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給那人嚇了一跳，忙將洛洵護在身后，左右看了看，卻是已被七八名手持大刀的人給團團圍住了。心中暗叫倒霉，江天想，若是叫這群山賊去幫忙送信的話，也不知道他們肯不肯。

一名瘦黑的漢子動作粗魯地來奪馬匹，江天下意識地便要把韁繩往回拉，卻感覺有人輕輕拍了拍自己的手背。江天看向洛洵，洛洵對他搖頭，又抬了抬下頜指向那奪馬的山賊，眼中一片沉靜。

也是，自己二人無論如何都逃不出這群人的手掌心，和他們爭又有什么用了。雖是有些不情愿，江天還是放了手。

洛洵取出了出門時身上帶著的碎銀兩，又以目光詢問江天身上可還有沒有。江天始終惦著能走出這片林子好為洛洵買點東西，是以便不承認自己身上還有銀兩，一個勁兒搖頭，“沒了，走得太急，我身上什么都沒帶。”

點了點頭，洛洵將手上的銀子遞到那兩名虬髯大漢面前。

“沒了？”先前喝了一聲的大漢接過洛洵手中的銀兩丟給一旁的矮個子，細細打量著江天道，“我看著怎么不像呢？”

江天不敢與那人直視，顫著聲道：“是真……真地沒有了……馬和錢都……給你們，放……放我們走吧……”

那人哼了一聲，一把扯過江天的衣領向他懷中摸去，“有沒有我說了算！”

江天大叫了一聲，洛洵擔心他受傷，忙幫著他去拉那大漢。可他二人的力氣加起來也無法撼動那大漢分毫，大漢輕輕松松地便在他懷中又摸出了一包銀子，“沒有了，嗯？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吧？”

江天給他嚇得站也站不住了，抱住那大漢的手臂哭求道：“大哥，是我不好，銀子都給你，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洛洵皺了皺眉，抬手去扶江天。

另一名虬髯大漢見狀忽然開了口，“我說，你難道不怕么？”他左眼旁一道疤痕縱貫半張臉，很是可怖。

見他是盯著自己問的，洛洵便搖了搖頭，事到如今，他已經沒什么好怕的了。

“哦？不怕……”刀疤臉將手中的刀扔給旁邊的人，一步步向洛洵走來，“那便也讓我瞧瞧，你身上還有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

江天大驚，連忙想要擋在洛洵面前，卻被先前的大漢扣住手腕，怎么也動彈不得，只能亂喊一陣：“不要，別碰公子！”

洛洵向后退了兩步，眉頭皺得更深。

刀疤臉似是覺得有趣，不急不緩地向洛洵逼近。

背上撞到了什么，隨即聽到有人哈哈大笑，洛洵回頭去看，便見兩名山賊正不懷好意地瞧著自己。退無可退，也心知決計逃不過，洛洵索性對上那刀疤臉的視線。

刀疤臉低笑一聲，“還真是個美人兒，我一直當頭些年我搶來的壓寨夫人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可她和你一比，簡直沒法看。”

眾人一陣哄笑。

如若他對自己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自己立時便會咬舌自盡，這般打定主意，洛洵便也不在意了。

“只是你這病怏怏的樣子，怕是養不活吧？”刀疤臉舔了舔嘴唇，“早晚是一死，給兄弟幾個過過癮倒也不錯。”

眾人又是一陣起哄，紛紛叫好。

洛洵卻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睛都未曾眨上一眨。

刀疤臉哼笑兩聲，探手便往洛洵懷中摸；洛洵盡力閃躲推拒，不熟悉的氣味與接觸幾乎讓他作嘔。

叮鈴幾聲脆響，刀疤臉放開洛洵看向手中的東西，“這是什么寶貝，值不值得幾個錢？”

洛洵抬眼見到軒轅晗燁送給自己的鈴兒正被他拿在手上，心中忍不住一陣著急，忙探手想要搶回來。

刀疤臉將鈴兒高高舉起，“這么看來，倒還真是值錢的玩意兒了。”

洛洵向下拉著他的手臂，努力踮起腳尖去夠，卻如何也夠不到，只急得他一陣暈眩。

“看你急成那個樣子，怎么不說話？”刀疤臉狀似可惜地撇撇嘴，“怎么是個啞巴么？”

“公子，公子……”江天在一旁哭喊得喉嚨都啞了，恨極了這個保護不了洛洵的自己。他只盼洛洵不要太過著急，若是在這種情況下引得他毒發了，只怕要兇多吉少。

刀疤臉見洛洵只對鈴兒糾纏不休，便將鈴兒丟向洛洵身后的人。洛洵的視線果然追著那鈴兒去了，正要將鈴兒奪回，卻被人一把攔腰抱住，頸后是那人臟亂的須髯，耳旁隨即響起他不懷好意的聲音，“玩過這么多人，可啞巴還是頭一回，這么好看的啞巴更是新鮮。”說著不禁大笑了起來。

洛洵厭惡地掙扎著，一只手兀自伸向鈴兒，那是軒轅晗燁留給自己的，是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絕對不可以被旁人拿走。

“放開他！”江天不要命地揮動著四肢，卻掙不開那大漢鐵鉗般的五指，“你這個混蛋快點放開他！”

刀疤臉瞥了江天一眼，在洛洵頸間吹了一口氣，“你好好伺候了我，我就把那玩意兒還你，怎樣？”

眾人瞧得起勁，拿著鈴兒那人更是有意逗弄洛洵，將鈴兒遞到洛洵眼前用力搖著卻又不給他觸到，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取樂。

清脆的響聲在林間回蕩，震痛了洛洵的心。眼前的鈴兒由一個變作兩個，又由兩個變作四個，越來越多，數也數不過來了。洛洵深深吸著氣，努力試著平靜，他很清楚這個時候撐不住了意味著什么，那是他就算死也不能面對的事。

刀疤臉攬著洛洵讓他轉了個身，捏住洛洵小巧的下頜強行逼他看著自己，“美人兒放心，我會讓你舒服的。”

洛洵微微瞇了眼，心中念著軒轅晗燁的名字，將舌探到兩排牙齒之間，用盡全力便要咬下去。

“想死？”刀疤臉狠狠捏住了洛洵的兩腮，“不要以為你死了我就會放過你，嗯？”

半張臉陷在他掌中，洛洵連嘴都無法合上，更不要說自盡了。為什么自己總是這么無能，為什么連求死這么簡單的事都做不到？難道真地要被他凌辱什么也做不了么？羞恥與絕望洶涌而來迅速將洛洵淹沒，隨即是遍布全身的疼痛，無比熟悉。身子已然不受自己的控制，洛洵卻忽地笑了，看來，已經不必費力想辦法結束自己的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