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本來一上午都還熱絡的情緒,到了這會兒竟驟然冷了下來,兩人在電梯里均是沉默不語,安靜的有些詭異,連彼此呼吸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原本紀君頤還想找點話題說些什么,可轉頭看了眼身邊的人仍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整個精神都不在他這,干脆閉嘴不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進屋后林曦禾直奔自己房間,說是換衣服,但竟然連包都帶了進去,紀君頤看著平時她放包的矮柜空空蕩蕩有些疑惑,但立刻又搖了搖頭笑自己多疑。
關上房門她總算是能松口氣了,這些文件帶在身上真是讓人提心吊膽,拿出來仔細檢查了一遍文件沒有問題,可放在哪卻是個令人頭痛的事情。這間房里家具不多,也沒什么帶鎖的抽屜之類的,林曦禾有一瞬間后悔她沒抓緊時間找房子搬走。
左看右看忽然想到了個好地方,挪開被子、枕頭,一把掀開了床單,用肩膀頂著將床墊掀起來了一點。幸好文件袋不厚,畢竟只是薄薄的幾張紙而已,順著床板稍一用力就滑到了中間,重新用床墊壓上什么都看不出來。
這個地方應該紀君頤做夢也找不到的,完美。
心口的大石頭落下,林曦禾頓時又精神了起來,換了衣服假模假式地休息了一陣就拉著紀君頤出門了。
“慢點吃,怎么跟餓了三天似的,沒人跟你搶,待會想吃什么都給你買。”紀君頤看她吃得根本不停筷,直擔心這丫頭晚上會不會消化不良。
林曦禾一口將盤子里最后一塊烤魷魚放進嘴里,吃得滿臉幸福。等把嘴里的東西咽下肚,又喝了口水才有功夫搭理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超緊張的,一緊張我就胃疼,根本吃不下去了。再說你和董事長都喜歡吃肉,王嫂一中午做了好幾個肉菜,我看著都飽了。”
她這么一說紀君頤才想起來,中午王嫂照著他們父子倆的口味做了好幾道大菜,都是紅燒肘子、黃豆豬蹄煲一類的紅肉,她對這些個有些油膩的東西耐受力差,基本在家里都不吃的。
“難為我們寶貝了,跟我過個節還沒吃好,待會去超市里給你買海鮮,再買條魚給你做水煮魚好不好?”
因為大年初一的緣故好多餐廳無預定不接待,他們為了買東西方便不得不隨便找了一家用餐。這下紀君頤覺得有些抱歉,大過年的沒給這丫頭吃點好的反而跟著回去還委屈了肚子,他自己光顧著吃飯也沒留心,實屬重大失誤。
不過林曦禾倒不是那種計較這種小事的人,一定有水煮魚和海鮮早就把那堆油膩膩的肉菜忘在腦后了,兩眼發光地看著紀君頤猛點頭。
紀君頤也沒食言,飯后立刻去超市買了一大堆她喜歡的食物,回家就開始分門別類收拾食材,規劃后面幾天的菜譜。
林曦禾抱著薯片盤腿坐在餐廳椅子上陪他,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雖然過年其他員工放假七天,但是城市花園的項目馬上就要開工,他們頂多能放松這么一兩天,后面一個月可能都是忙得跟陀螺一樣。
“臨市的項目竟然這么順利我還真是沒想到,許銘翟不是四處找你麻煩么,這次這么安靜簡直不像他的風格。”
“他又不傻,現在兩家公司合作完成項目他總不會跟錢過不去,再說他們億誠吃掉了我0.5個點,要是這都堵不住他的嘴那就有些貪得無厭了。”紀君頤挑了挑眉并不意外,許銘翟能提出來要錢后面就鬧不出太大的水花,就算有什么幺蛾子也不可能在臨市這塊地上下手了。
想到他個人出的那一筆錢她頓時有些抱歉,畢竟當初這件事她也算是給許銘翟推波助瀾了,垂著眼小聲道:“多出了那么一大筆錢,對你的影響是不是很大?”
問完又有點后悔,影響大不大她也幫不上什么忙,兩手空空自己那點身家估計還不夠紀君頤的零頭,這不是純屬找他不痛快嗎。
可紀君頤卻沒在意,放下手中準備好的魚片笑道:“怎么,突然發現我變窮了后悔了?唉,也許哪天我就窮到要靠媳婦養活了。”
“討厭!”被他調侃了一番林曦禾臉上羞的紅成一片,伸手就要打他。
可紀君頤動作比她快多了,先一步鉆進了書房掩上門隔絕了攻擊力正強的丫頭,又怕氣著她朝外面喊了一句:“我來找菜譜給你做魚,絕不是逃避攻擊啊。”
隔著門板還能聽到她在外頭吐槽的聲音,紀君頤噙著笑走向了書架,找菜譜倒不是借口,水煮魚好久沒做了他也記不清腌制的時候該放多少料了,為了不砸自己的招牌還是查查清楚踏實。
這么幾天光忙著會紀家的事情,好久沒進過書房了,多虧年前許姐還給打掃了一下,要不然估計書架上頭都能積下一層灰。
翻找了一會兒找到了需要的菜譜,打開臺燈拿了便簽紙抄下了需要的材料。趁著這兩天還有空多做幾頓好吃的,后面忙起來恐怕沒那么多功夫關心這丫頭了。
他笑著將菜譜放回架子上,正準備關掉臺燈的時候突然發現桌上多了一封信件,信封上空蕩蕩的也沒個署名,分不清是誰送的。
這是什么時候放在這兒的?
帶著幾分疑惑紀君頤抽出了里面的紙張,里面不是信件而是一張卡片,像是精品店的那種燙金禮物卡,甚至還帶著隱隱約約的香氣,似乎不是他的東西。
反過來才看到上面的內容,一瞬間紀君頤就愣在了原地,手指捏著卡片的一角越來越用力。
林曦禾找他算賬不成,氣餒地抱著薯片轉移到了沙發上,打開電視找了個綜藝節目隨意看著,但時不時還是扁著嘴用目光掃射著書房的門板,就等紀君頤出來再找他算賬。
不知道過了多久書房門終于開了,她下意識地跳到了地上準備發起第二輪攻擊,但紀君頤的臉色看上去十分不好,冷冽的目光掃到她身上似乎沒有一丁點感情,他走過來將一張卡片摔在桌上冷冷道:“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