件皺成一團，文件上面是沈巖的臉，支離破碎。

他看得出顧慕白的憤怒，雖然他平時跟輕歌那孩子接觸的少，可畢竟這三年也是天天看著長大的，就連他都心疼，更何況，是把放在輕歌心尖上疼的顧總。

這個沈巖……

“去查他的朋友，所有接觸過的人，只要有一絲線索立刻告訴我，另外，報警。”

顧慕白吩咐完，攥著手里皺巴巴的文件起身回了病房。

陸川領命，轉身大步消失在走廊。

……

按照吩咐，陸川報警，白婧和秦牧才知道輕歌受傷的消息，急的立刻沖到醫院里探望。

病房外。

白婧不忍的從窗戶邊收回目光，握緊身旁丈夫的手，唏噓。

“前段時間我還說這孩子長高了，好端端的在我面前呢，怎么今天就……”

她剛才輕歌蒼白的臉，心都皺成了一團。

二哥的女兒，她是真心當做侄女看的，就算以前說了幾句重話，那也是不希望那孩子跟顧慕白住在一起被人誤會。

從那么小點到長的跟她差不多高，一點點的看著過來的，成了這樣，她怎么舍得？！

秦牧揉了揉她的頭頂，也無奈的嘆了口氣。

顧慕白站在門口，長身玉立，往日雪白的襯衫此刻依舊干凈，只是添了許多褶皺，一絲不茍的寸發也散開，低垂著眸，輪廓分明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頹廢美感。

秦牧轉過臉看他：“醫生怎么說？輕歌還要多久醒？”

顧慕白抿著唇，不開腔。

秦牧皺起眉，剛要說什么，白婧比他急，紅著眼：“你快說啊，是要急死我跟你三哥嗎！”

顧慕白這才抬眼看向她，深邃的鳳眸里滿是紅色的血絲，他已經連續三天沒有休息，看向兩人時，視野甚至已經不清晰。

聲調低的可怕，他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才會醒。

醫生說很快就會有意識，可她一直沒有醒，全身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如果不是心跳呼吸都正常，他甚至會以為……

白婧聞言，眼中的光一瞬間滅了下去，鼻子紅紅的，背過身走到一旁，幾秒后，雙肩忍不住的輕顫。

秦牧心疼妻子，走過去將人抱在懷里安撫。

“不會有事的，不會。”

可誰敢保證呢？

誰敢保證，輕歌會沒事？

沒有人。

顧慕白闔上眼，從鼻尖沉沉呼出一口濁氣。

然后聲音沙啞的對兩人說：“回去吧，有我照顧她。”

白婧抬起臉，杏眼邊上還有淚痕，鼻音很重的問：“要不要再給輕歌檢查一下？我認識美國的醫生，是腦部的問題嗎？他是頂尖的腦科大夫，讓他看一看輕歌，好嗎？”

顧慕白抿唇。

“不需要手術，再頂尖的腦科大夫都沒用，只能等。”

白婧難受的要命，一張臉白了又白，最后被秦牧帶回去的時候已經滿臉淚痕。

顧慕白不想讓別人靠近輕歌，誰都不行。

就連請來的護工，也是得了命令才能進病房。

女孩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臉色太過蒼白，看起來，倒真像是睡著了。

從清晨到深夜，男人每時每刻的守在床前，窗外有棵楓葉樹，被秋天的夕陽染得血紅，艷紅的楓葉一日日毫不留情的落下，凋零待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