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強迫自己深呼吸了幾次才慢慢冷靜了下來,但已經毫無睡意了。
窗外天色剛泛白,從窗戶吹過來的風本應還有夏末的溫熱,但此時竟讓她覺得有點冷。猛地打了個冷戰才意識到剛才夢中嚇出了一身冷汗,看到墻上鏡中的自己,竟像只孤魂野鬼一般。確實也差不多,孤家寡人和孤魂野鬼也算半斤對八兩,林曦禾自嘲地笑了笑,干脆起床洗澡換衣服去上班。
她可不想在今天再給自己惹什么麻煩,周末本來紀君頤就爆了個大新聞,雖然沒聯系她加班,但是估計也鬧得是人仰馬翻。
號稱程薏和他是同窗好友,但哪個同窗好友還買戒指送花約燭光晚餐?估計也就是忽悠忽悠網民罷了。
本來時間還很充裕,沒想到換乘地鐵的時候廣播通知信號故障,全線運營延誤。等了近半個小時依然沒有恢復,地鐵站里的人卻越來越多,已經擠滿了滯留的人群。
看了眼時間現在打車過去應該還來得及,于是急忙往地鐵站外面擠。
等到了地面上卻發現打車也不是什么容易事,早高峰本來空車就少,地鐵還故障了,這下打車更是難上加難。
最后折騰了一個小時她才趕到公司,整個人如同剛打完一場仗一樣,一身的衣服都有點起皺了。
剛一進公司前臺就把她拉了過去。
“林秘書,你可算來了,紀總都快要把大廈拆了。”前臺的美女一邊幫她按電梯一邊急匆匆地說著,“衡興的吳總突然來了,正在26層辦公室呢。紀總早上找了你半天,發了好大的脾氣,你自求多福吧。”
‘叮’的一聲,電梯來了,林曦禾連忙給前臺道了謝,趕緊進了電梯。
隨著電梯數字的跳動,她也越來越緊張,來公司工作三年多了,她遲到的次數不超過3次。怎么就剛巧在這種時候遇到意外情況,本來紀君頤最近就心氣不順,周末又出了這種亂子,這下自己多半是撞在槍口上了。
胡思亂想的功夫,電梯已經到了26樓,她整理了一下擠皺了的衣服,定了定心神走出了電梯。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沒在工位,紀君頤辦公室的百葉窗破天荒的沒拉上,她這里剛好能從裝飾玻璃看到里面的情況。紀君頤看著面帶笑意,估計談話還算順利,但是桌上空空,林曦禾趕緊放下東西泡了兩杯咖啡送進去。
剛推開辦公室門,就感覺紀君頤凌厲的目光透過鏡片狠狠地掃了過來。但估計是礙于吳總還在,他也不好發作,只是冷冷地看著她放下咖啡出去,轉而繼續和吳總說話。
“那下周我再和吳總聯系,這次的工程就拜托您多費心了。”
“哪里的話,能和榕城合作是我們衡興的榮幸。從世紀集團到榕城,咱們以后合作的路一定要越走越長啊。”
兩人握手道別,吳世康心中盤算了一下,今晚衡興的周年慶,之前紀君頤推脫說太忙給回絕了,如今合作在即,怎么也要賣他半分面子吧。如果能邀請到紀君頤,在場的媒體肯定要大做文章,后續放出雙方合作的消息,衡興的股價多半能竄一截上去!
“紀總,衡興今晚有個年慶宴會,不知道紀總方不方便賞光?”似乎是怕紀君頤婉拒,吳世康笑了笑又補了一句,“知道紀總比較忙,只是股東們一再讓我邀請您,畢竟久聞紀總大名,老頭子們都想見見您!”
紀君頤也明白他的意思,之前回絕只是不想在那種場合碰上紀程,不過現在合作在即不去豈不是等于打吳世康的臉?
“當然方便,這是紀某的榮幸。”
“哈哈,那就晚上見了紀總,我可要給我兒子介紹一下你這位青年才俊,那臭小子沒比你小幾歲,能力可是差遠了。”
得到紀君頤肯定的答復吳世康好不得意,而且他是打心里看好紀君頤,年紀輕輕就自己組建了榕城,日后接管了世紀集團豈不是比現在紀程還要厲害,要是自己兒子能有他三分……唉,一言難盡。
紀君頤謙虛一笑:“吳總這是過譽了,我這個小輩要學的還太多了,還要感謝您們的提點,等晚上向諸位前輩好好討教幾招。”
兩人邊說邊往外走,林曦禾見狀趕緊起來問好。
“林秘書,今天早上過來沒碰到你,我還以為你生病了呢。”吳世康和她見了很多次,也算是比較熟悉了。
“謝謝吳總關心,我是私人出了點狀況,沒能第一時間接待吳總,真是抱歉,是我的失誤。”說罷低頭抱歉的笑了笑。
“有什么失誤不失誤的,沒生病就好,年輕人工作繁忙,但是也要注意身體啊,尤其是你們女孩子,更要注意保養才是。”
吳世康不愧是圈子里的老油條了,情商確實是高。
“謝謝吳總關心,我會注意的。”林曦禾道了謝,連忙跑過去幫忙按電梯。
吳世康繼續往電梯間走,突然又叫住了林曦禾:“林秘書,今晚衡興年慶設宴,我已經邀請了紀總,你是不是也會隨行一起過來?之前哪次的宴會上也沒見過你啊。”
“這......”這下確實把她給問住了,以她的身份眼下應也不是,拒也不是,趕緊向紀君頤發射求救的眼神,想讓他出面婉拒。
吳世康見她看了眼紀君頤,立刻會意,笑呵呵地轉頭問紀君頤的意思。
沒想到紀君頤看了她一眼,轉而道:“既然吳總都說了,你今晚就一起去吧,還不謝謝吳總盛情邀請。”
“謝謝吳總,謝謝紀總。”臉上陪著笑但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紀君頤故意整她,伴君如伴虎,這下估計整個晚上都要提心吊膽的。
吳世康見她那么緊張,笑了笑拍拍肩安慰她:“那紀總我們就晚上見了,還有林秘書,晚上見。”
紀君頤親自把他送下樓才回來。
林曦禾滿腦子都在想晚上要去衡興酒會的事情,她光是想到這種應酬的場面就夠頭疼的了,何況還可能遇到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