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帶領的這支由兩萬精銳組成的奇兵,在茫茫的哈沙拉市大漠中北上,并且是沒有絲毫猶豫的直接進入“死亡之海”。
當然,他們進入“死亡之海”,并不是要甩掉哈木奇太子的追兵,而是只有直接穿過死亡之海,才有可能趕在楚仙兒那支北上的鐵騎前面,然后將他們阻擊。
楚仙兒那支北上的鐵騎,肯定不會直接穿過“死亡之海”的,必將繞道而走,這就需要更多的時間。
不難看出來,穿過“死亡之海”,成了楊羽他們這支奇兵,能不能阻擊楚仙兒那支北上的鐵騎的關鍵。
一方繞過“死亡之海”,一方直接穿過“死亡之海”,這兩者之間,就出現了時差。
而楊羽與芙蓉維西等人并不了解的是,“死亡之海”乃是一個真正的死亡地帶,他們的這支奇兵,幾乎不可能活著穿過“死亡之海”。
似火的驕陽,盡情的烤著黃沙,整個世界就仿佛一個巨大的火爐一般,將士們雖然一個個身強體壯,卻也扛不住這般的烘烤,如此又堅持了一日,將士們已經幾乎是到了極限,嘴唇干裂,精神萎靡,昏昏欲睡,一匹匹的戰馬,也都是已經口吐白沫,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
為了不給戰馬增加負擔,楊羽讓將士們都不再乘騎,只是牽在手上。
“芙蓉維西,怎么樣,將士們還有多少水,能支撐出這片‘死亡之海’嗎?”
楊羽來到芙蓉維西的前面,問道。
芙蓉維西看了看四周艱難前行的將士們,臉上浮現起一抹苦澀:“楊羽,我們的水已經不多了,我都是讓兄弟們盡量節約水源的,否則,這會兒只怕已經全部喝完了。”
“這么說來,情況有些不妙啊。”
楊羽輕嘆了口氣。
“不是有些不妙,是相當的不妙。”
芙蓉維西搖了搖頭,無奈一笑:“楊羽,當初我們選擇進入‘死亡之海’,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我現在都開始懷疑了啊。”
“說實話,我現在也有些自我懷疑了,若是無法走出這‘死亡之海’,那么,這兩萬將士,還有這些戰馬,都將成為這里的一堆白骨。”
面對死神一般的“死亡之海”,楊羽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絕望,瞧得烈陽之下,那萎靡不振的兩萬將士,他的心中,升起深深的無力之感。
“但是,這明顯是一個死局,我們只有穿過這‘死亡之海’,才有可能阻擊楚仙兒那支北上的騎兵。”
楊羽輕吐出一口氣:“為今之計,也只能希望將士們能夠挺過去了。”
“只能如此了。”
芙蓉維西了然點頭,心情異常之沉重。
不得不說,明楚軍師楚仙兒,的確厲害,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就將整個大秦都逼上了絕境,即便楊羽看出了她的意圖,也因為要穿過哈沙拉市大漠的‘死亡之海’,讓得這支北上的精銳,幾乎沒有或者到達布里亞納草原的可能。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這兩萬精銳,成功穿過了“死亡之海”,跨入布里亞納草原,到底能不能阻擊楚仙兒那支北上的鐵騎,也還是個問題。
然而,面對大秦的整個戰局來說,他們這兩萬精銳,是非出不可的,否則,他們就只能等著楚仙兒的北上繞過藍山關,直接攻打淮城了。
這就是楚仙兒最高明之處,你出兵是死,不出兵也是死!
“小虎子,情況如何?還扛得住嗎?”
楊羽來到薛虎的前面,關切的問道,薛虎在這大軍之中,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在行軍之前,楊羽還在薛虎的姐姐前面保證過,一定要將薛虎安然無恙的帶回來,所以自然是對他多了一份留意。
“領頭,實在是撐不住了。”
薛虎舔了舔那干裂的嘴唇,對楊羽苦澀一笑道:“這‘死亡之海’的溫度太高了,體內的水分蒸發太快,你看看其他的將士們,也都早已經人困馬乏,精疲力盡。”
“我明白,吩咐兄弟們就地休整吧,等攢足力氣了,再上路,氣溫這么高,還連續趕路,即便是鐵打的身體,也是坑不住的。”
楊羽點頭,抓起薛虎的水袋搖了搖,只見薛虎的水袋輕飄飄的,里面哐當作響,根本就不剩多少了。
他取出自己的水袋,擰開蓋子,然后將自己水袋中的水,全注入到薛虎的水袋中。
“領頭,你這是做什么,自己不喝了嗎?”
薛虎吃了一驚,心里不是個滋味。
“沒事,我修為高,抗得住。”
楊羽淡淡一笑,旋即朝薛虎揮了揮手:“去吧,讓將士們都就地休整,攢夠了力氣在上路。”
“領頭,你怎么可以一滴水都不喝?”
薛虎卻是固執地搖了搖頭,說話間,已經伸手要將楊羽的水袋取過去,與將自己水袋中的水,倒回到楊羽的水袋中。
“小虎子,我讓你去讓將士們就地休整,這是軍令,你想違抗軍令嗎?”
楊羽卻是沉聲冷喝:“馬上去,在這瞎磨嘰什么?”
薛虎身軀一震,那伸到一半的手,驀地停在了空中,他一動不動的看著楊羽,眼眶在飛快的發紅,兩顆熱淚,很快出現在眼眶上。
在熱淚掉下來的瞬間,薛虎咬了咬牙,猛然轉身唰的跨上戰馬,奔騰而去,唰的抽出戰刀一揮:“領頭有令,全體將士,就地休整,等攢夠了力氣之后,再上路。”
這些將士們實在太累了,聽得這一聲下令,皆都長吐出一口氣,也不顧得腳下黃沙的滾熱,就一屁股坐了下來,只覺得整個人都徹底虛脫了。
“咕嚕!”“咕嚕!”……
然而,在軍中最前面的那兩華貴馬車,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舊快速前行。
“這么意思,這個美麗的葡萄酒姑娘,難道還想趁機逃跑?”
楊羽蹙眉,望著前方那不斷奔跑的華貴馬車,大聲叫道:“美麗的葡萄酒姑娘,停下,就地休整,等攢夠了力氣再上路。”
然而,那馬車中的哈沙溫蒂,卻是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依舊迅速前行。
“該死的,還真想趁機逃跑啊!”
楊羽頓時大怒,急忙跨上戰馬,極速趕了過去,一下就擋住了馬車的去路,望著那戴著斗笠的車夫,冷聲喝道:“怎么回事,我讓你們停下來,你們沒聽到嗎?”
王漢山只得將馬韁一勒,低著頭,將臉龐埋在那斗笠之下,說道:“我主人說,這里不能停下,一停就沒命了。”