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洵睡了沒多久又醒了來,天色已經亮了起來,軒轅晗燁沒在房中,想是不知什么時候回去休息了。動了動身子,身上的痛幾乎淡得察覺不到了,隨意活動也沒什么問題;洛洵于是又大著膽子動了動腿,本以為也不會有什么問題的,淡淡的痛感卻自下而上傳來。果然還是腿上的痛嚴重些,恢復得也慢,不過這已經比從前毒發后的情況好太多了。洛洵慢慢坐起身來,并沒有覺得如何吃力,腿上的痛也是可以忍受的,他想既然這樣的話,小解這種事自己是能夠完成的吧?
洛洵掀了被子,試著將兩條腿挪到床下,雖然有些痛,但還是成功了。雙手撐在床板上,腿也跟著一起用力,洛洵想讓自己站起來,可這一次卻失敗了。將身體向床頭挪了挪,洛洵雙手抓著床頭立柱,用了三次力,總算站了起來?墒钦酒鹬箅p腿上的疼痛似乎強了些,有些顫抖,也使不上什么力。床頭邊靠窗放著兩張木椅一張方桌,洛洵知道單靠雙腿的話有些勉強,便探手去抓椅子的扶手。雙臂撐在了扶手上,洛洵小心地動了動腿,不大能邁得開步子,但還是可以一點一點挪動的。稍稍有些喘,洛洵卻沒有停下來,繼續去夠方桌。慢慢挪過了一張木椅一張方桌,洛洵已經累出了汗,向門那邊看一看,再有一張木椅后,他就沒什么好扶的了,也不知道單是扶著墻能不能走出去,不過總要試一試的。走過了最后一張木椅,洛洵的手用力的扶在墻上,努力站直了身體,可雙腿卻似乎承受不住這樣的重量,微微晃了晃,洛洵靠在了墻上。雙手一直沒敢離開墻壁,如今身體也貼在了墻上,洛洵盡量讓雙腿再用力一點邁開步子。左腿最終不負所望地微微抬了起來,洛洵很是開心,只是落地的一瞬疼痛又忽然襲來。此時的洛洵已經沒什么力氣,加之突然而來的疼痛,讓他忘了顧及雙手還需要扶著墻壁的事。身體不自覺地前傾,想去按一按疼痛的腿,洛洵失了依靠,一個站立不穩,倒了下去。
雖然有些慌,還好洛洵下意識地讓雙手去撐地面,否則非要撞破了頭不可。只是沒什么力氣的雙手也沒能撐住,他還是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側躺在地上喘了好一陣,洛洵才覺得好些了,左手掌心火辣辣的,看了看,竟擦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洛洵嘆氣,自己還真是沒用。折騰了這一陣,想要解手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洛洵試了兩次卻沒能再站起來,沒有辦法,只好用爬的了。
軒轅晗燁與江天在廚房里吃飽了,便決定再回去看洛洵一眼,而后趁他睡著的時間把其他事情辦好。拍了拍江天的肩,軒轅晗燁向外走去,“小天,你先給你家公子準備點吃的,放在灶上溫著,你來替我,我去讓人請新羽。我會盡快,等我回來再叫醒他讓他吃了!边@樣若是他再吐了,自己也好在旁邊照顧著。
“好,”江天點頭應了,“我這就準備。”
軒轅晗燁又往洛洵房中走去,走到門外竟聽到里邊有細小的響動,擔心洛洵出什么事,急忙推門走了進去。
洛洵拖著兩條不太管用還在淡淡疼痛的腿,正努力向門邊爬,聽到門聲響動,抬起頭來便見軒轅晗燁一臉著急地走進門來。丟人的樣子總能被他看見,真是……泄氣地搖了搖頭,洛洵不再動了。
見了他這副樣子,軒轅晗燁心口驀然一緊,兩三步來到洛洵面前,將洛洵抱了起來放到床上去,“有沒有哪里摔傷了?你指給我看!边呎f邊上上下下地檢查著。
洛洵微笑,擺了擺手。
軒轅晗燁一把抓住他的手,一道紅痕自掌心一直到手腕,在他白皙的肌膚上尤顯得觸目驚心。嘆了口氣,軒轅晗燁走到角落里絞了毛巾,又回來輕輕為他擦拭傷處周圍的灰塵,“身子才好了些,你為什么偏要逞強呢?”
洛洵眼神閃躲,現下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
軒轅晗燁為他擦好了這只手又換另一只,“等下我問問小天有沒有擦傷藥,你且忍一忍!
洛洵抬起受傷的手轉了轉腕,又對軒轅晗燁笑了笑,意思是已經不痛了,沒有關系。
軒轅晗燁不理他,為他擦干凈兩只手后又去洗了毛巾晾好,“等小天忙完了我再讓他給你找身干凈的衣衫來!泵昧擞肿呋卮策呑拢粗邃溃骸氨福覜]有想到你會這么快就醒來。你為什么下床了,想要什么?”
他并沒有義務時時刻刻守在自己身旁,有什么好抱歉的?至于想要什么,洛洵沒法對他開口,想了想,便像上次一樣用手寫了個大大的“天”字。
“找小天?”想起上次的情況,連著這一次洛洵不顧疼痛也非要下床不可的事,軒轅晗燁覺得自己明白了,“那你等一等,不要亂動!
洛洵本以為自己還要等上好一會兒的,卻沒有想到軒轅晗燁很快就回來了,不是江天,是軒轅晗燁,手上提著個馬桶,回來了。洛洵不禁覺得赧然,別過臉不再看他。
軒轅晗燁放下馬桶,走到洛洵身旁,便欲將他抱起,“小天正忙著,讓我來吧!
洛洵想也不想地推開他,不行,不可以。
軒轅晗燁的力氣卻是比他大得多了,不顧他的掙扎將他抱起,“洛洵,你不要著急不要動氣,聽我說。你自己的身子你最清楚,不要跟自己過不去,你只當我是小天的幫手,是你家從前的下人就是了,好不好?”
洛洵閉了眼睛咬緊下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軒轅晗燁走到馬桶前,將洛洵放了下來,讓洛洵自己站好,他則站在洛洵的身后,單手環抱在洛洵的腰間,為他撐住身體。
雙腿還有些痛,若是沒有軒轅晗燁自己絕對不可能站穩,洛洵知道,也因此更加不能當做軒轅晗燁不存在。
軒轅晗燁用另一只手幫洛洵拉下褻褲,“小心憋壞了自己,你要是再不繼續,我可要幫你了!
洛洵羞愧萬分,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卻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當著軒轅晗燁的面小解。
軒轅晗燁見他終于妥協,心想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他便不會有這么多的顧慮了,縱然是過分了些,總要讓他邁出這一步的。為洛洵將褻褲提好,軒轅晗燁又將他抱了起來,向床邊走去。低頭看了看懷中安靜的人兒,他閉著眼睛,卻有淚水滑出。軒轅晗燁的心又痛了起來,對不起洛洵,是我不好,可是我還是要這么做,你的心防,是我必須要擊垮的,所以,請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