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白喝醉了。
他穿深藍色暗紋西裝,頭發微微凌亂,輕歌下樓的時候他剛由著傭人伺候換了拖鞋,眸子半瞇著,盯著出現在樓梯口的她。
“怎么還沒睡?”
一開口,男聲低沉沙啞卻悅耳,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輕歌耳尖微紅,即使已經在打了幾百遍腹稿,可一碰到顧慕白,還是緊張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我就是等你!
女孩喏喏的說著,小圓臉白凈的像個糯米團子,顧慕白看著看著,工作了一天的疲憊便消散了大半。
他不想吃飯,吩咐傭人都下去,自己隨意脫了西裝外套,丟給身旁的輕歌。
“拿著!
輕歌連忙接住,一聞,全是酒氣。
顧慕白今晚喝了不少酒。
但他是喝酒不上臉的類型,哪怕眼睛都發紅,臉色依舊白皙如玉。
輕歌糾結著該怎么把那句“謝謝”順理成章的說出來時,男人長腿邁開,已經往樓上臥室里走去。
輕歌只好跟過去。
“你做什么?”他聽到動靜,濃眉微皺看過來。
輕歌緊張的呼吸一窒,張了張嘴鼓起勇氣剛要說話,又被手機震動聲音打斷。
顧慕白掏出手機接聽,那邊似乎是有什么急事,才短短幾秒,輕歌明顯發現男人的臉色黑了下去。
她立在原地,呆的像個樁子,手里抱著滿是酒氣的西裝外套,不知所措。
顧慕白掛斷電話。
沒等輕歌開口便快步進了書房,順帶把門也關上了。
望著緊閉的房門,輕歌像泄了氣的氣球,氣鼓鼓的將西裝外套丟在了扶手上。
什么嘛,連給她說一句話的機會都不給。
她似故意的,踩著樓梯腳步很重的往自己的房間里走去。
洗漱,睡覺,干嘛要跟大忙人道謝,反正人家也沒時間聽她說這些。
直到洗完澡,她站在鏡子前面擦頭發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嘴巴翹的有多高。
簡直了,陸輕歌你這是在賭氣嗎?
跟顧慕白?
手中的動作停住,輕歌呆呆的看著鏡子中的女孩看了許久,最終,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也沒什么好生氣的。
輕歌糾結著走出浴室,看了眼壁鐘,已經快到凌晨一點了。
這么晚了,那個人還在書房里忙嗎?
他喝多了酒,思緒本就不清楚,現在又要處理事情,身體能抗的住嗎?
輕歌躺在床上,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強迫自己好好睡覺。
可是——
半個小時后,她喪氣的從床上爬起來。
還是睡不著。
一閉眼,全是他喝醉了雙眼通紅的模樣。
索性,下床,輕手輕腳的走到書房門口。
書房隔音條件很好,她站在門外,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
輕歌躊躇著要不要敲門進去,穿堂的晚風輕輕略過,房門被帶的敞開一絲縫隙。
門沒有關。
輕歌不自覺的放輕了呼吸,推門走進,動作小心翼翼,踏進了書房也沒發出半點聲響。
腳步聲淹沒在厚重的地毯里,她進了書房,抬眼看向書桌的方向——
男人單手襯著頭,額前細碎的黑發落下一層陰影,看不清他的眼睛,薄唇緊抿,白色襯衣解開兩粒銀扣。
橘黃色的光線在他頭頂打了一層光圈,單單坐在那里,仿若一副油畫。
輕歌怔怔看了幾秒才回過神,臉頰微熱,走到書桌邊拾起掉落的文件。
她剛把文件放在桌子上,正糾結著該怎么叫醒顧慕白去臥室休息,一股大力忽然猛地扯住了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