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君頤手中的酒杯幾乎要被捏碎,但礙于寧裕他們都在只能強壓下心口的怒氣,干了這杯酒恨恨道:“說到搶人這種事情,我確實不如許總厲害,畢竟許總這從女人堆里爬出來的對付女孩子總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花招!
“呵,紀總自己的緋聞也不少啊,這不剛傳過一輪,別說得這么謙虛嘛。”許銘翟夾了一筷子菜,吊兒郎當地斜了他一眼,果然一提這事身側的林曦禾和紀君頤就同時變了臉色。
“咦,我怎么沒看到有新聞爆出來?”寧裕喝了點酒,什么話題都往里湊一腳,樂呵呵地攬著自己老婆看熱鬧。
倒是姜黎聽著這一來二去的話,覺得有點不對勁,偷偷在他腰上擰了一把,才算讓他閉了嘴。
一時大家埋頭吃菜喝酒,好不熱鬧。
聽了一會兒林曦禾才知道原來今天不僅是他們三家公司聚餐,還叫了幾個建筑行業的老板來一起談天說地,這雖然席間聊得都不是什么生意場的事情,但明顯他們是要擰成一股繩,拉幫結派直接形成一條完整的產業鏈。
如果他們綁在一起,從開發到動工完全不用假他人之手,里外里都是肉爛在鍋里,人人都能有利可圖,自然競爭力會比其他單打獨斗的公司強不少。
“喏,你喜歡吃蝦對吧?”
許銘翟剝了幾只蝦仁沾好調料放到了林曦禾碗里,一副投喂小動物的樣子。
“來,湯也是你喜歡喝的,再來幾塊拔絲紅薯,甜甜的很好吃……”
林曦禾無語地看著眼前堆得越來越高的食物,這人難道還投喂上癮了?
旁邊建筑公司的老板看了立刻過來拍馬屁,諂媚地笑道:“許總還真是心細如塵,果然是圈子里知名的有風度,照顧女士就是周到,我們這票糟老頭子可真是比不上!
許銘翟看著邊上紀君頤的臉越來越冷,心里更是得意,立刻招呼服務生把眼前的菜換一換,他好繼續換著花樣給林曦禾添菜。
“來來,多吃點,小豬就是要吃的多點才健康,看你現在瘦得像個饑民似的!
他筷子伸向一盤芥藍,夾起一筷子剛要放到她碗里,邊上紀君頤脫口而出道:“她不愛吃這個!
一時間周圍鴉雀無聲,空氣都凝結了一樣,大家停了交談,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看向這邊。
紀君頤說完自己也發覺不對,抄起桌上的酒就喝了大半,想要掩飾方才的尷尬。
許銘翟玩味地看了他一眼,仍然將那一筷芥藍放到了林曦禾碗中,隨意地笑了笑:“紀總有所不知,這人的喜好經常變的,今天喜歡這個,興許明天就喜歡那個。我們寶貝之前可能不喜歡這個菜,但現在,她就喜歡了!
說著看向身旁的林曦禾問道:“是不是啊,小可愛?”
這旁人看了多半會覺得他笑得開朗,可這時候她看來簡直就是毛骨悚然,最近和許銘翟接觸得多了,她也大概了解了點他這人的脾性,越是笑得燦爛就是他要不高興的前兆。
她瑟縮了一下,盡量放松地小聲回應了,“嗯,最近很喜歡吃這道菜,許總費心了!
“哈哈,小可愛真乖!
他滿意地揉著她的發頂,周圍的人見這歸屬分明了,一下又熱絡地喝酒聊天起來。
只是紀君頤明顯有些落寞,一個人坐在桌旁一杯接一杯地自斟自飲,連眼光都不再給別處一分一毫。
許銘翟也有點喝醉了,見自己的杯子空了,轉身拍拍林曦禾的手背,皺著眉嘟囔道:“我都沒酒了你也不給我倒,凈顧著吃你的,真是個傻瓜。”
雖然是不滿的話,但語氣中卻有幾分耍賴的味道,聽得林曦禾一怔,大概知道他是喝多了,順從地給他杯子里滿上。
看他喝得眼神有點迷離,林曦禾皺了皺眉還是攔了他伸向酒杯的手,“你少喝點吧許總!
畢竟他之前也大半夜折回山上接自己了,好歹沒完全不管她這號工具人,那她禮尚往來也應該稍微提醒一下自己的“雇主”,畢竟別到時候喝多了再說些不該說的就完了。
這話雖然是好心提醒,但聽在旁人耳里卻有些嬌嗔的味道,男人們立刻會意地笑了,許銘翟更是高興,摸了摸她的發旋又給她拆起螃蟹來,口中還不斷喃喃自語著。
“我的小笨蛋最愛吃螃蟹,又饞又懶……不過她有我,我給小笨蛋拆螃蟹!
這人眉目含笑,笨手笨腳地折騰著手里的螃蟹,因為喝了酒的原因,幾次扎到了自己,他卻沒有半分抱怨,仍然專注地往小碗里拆螃蟹肉。
林曦禾定定地看著許銘翟,微微蹙了蹙眉,她知道他口中的“小笨蛋”并不是自己,這個愛吃螃蟹的女孩應該是他心里的那個人。
難道,就是他說紀君頤傷害過的那個重要的人?
紀君頤卻不知道她的心思,只覺得兩人親密非常,眼神眉目含情,胸口更是憋悶的厲害。他親一下抱一下都要挨巴掌,這換了許銘翟她竟這么樂意。
昨天夜里返回去富家別墅時已經深夜,折騰回市里更晚,他早上起來就有點感冒的意思,喉嚨隱隱發痛,整個人都沒什么精神。
本來準備把晚上這個局推掉好好休息的,可聽說許銘翟要來,他猜著林曦禾多半也會到,硬是拖著不舒服的身體早早就到了酒店,強打著精神陪喝陪聊,只是為了能多見她一會兒。
可現在見了卻比不見更難受千倍萬倍。
他現在喉嚨痛,身上痛,心里也隱隱作痛,只是這次沒人再逼著他吃藥,給他泡柚子茶,準備那些苦得要命的藥丸子了。
早上去了公司聲音啞了不少,但王荔仍然給端了一杯濃濃的咖啡,一點也沒察覺不妥。他自己在辦公室盯著那杯咖啡愣了許久,總是不自覺地想到那杯柚子茶的香味,隱隱地想到她。
現在看著她和許銘翟的互動,竟也覺得有幾分搭配,兩人一個玩世不恭一個乖順甜美,也許也不失為一對佳侶。
只是他帶著病過來,反而像是個可笑的存在,左邊是許銘翟和林曦禾,右邊是寧裕夫婦,只剩下中間的他形單影只像個多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