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這種害怕好像出于本能。
吃過晚飯,陳叔送她回去。
人一走,陸川收拾碗筷。
顧慕白掀開被子下床,躺了一整天,他覺得難受的很。
他的病房在五樓,又有獨立陽臺,從陽臺上可以看到醫院大門。
顧慕白走過去時,正好看到輕歌上車。
小女孩穿著黑色棉服,裹得圓滾滾的,成了一個小圓點,鉆進車廂后座,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陸川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收拾好東西,不動神色的站在顧慕白身后。
看著男人往日冷峻的側臉此刻柔和一片,忍不住道:“顧總,好久沒看到您笑了!
顧慕白唇角的笑意還在。
半晌,才喃喃回復:“今天天氣好!
陸川聞言,看了眼窗外,鵝毛大雪漫天飛舞,哪里是什么好天氣?
然而,說話的人已經轉身回了病房。
……
三天后,顧慕白出院,回家。
當天正是小年,他上午剛一到家就馬不停蹄的趕到公司。
將近年關,公司的事情本來就多,加上他這兩天因為生病沒能開例會,公事堆積如山。
輕歌聽到引擎聲時還在廚房,她剛跑到客廳,只見到男人匆匆離去的背影。
李嬸拎著拖把走過來,看到女孩眼中毫不掩飾的失落,笑著解釋:“少爺剛才說去公司,晚點就回來!
輕歌喏喏點了頭,轉眼,又興沖沖的去了廚房。
小年夜,顧慕白年年都在家里過。
上次的事情,她還是覺得愧疚,想著今天晚上多做幾個顧慕白喜歡吃的菜,也算是聊表心意。
所以一大早就起來忙碌。
別墅開了暖氣,一點也不冷,輕歌只穿了一件淡藍色針織長裙,栗色的頭發扎在頭頂繞成一個丸子,顯得可愛。
洗菜切菜,每一樣她都親自動手,在高家做了幾年的家務活,做起這些事的時候依舊麻利。
李嬸和沈姨要幫忙,都被她“委婉”拒絕。
“放心吧李嬸,這次不會有事的!
李嬸攔不住,只能由著她去。
忙活了一整天,看著長桌上一盤盤豐盛的菜肴,輕歌一只手里還拎著鍋鏟,滿滿的成就感。
晚上八點,顧慕白到家。
外面天寒地凍,他的臉凍得有些僵,剛一進門李嬸伺候他換了鞋,脫掉大衣,抬腳往客廳里走。
陸川跟在他身后,嘴里念念有詞,似乎還在匯報著什么。
輕歌從他一進門眼睛就落在了顧慕白身上,眼看著顧慕白抬腳要往樓梯上走去,急了。
“四叔。”
她鼓起勇氣念了聲。
顧慕白腳步頓住,回眸,“怎么了?”
“你、你吃過飯了嗎?”
顧慕白疲憊的皺眉:“晚點!
“不、不是。”輕歌有些著急的走到他跟前,白嫩的小手指指了指長桌上的飯菜,有些忐忑:“再不吃…就要冷了!
顧慕白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
一共六道菜,都是他平時喜歡吃的。
公事還沒處理,他就沒什么胃口,剛要說話,李嬸正好走過來,笑著道:“少爺,先下來嘗嘗吧,都是輕歌小姐給您做的。”
顧慕白不可置信的挑眉,看向輕歌。
女孩子大眼睛烏澄澄的對上來,一本正經又帶著三分羞怯:“叔叔,嘗嘗吧,我做了一下午的。”
說完,小巧的紅唇抿住,一臉期待的盯著他。
那一刻,顧慕白的覺得自己的心都酥掉了。
當即抬手,叫陸川別再說,下樓,走到長桌前坐下。
李嬸過來擺了碗筷,倒了紅酒,輕歌端坐在他身邊,有些緊張。
顧慕白拿著筷子,夾了一口百合,細細品嘗。
他吃東西的時候,沒什么表情,不發出一點聲音,卡尺測量過一般,每個動作優雅矜貴到了極致。
隨后,他眉頭忽然皺起來。
陸輕歌一顆心高高提起。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