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半個多月,那群人日日堵在童家別墅的門口,薄總已經發了話,只要童笑笑能回公司,那些一刀切的項目就可以重新運轉,他們、也可以重回薄氏!
可舒可琴那女人實在可惡!即使以肉眼可見的情形消瘦下去,也不見她開口半分。
沒辦法,眾人只能想方設法。
“硬的不行,我們不如……就來軟的?”突然,有人這樣提議。
人群中有人呸了一聲:“來什么軟的?那死女人軟硬不吃!
“我有個法子,不如我們試一試?要是真不行那也沒辦法,萬一她松口呢?”
于是這天,老傭人隔著窗看到的不是一群浩浩蕩蕩氣勢兇煞的人,而是一對形容憔悴的母女。
那女人神色木然地站在別墅門外,老傭人準備不理會,卻聽到那女人開口:“舒姐,我求求你了、我也是沒法子,茵兒得了病,我又什么工作都不會做,如果她爸爸的工作也沒了……我們家茵兒……才十三歲……我實在沒法子了。”
老傭人關窗的手一僵,舒可琴目光已經看了過來。
良久,在老傭人的目光下她忽然深深地、疲憊地閉上眼……
“告訴他們,笑笑,會去見他。”
……
時隔半月,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女人突然出現在薄氏的樓下。
她的懷中,抱著什么珍而重之的東西,甫一進門,便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無他……來薄氏的人雖多,但是坐著輪椅來的,這卻還是頭一個。
前臺的小姐偷偷打量著,卻聽到那中年女人面無表情地開口:“我要見薄景戰!
薄總?!前臺小姐一驚,下意識反問道:“不好意思這位女士,您想見我們薄總需要預約,如果沒有預約請……”
“我要見薄景戰!”舒可琴又重復了一遍。
前臺小姐有些無措,正躊躇著要不要為眼前這位女士接通內線,便聽到旁邊傳來一聲冷斥!
“干什么呢?你知道這位是誰嗎?”腆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討好地看著一臉肅穆的舒可琴:“這可是薄總的丈母娘、童小姐的親生母親!你怎么能攔她?!”
“舒姐,我這就送你上去,對了,笑笑呢?您不是說會讓笑笑來見薄總?”
舒可琴沒有理會男人的話,朝身旁的老傭人示意讓她推著自己往電梯去。
中年男人訕訕笑了兩聲也沒跟上,他也沒想到,舒可琴這女人還真是好騙,隨便裝裝可憐就同意讓女兒來了,早知道……早就該想出來這一招。
不過現在也不算晚,他再在公司里混幾年,就可以退休安穩地拿分紅和工資。
前臺小姐看著那一對主仆進入電梯,還是咬牙接通了總裁辦的內線。
霍琮不在,電話直接轉到薄景戰這里,他接起,便聽到那頭說:
“薄總,剛才有位坐著輪椅的女士帶著人上去了,林主管說她是您的長輩。”
坐著輪椅……長輩,薄景戰的眼眸頓時微微瞇起。
呵!童笑笑,這個女人……果然出現了!
受不住了嗎?還以為、她可以心腸狠硬的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在乎,F在……也不過如此。
怕他的責難,現在……連自己的母親都帶來?
她以為帶著舒可琴、自己就會給她幾分面子嗎?
可笑!
“讓她們上來!北【皯饞鞌嚯娫,目光好整以暇地看向門外。
腦海中一瞬間浮起許多的想法,比如那女人進門的時候他第一句話要說什么、才能讓她面色難堪、要用什么樣的語氣,才能讓她羞愧的下不來臺……他一瞬間,在腦海中想了無數種嘲諷、侮辱的話語,甚至,整個人都有些期待起來。
“叩、叩——”門外,終于傳來叩門聲。
薄景戰抬腳將椅子轉過去,背對著門斜倚著,才漫不經心地開口:“進來!
他聲音隨意、帶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慵懶和冷漠。
門被人推開,伴隨著輪椅咕嚕的聲音,還有一道輕緩的腳步聲。
呵!童笑笑!
你不是要逃嗎?有本事,你別回來,怎么我只是說了一句話、你就這么急切地跑回來了?還不是不愿意離開、不舍得離開!
他是不信以童笑笑那樣惡毒的女人、會為了她母親就這樣巴巴地跑回來……眼底滿是鄙夷和譏諷,薄景戰腳下微微用力,椅子緩緩旋轉過來。
下一刻,薄景戰唇角的譏誚猛然凝滯。
目光冷冷盯著面前的兩人:“童笑笑那女人呢?”
舒可琴目光落到他臉上,神色漠然:“你不是要見她嗎?我帶她來了,你看不見嗎?”
薄景戰微微皺眉:“你、什么意思?”
舒可琴緩緩滑動身下的輪椅,放在懷中的東西,卻很穩地抱在懷里。
薄景戰的目光隨著她的手,落到她懷里的東西上。
舒可琴抱住那個被黑色絨布蓋著的盒子,剛才的淡漠仿佛一下子被打散,枯瘦的雙手微微顫抖著。
蓋著黑色絨布的盒子,一點一點,被那雙枯瘦的手舉著,放在薄景戰的桌上。
薄景戰身子緊繃,張開嘴,想要說話,可是目光落到那黑色的盒子上……喉嚨,卻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賭注了一樣,嘴唇徒勞動了動。
舒可琴毫不在意他的反應,抱著那盒子的手指微微摩挲,終于,在薄景戰猛縮地目光中,將那絨布,一點一點,掀開來。
薄景戰的目光落到那小小的黑白的一寸照片上,身子,仿佛重重被人砸了一下!
“什么……”東西……
他想問,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只能看到枯瘦的手指輕柔的拂過那張一寸的照片。
“薄景戰,你不是要笑笑來見你嗎?”
“我帶她來了,她……”
“就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