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你看,這怎么辦啊這……”高振生是徹底沒辦法了,只能扯著輕歌的衣角一臉無奈的問她。
她抿唇,將高振生的手從自己衣服上扯下來,走到顧慕白跟前,水眸微紅卻眼神堅定。
“我求你,放了高季北一次,只要我能答應的事情……我都答應你。”
男人睥睨著她,眼神無波無瀾,看的輕歌徹底沒了底氣。
顧慕白有什么東西要不到,又有什么事情辦不成,她能答應的事情……或許人家壓根就不稀罕。
然而,下一刻,男人薄唇輕啟。
“陸輕歌,這可是你說的話。”
“……是”她忽然有些心虛起來。
頭頂傳來一道低哼,緊接著是男人冷誚聲音道:“既然如此,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把他放了。”
“你…你說。”
顧慕白忽然俯身,湊到她耳邊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從今以后,你別再想著搬出顧家。”
輕歌怔了怔,她沒想到顧慕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陳瑜早上說的還在她耳邊回響。
高振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兒子能不能出來就指望侄女了。
年過四十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拉住輕歌的手:“輕歌,舅舅求求你了,救救你表哥吧!你要我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答應你,房子,錢,我都可以給你!”
望著舅舅臉上的淚痕,輕歌怔了片刻,從小到大,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舅舅哭。
小時候母親去上班,舅舅常常一大早騎著黑色摩托到門口,送她去幼兒園。
其實那時候她家里已經有了轎車,但她喜歡坐在舅舅的摩托車上,風吹過臉蛋,涼爽爽的又舒服又好玩。
那些年,舅舅還很年輕,眉宇軒昂,和眼前這張飽經風霜的臉天差地別。
輕歌抬眼看顧慕白,眼眶紅紅的,下巴一顫一顫,她輕聲說——
“好,我答應你。”
縱使陳瑜那樣說她,她也答應了。
顧慕白凝視著輕歌,她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夜色之下,圓潤白皙的臉蛋被橘黃色路燈鍍上一層淺淺的光,滿頭青絲會被晚風吹拂開來,像是少女的裙擺。
他的女孩才十五歲,依舊有嬰兒肥,依舊想逃離,可現在她說了答應,以后都會是在他的手心住著,是他的人。
顧慕白頷首。
他抬腳,欣長的身影在燈下拉出一道很長的影子,目光對上高振生一臉期待的模樣。
“我會放了高季北,不過是在三天后,你們告訴他,下次再干這種事,誰說話都沒用。”
說完這話,高振生連忙點頭要道謝,只聽顧慕白頓了頓又補充道:
“再有下一次,他這輩子都得關在里面。”
輕歌明顯看到林倩因為這句話身體打了個寒顫。
高振生來不及道謝,顧慕白已經拉著輕歌進了大門。
林倩沒有跪,目光盯著兩人交握的手,眼神多了幾分復雜。
從地上爬起來,高振生拍了拍膝蓋上的草屑,生平第一次這樣哭著跪下求人,他滿心的羞愧和對自己無能的厭惡。
“走吧。”
林倩木愣愣的回過神,眼神里冒著別樣的光:“老公,你說顧慕白……對輕歌那小丫頭是不是?”
“瞎說什么!”
高振生怒不可遏:“她是是侄女,你能說點人話嗎!剛才要不是她咱們兒子就要在局子里關一輩子了你知不知道!”
這一次,林倩沒向往日一樣大聲反駁,只是撇撇嘴,到底也不再說什么。
回到家,高季北已經放回來了,狼狽不堪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煙。
不管父母怎么問,他就是不松口說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行了行了,孩子都已經被關了一天了,現在還說這些干嘛!”
林倩連忙將高季北護在身后,看著兒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越看越心疼,哪里還忍心說半句狠話。
高振生無奈搖頭:“就是你這樣溺愛,他在會變成現在這樣!要不是輕歌今天幫了忙,你兒子現在還在警局里關著!”
聽到“輕歌”兩個字,高季北握緊了拳。
“輕歌輕歌輕歌!一個沒人要的孤兒而已,要不是她我能被關起來嗎!有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