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被雨水淋了個透，就如同李修對鐘毓動心的那一日。

攏了攏鐘毓因為沾了雨水而垂落在兩側的鬢發，李修在他的額上印下一吻，“再不進去的話，我擔心你要生病了。”

“生病也沒什么不好，”鐘毓抬手覆在李修的手背上，略帶苦澀地道，“說不定你就不會舍得扔下我一個人那么久了。”

李修忽然在鐘毓頸側輕咬了一口，斥道：“不要胡說。”

輕微的痛癢帶著酥麻的感覺瞬間席卷全身，鐘毓不由自主地向李修懷中靠去，“我說的是真的，昨夜睡不著的時候，心里不知為什么一直羨慕著洛公子。”洛洵雖然時常纏綿病榻，可總有軒轅晗燁陪伴在側，照顧周到寸步不離，怎會像自己這樣，想見他的時候都不知要到哪里去找。

攬住鐘毓的腰身，李修在他耳后落下一個又一個吻，“是我不好，讓你不安了。”

“沒有，”鐘毓的手用力地抓著李修的肩，“是我什么也不知道，誤會你……”

李修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抬起他的下頜吻上了他的唇。

癡纏的吻帶著點瘋狂的意味，彼此都像是想要跟對方確定什么一樣，輾轉追隨，誰也不肯先退縮。

直到鐘毓的腿微微發軟，身子也有些不受控制地下墜，李修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他的唇，雙臂穩穩地將他環住。

鐘毓靠在李修的肩上大口大口地吸著氣，有雨水嗆了進去，嗆得他咳了起來。本就有些氣喘不勻，這樣一來更是辛苦，只能更加用力地去抓李修。

李修拍了拍他的背，不見奏效，索性將人橫抱了起來便往四星堂里走，“再這樣下去可就真不妙了。”

鐘毓下意識地環住李修的頸子，“你放我下……”話未說完卻又咳了起來。

守門的弟子想要問一問自家堂主這是怎么了，可又覺得這會兒開口似乎有些不妥，還沒等他猶豫完到底要不要問，李修早已抱著鐘毓進了門，快步往他房中去了。

進了門直接將鐘毓放在床上，雖是舍不得在這個時候放開他，看他咳個不停李修也是心疼，還是來到桌邊為鐘毓倒了杯茶。

另一邊鐘毓卻還在不滿地抱怨：“全身都……咳咳……濕了，你把……咳……被褥也……咳咳咳……弄濕了……”

李修拿著杯子回來，遞到鐘毓唇邊，一邊輕撫著他的背，“反正等下都要濕掉。來，慢點。”

房中黑漆漆的，兩人卻都無暇點燈。

鐘毓慢慢地將水喝了進去，又提氣調了調呼吸，總算是不再咳了。

“好了？”李修半步也不愿再離開鐘毓，抬手將杯子丟了出去。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手法，杯子在空中劃了個弧度，竟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桌上它原來所在的位置。

呼吸理順了鐘毓才想起李修剛剛好像說了什么，扯了一把身下濕了大片的被褥，皺著鼻子道：“你說什么都要濕？你看看這下要怎么睡？”

李修單膝跪在床沿傾身向前，“既然睡不了，我們不如先做點別的？”

鐘毓身子后傾，雙手抵在床上，“嗯？”

“都濕透了，”李修抬手去解鐘毓的衣衫，“這樣一直穿在身上會著涼的。”

鐘毓很是配合地脫下長衫，“你也是，別穿著了。”

“好。”李修聲音中掩不住笑意，卻沒有收回放在鐘毓身上的手，而是又去解他的中衣。

鐘毓微怔，感覺到李修的氣息越來越近，最后停留在了自己唇邊，才終于明白了他之前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他怔愣的短短一瞬，便足夠李修脫掉他的中衣。將人壓倒在床上，李修輕吻著鐘毓的唇，“阿毓，行么？”

突然失去了所有遮蓋物，被雨水打濕的身子忍不住感到陣陣涼意，鐘毓不自覺地往李修懷中躲了躲，咬牙道：“這種事情，不要問我！”

這樣的回答，比他直接點頭更能讓李修激動，李修在他頰上重重親了一口，迅速脫掉自己的衣衫，又將鐘毓抱緊。被雨淋過的肌膚冰冰涼涼，抱在懷中說不出地嫩滑舒服，雖然在黑暗中看不真切，李修還是覺得懷中之人實是天下至美。

鐘毓抬起手來想要抱抱李修，卻又覺得不該那樣，心中半是慌亂半是期待，臉上很快便有了灼燒般的熱度。很慶幸他們誰也看不清誰，不然自己這副樣子給他瞧見了，可真是丟人丟大了。

