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他已經盡量懇切地說了,只是林曦禾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回絕了。
“抱歉紀總,我很感謝您幫助我的一切,除了回榕城之外您有什么需要我做得都可以提出來,但是回去工作這件事我確實辦不到。”
紀君頤無語地猛嘆了口氣,擰著眉質問:“我是讓你去摘星星還是夠月亮了?什么叫你辦不到,不要跟我說去了億誠兩天半你就被他們的工作氛圍給感染了,我告訴你我不信!”
“紀總您信不信隨意,只是我離不離開億誠是由許總決定的,而我回榕城這是絕不可能。”
她說完就準備下車去叫出租回去,走了兩步紀君頤突然追了上來,硬拉著她回副駕駛坐好。
“不談別的,先把你送回去再說。”
這次沒給她爭辯的機會,直接落了中控鎖駛入了夜色當中。
此時對街的一輛火紅色跑車中許銘翟正在接聽著電話,似乎他心情不錯,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方向盤,還在后視鏡中整理了一番自己的發型。
“都很順利,柴火已經填好了,只差明天的一把火。小傻瓜你早點睡吧,過幾天我就回去看你,別又病倒了沒法出去玩。”
聽到電話那端女孩子的抱怨,他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了寵溺的笑容,耐心地聽著一句句數落。等到對方終于掛斷后他對著只剩下“嘟嘟”忙音的聽筒還舍不得從耳邊拿開。
才幾天沒見她居然已經恨不得立刻飛回去,自從重逢后兩人從沒分開過這么久。若不是怕帶她回來會影響治療,真恨不得每天都把小家伙綁在身邊,寸步不離也不會膩煩。
………………
昨日晚上在林曦禾這里碰了個不痛快,紀君頤一夜翻來覆去也沒睡好,他實在是絞盡腦汁想不明白她為什么不肯回來。
昨晚在包廂里見面時她明明眼睛都亮了一下,兩人從“金井”逃出也是合作無間,當時那種默契和熟悉感幾乎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到后來脫險時終于忍不住索取了一個吻。
她的滋味還是那么好,甜美又勾人,自己甚至一度在腦中升起了要更進一步的想法。天知道當時看到她那么害怕的樣子,他多想狠狠將人揉到自己懷里,可冷靜下來自己也分不清對她到底是情占了多數還是欲操縱了理智。
有時候感覺已經非她不可,可反復思考又覺得只是因為自己的東西被人搶了所以不痛快,兩種糾結的思緒每每碰撞在一起都能惹得他頭痛不已。
許銘翟既然如此大膽地對付她,后面恐怕也不會手下留情,這次他能冒著風險從張恒遠手底下撈出人來,可難免下次會如何。
他也不是神仙,不可能做到萬無一失地盯著那丫頭,可眼下的情況來看許銘翟應該是有什么東西拿住她了,兜過來轉過去又回到了和紀程一樣的問題上頭,到底他們都是拿了什么把柄呢?
他正想的頭痛,手機已經不停歇地叫囂起來,這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誰能不睡覺來給他打電話。
拿起來一看是紀程,那也沒什么奇怪了。
“怎么了老爺子?”
他故作輕松地開了口,但心里還是擔心是不是老頭身體不舒服才會突然聯系,沒想到他剛說一句那邊就劈頭蓋臉地罵了一大通。
“紀君頤你是腦子有問題還是皮癢癢了,張恒遠是什么人你不認識嗎?敢在他的地盤上亂折騰我看你是嫌自己命太長!”
張恒遠是什么人物他當然知道,只是那丫頭恐怕不太清楚罷了。這黑白通吃的怪人在B市雖然號稱上不得臺面,卻掌握著比他們這些上得臺面的人更多的勢力,無論是錢還是權,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他張恒遠就能說得上話、辦的成事。
不知道老爺子是怎么知道的這事,紀君頤只覺得自己的額角更痛了幾分,連血管都在突突地猛跳。
“說是你昨天從‘金井’帶了個女人走,我也不找人調查了,你直接說說是誰吧?”
“這個你就不用問了。”
紀程聽了就氣不打一處來,哪還管什么兒子不兒子的,直接就是一頓破口大罵:“你老子舍了這張老臉去替你平了事,你在這倒是替女人擋風遮雨好不自在,我多問一句你還不痛快了!我折騰了半宿起碼你也要告訴告訴我到底是為了哪家的女人吧?”
果然昨晚的事情闖過了趙經理那關,這張恒遠也不是吃素的,盤算盤算大抵就會找到他頭上來。
“不是不告訴你,只是我還沒想好該怎么處理,整理清楚了自然會帶過去見你的。”
聽了這話紀程的氣才順了些,這禿小子多少年也不見著對哪個女人上心,之前那些個小明星他也只是砸錢了事,沒多久這不也自動就散了。可這回的女人不一樣,能讓他冒著風險從張恒遠手底下撈的人一定是有些特別的。
紀程想了想低哼了一聲,“要是跟傳的一樣是個已婚的你就不用帶到我這來礙眼了,我覺得你還沒糊涂到那種地步。我們家不要求什么出身和資歷,起碼你要找一個對你好能踏踏實實的,爸爸走過的彎路你就不要再重蹈覆轍了。”
“嗯。”
他漫應了一句就掛了電話,倒在床上想剛才紀程的那番話感覺有點可笑。老頭子當年那副樣子跑了老婆也不奇怪,自己雖然也有些倔脾氣但壓著點就是了,不跟小丫頭計較不就完了,就不信自己橫豎把她折騰不回來。
下定了決心這人自然是神清氣爽,收拾了一番也不磨蹭,立刻就往榕城去了,只是萬萬沒想到上午還沒過他就收到了個天大的“驚喜”。
接到趙海成的電話他并不意外,明天二輪的結果就要出來,所有公開的流程就算走完了,后面無非是內部探討一下,就看誰關系運作得好了。
只是這開頭聽著還是那么個意思,紀君頤以為這人不過就是要再從榕城身上敲下點錢來罷了,可后面越說越不是味了。
“老趙你現在說這么多不會是要告訴我榕城已經出局了吧?”
他壓著脾氣故作輕松地回應,可心里頭實則是心火燎原,手中的材料都被揉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