窗外雨聲噼啪，今夜聽在二人耳中卻是格外婉轉；偶爾透窗而入的絲絲寒風，似乎也帶了旖旎的香。

“別怕，”輕舔著鐘毓的脖頸，李修安撫著懷中輕顫的人兒，“相信我。”

鐘毓鼓起勇氣雙手環抱李修，顫著道：“我信你，不會再懷疑你了。”

知道他還在為前些日子爭吵的事感到抱歉，為了讓他分心，李修不覺加快了動作，“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了。”

鐘毓主動親吻著李修的肩，“我都沒有好好跟你道過歉。”

“不用，忘掉吧。”鐘毓的吻讓李修全身沸騰，再也忍不得，挺身而入。

巨大的疼痛讓鐘毓悶哼一聲，上身不受控制地抬起，咬了咬牙，鐘毓道：“對……不起……”

“阿毓，乖，”見他這般李修萬分心疼，哄孩子般將他抱緊輕聲安慰，“不要再想其他的事了，對我要專心點，知道么？”

鐘毓卻似聽不到他的話一般，強忍著疼痛重新躺回去，仰著頭啞著聲音繼續道：“對不起總是不能為你著想，對不起沒能相信你，對不起說了傷害你的話，我……真是……混賬……”

為了不再讓他胡思亂想，李修只得動得更快，“好了好了，你的道歉我都接受了，不要再說了，不然我可要懲罰你了。”

汗水夾著淚水一同流下，鐘毓心中卻覺無比美好，這些話都說了出去更是輕松了許多，聽了李修的話忍不住輕笑道：“盡管來好了，怕你不成？”

李修又怎能受得他這般挑釁，不等鐘毓話音落下便猛地動了起來，“還要嘴硬，嗯？”

鐘毓倒抽了一口氣，扒著李修的肩狠狠地咬了上去。

李修身子微微震了下，抬手撫著鐘毓的頭，一邊親吻他，一邊再次放緩了動作。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誰也不再動，黑暗的房間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

身上濕濕黏黏的，已經分不清是水還是汗，李修伏在鐘毓身上，撥了撥他散亂的發，問道：“你還好么？”

鐘毓腦中昏昏沉沉，身子也是極度疲憊，動也不愿再動一下，只自鼻間輕輕擠出了一聲哼，“不算太糟。”

李修爬了起來，拉過里側疊好的被子，又將鐘毓抱起，放在半面被子上，另一半為鐘毓蓋在身上，“被子也有些濕了，但這樣總能好些，你等等我，我叫人弄點水來，咱們洗一洗。”

饒是李修的動作放得極輕，鐘毓還是痛得險些叫出了聲，抓住李修的腕一直沒有放開。

李修不禁有些擔心，“要緊么？”

又緩了片刻鐘毓才道：“都說了那種事情不要問我。”

李修低低笑著，反握住鐘毓的手憐惜地親了親他的手背，“這樣睡只怕真地要生病，聽話，等等我。”

“不行，”鐘毓不肯放手，“不能讓他們送水進來，我們這樣……”

李修輕松地便拿下他沒什么力氣的手，送到被下放好，“不送到這里，送到我房間去總行了吧？還是我一段時間沒來，為我準備的那間房你又叫他們不用打掃了？”

“沒有……”鐘毓轉過臉去，“你去吧。”

“千萬不許睡。”李修又叮囑了一句，這才從地上揀了濕噠噠的衣衫，隨便套在身上出門去了。

大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了，夜色濕涼，卻有著清新的味道。叫守夜的弟子備好沐浴用的水送到自己房里去，又問了哪間房是目前沒人住的，李修到那沒人住的房間抱了床被子，這才又折回鐘毓的房間。

“我回來了。”李修拿開桌上的東西，將被子攤到桌上，沒等到回應又問道，“阿毓，睡了么？”

鐘毓始終安靜，沒有半點回音。

李修走過去，掀了被子將人輕輕抱起，“叫你不許睡，你偏不聽話。”

用帶來的干爽被子將人裹起抱回了自己的房間，李修將鐘毓放到床上，回身去燃了燈。

不多時弟子便將水送了來，李修先抱了鐘毓去洗。鐘毓許是太累了，李修幫他上上下下地洗了一遍，他一直沒有醒來，只有幫他清洗那里時，他才似是因為疼痛微微皺了眉。

將人擦得清清爽爽干干凈凈，李修丟開先前的被子，抱了鐘毓到床上躺好，自己這才去洗。

一切都忙完時天已隱隱放了亮，看了看熟睡中的鐘毓，李修想自己到底該不該去上朝。不過這想法只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下一刻李修已爬上了床將鐘毓攬進了自己懷中，反正自己時常不上早朝的事，連那位皇兄都習慣了不是么，難道還差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